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前的怀念

床前明月光

每到清明节的时候,我的故乡最大的民俗不是去扫墓,而是做鼠曲果。毕竟在我七八岁到二十岁之间,故乡是在大年三十的下午扫墓的,老百姓也并不作兴在清明节扫墓。

但是,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作兴做鼠曲果。所谓鼠曲果,就是拿田野间长的一种小草鼠曲草糅合着米或者面做的一种吃食。

那时候,故乡有一首童谣,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那童谣的内容了,只是觉得很好听。在儿时的记忆里,我最喜欢的还是这鼠曲果。刚刚揭开锅盖,那蒸汽袅袅飘进鼻子的感觉,至今都在我的心里萦绕。那时候,胃口也大,常常一开吃就要吃上几盘,所谓“头笼尝个鲜二笼香满天。”开吃得的时候,那种糯软香甜带着浓烈的香更是让人欲停不能。母亲也显得很大方,她总是及急急地拉过盘子,夹一个递到我的嘴边,那享受,至今想来还是挥之不去。味蕾得到极大的安慰。

后来,我离开家乡工作,长期都在离家三百多里的地方,很少吃过妈妈做的鼠曲粿,毕竟我很少有在清明节回家的时候。不过,每到清明节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清明粿的味道,想到妈妈做的清明粿。想到这些,就会勾起我对于父老乡亲和故乡的思念。

记得在2003年的清明节,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清明节前的两天回到故乡,那一次,妈妈非常高兴,我说想到田野走一走,她一下子来兴致了说:“要去好啊,干嘛你一个人去啊,刚好和我一起采一点鼠曲草 回来。”那时候,妈妈已经七十多岁了,虽然有点老眼昏花的,可她还是很健朗的,而且她认鼠曲草还是很准的,我故意采了几朵像鼠曲草的草儿放到篮子里,都被妈妈挑出来扔了。我感到很奇怪,问妈妈:“妈,你怎么还认得鼠曲草。”妈妈说:‘你不记得了?都说,鼠曲草,毛茸茸,像是兔子的耳朵洞’,哈哈哈。”我被妈妈说得大笑起来,按照这个状态,妈妈要是活个十年十几年是没有问题的,我为妈妈的开心乐观而高兴。那一次,我们采了不少鼠曲草,然后高兴地带回来。

在家里,妈妈做了很多鼠曲粿,她端着 一大笸箩清明粿在我眼前的桌边坐下,伸手拍了拍我头上的一根白发,说:“这人啊,再好的日子也得老啊,看我家文儿现在都有白头发了。”我不好意思地推开了母亲的手,说:“妈妈说什么呢,我都四十多岁了,有点 白头发不是很正常嘛!”那一次,我又在温馨的鼠曲粿氛围里大快朵颐,吃得非常开心。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妈妈的身体并不好,并不像我原来想象的那样。后来才知道,其实许多像妈妈一样的身体的人,他们的身体不好,不是因为吃得不好,恰恰相反,他们都是吃出来的毛病,因为吃得多,所以多多少少地都有三高,三高看起来不是病,可都是比许多病更可怕的病,它的万病之源啊。过了四年,也就是清明节后的两个月,妈妈因为脑溢血离开了我,离开了家人们。

又到了清明节,因为特殊的原因,我不能够回故乡去给妈妈扫墓了,在这里写下文章,纪念一下我那个过世了十七年的娘,算是我的一点孝心。

李文旺 笔名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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