那半坡的红叶

罗西

在梦里曾见过,

见过你燃烧了生命的美,

你是秋天的见证,

是岁月最美的印章。

是否,荆棘鸟的鲜血染红,

是否,暮归的晚霞点缀,

是否,生命的悲歌唱响,

你才如此灿烂。

生命如烛,

红叶似火,

不求一世的辉煌,

但愿,曾经灿烂美丽过。

秋天来了,很想去看一看红叶,看一看深秋最浓烈的颜色。

关于秋的记忆,总感觉那么悲怆,满地的落叶萧萧,常使人感觉颓废。唯有,红叶似一团激情的火焰般灼燃,鲜染着秋的记忆。它是秋天里最美的色彩,生命里最悲壮的灿烂,岁月最美的光芒,季节最美的花。

周末了,与驴友们相约去老道旮旯看红叶,看生命里最悲怆浓烈的颜色。还没到景区,便见公路两侧的枫树已红了。在我的记忆里,枫树都长得高高大大,如法国梧桐般高举着枝桠,枝繁叶茂。每当秋天来了,枫叶渐红的时候,远远的望去,整片山林便似着了火般的燃烧。而路边的红叶,没有图片里的丰满与艳丽,树干也没有印象里的高大,因而难以定夺。

管它呢,来看的是红叶。纵然,红叶未红,或是半红似黄,也无所谓,只要我来过,看过便好。也许,他日重来时,红叶已深,不同的色彩会有着不一样的美。人生亦如是,何必那么执着,不一样的人生有着不一样的美,各自风采。

何必在意那些不可靠近可望而不可及的美,看得开,想得明白,方能放得下。

山不甚高,向上而望时,碧蓝天空如洗,飘荡着几片闲散的白云。高耸的山峰似乎顶着了天际,陡峭的绝壁上裸露出原始的苍莽,其他处皆郁郁葱葱。没见到漫山的红叶,难道说秋还未来,叶未红。可此时秋已深,快近冬季了,怎么还依旧葱葱。难道是躲在山里,蕴酿着秋意,给我一片最浓烈的红。

一路向上而行,青石块铺就的山路两侧,全是茂密的山林。山脚处有一片苹果林,满枝挂着累累的果实,散发着几分清香。还有,偶尔可见的柿子树,在半红半黄的枝叶间,悬挂着黄艳艳很似桔子般的柿果。摘了一颗,擦了一下就放进嘴里,香甜甜的,只是柿子皮太涩太难咽了。全吃了进去,我喜欢这种不一样的感觉,喜欢体验着不同的滋味。

宛如生活的味道,不管它青涩或香甜,都值得一一回味。

快接近山顶时,始发现一片红叶林,似一片红色的浮云,横在山腰上。大部分的叶已红了,只有少部分还半黄着,半红似黄桔,红透如火。远远的望去,亮丽的红叶被清爽的风摇晃得似一团团会燃烧的火焰。又似一群千艳百媚的女郎在随风而舞,点燃了半座山坡,显得那么生动,火烈。站在山顶,眺眼远方,万里江山尽在眼帘,洁白近明的云朵似雾又似烟,没有规则可寻,那么的写意与洒脱,不受半点尘世的拘束。蓝天之下,青翠的山林和火红的红叶相映着,点缀着裸露山体绝壁的苍茫,似一幅动态又宜静的画,妩媚在我眼前。

每当想起红叶,总觉得有一团烈火在胸际灼燃,有一种诗意在轰轰烈烈的汹涌,欲破浪而出,有一种无法言诉的冲动。今日,见了红叶,见了梦寐已久的红树林,似见到了梦中的情人,亲切又仿佛稀依。

红叶是生命成熟的象征,经过了一季的春意,一季的夏热,几百日的积蓄与等待,只为生命尽落时分的这份灿烂。待到秋天枯叶凋零,才将酝酿了一季的激情灿烂而出,那漫山遍野的火红,是岁月最极致的色彩。绚红过后,它凋落于红尘,又化作尘埃润养着大地的生机。

红叶似火,生命如烛,不求一世辉煌,但愿曾经美丽,灿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