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玻璃瓶与烟头 |
正文 | 001 年纪轻轻未经事 头脑空荡如白纸 突来横祸欢颜逝 叫我如何应对之 白医生 白护士 手慌脚乱遮天日 心脏突突跳不止 闭目哑口声不吱 白床单 白被褥 独居病房低声哭 父母奔波交费处 留我一人享孤独 房内已有病人住 左手右手各一户 小小房屋空间小 烟雾蒙蒙眼迷糊 窜入鼻孔空气堵 咳声振到伤口处 隐隐觉得有痛楚 胆颤心惊又欲哭 男子汉 流血汗 决不将泪随意弹 耳旁传来此声音 话不多来震人心 睁眼追寻发音处 一名男子很年轻 西装革履短发型 浓眉大眼五官清 口叼香烟冲我笑 浓烟害我咳不停 他见此状顿觉醒 忙将烟头装入瓶 此瓶置于窗口处 阳光底下透金银` 男子连连道歉声 暖言暖语显真诚 一口流利普通话 我知定是外乡人 行至床头曲躬身 问我是否伤口疼 话语亲切又低沉 疼痛不觉已失真 简短几句言语谈 我知他叫庞小关 与哥来此挖煤炭 谁料下山把车翻 弟弟小伤保平安 哥哥却将盆骨断 他说不提伤心事 问我为何成这般 这事实因我贪玩 此时心绪蓬松乱 看我口塞出语难 忙将聊天话题转 他的家乡也多山 不过没有黑煤炭 粗木细竹长藤缠 深林浅草鸟雀欢 夏时与父入深山 逐禽追兽翻百川 腰酸背痛常有事 硕果累累疲劳散 山脚有一大水潭 水波平静鱼儿窜 抛出长线钓大鱼 浮标微动飞身站 母亲手巧善煮饭 生鱼进锅美味端 小弟抢 小妹争 父母只得鱼头分 家里人多苦力少 夫妇晚归晨起早 兄弟二人书未饱 辍学离家无依靠 东奔西跑七八年 刀山火海把险冒 亏得这次老板好 医疗费用统统包 忙前跑后也辛苦 没有半句怨言抱 言到此处心激动 眼眶微红却露笑 还有话题有待聊 见吾父来 忙把烟掏 母亲话语轻安慰 儿子反而又流泪 疼痛刚刚还不觉 如今却是增百倍 有父疼 有母爱 而那兄弟却奇怪 不做事来不说话 俩俩依偎傻发呆 002 小小病房人不多 但却从不觉寂寞 哥哥大关眯眯笑 嗓音洪亮见识阔 人情世事编山歌 关键能把笑话说 有一夫妇起争执 只因丈夫把烟吃 一根未断接一支 好比钞票作废纸 妇人眼看心里急 怒火中烧高喝斥 火星闪闪光不断 你家香火这样传 男人非但不知错 反而理高底气直 我不也为家里好 省了火柴买棉袄 一则完了又一则 乐得大家嘴不合 唯有左边那两口 眉头紧锁无限愁 待到小关买饭去 女人偷偷把话凑 外地人 靠不住 危难时刻断手足 亲兄热弟共患难 其实心中另有图 哥哥面条清淡煮 弟弟炒菜饭店住 哪个老板真命苦 遇到这两索命主 整日高级香烟抽 挥金洒银如飞土 母亲问她亲眼见 女人点头把话补 逢人便用好烟处 饭店门口亲眼睹 女人话 七分信 我也曾把此话听 外地人 本事硬 干起活来不要命 钻黑窑 入深井 惟有他敢把头领 出门在外三四年 家里从来不关心 今天赚了明天花 明天赔了享清贫 最贱莫过那张嘴 蛇鸡猫狗肉一斤 转头再看右边哥 方言土语他不明 独自凄凄床头倚 双眼迷离玻璃瓶 瓶口规圆瓶身方 棱棱角角放光芒 烟头不知多少个 整整齐齐悠闲躺 小关提饭表情装 嘴角已无菜油光 小心翼翼打开饭 热气腾腾清淡汤 哥哥嚼饭如嚼蜡 或许早已把心伤 两乡人 语不合 欢声笑语沉默遮 兄弟二人不觉察 提水扫地干重活 有时唱歌讲笑话 无人接笑甚尴尬 一日父亲着急说 刚刚他从饭店过 正见小关饭店坐 旁边脏碗一大摞 埋头挽袖苦干活 父亲与他把话搭 才知原先理解错 原来大关胃不好 油腻食物沾很少 如今饭菜种类多 却都得用油来炒 这家饭店老板好 可一单独开小灶 他对老板存感激 帮忙打杂作回报 谈罢要把烟来掏 好烟差烟各一包 父亲问其何必要 他却道 待人一定烟要好 自己仅是把瘾消 话音刚落小关到 众人眼神齐聚焦 大小伙 羞红脸 径直走到哥跟前 把话贴近耳旁边 大关微微露笑面 小关起身散好烟 谁料无人上前接 畏畏缩缩差烟拿 人人都将笑容咧 003 矛盾消除解忧愁 无人再把眉头皱 互帮互助挺和睦 欢言笑语人人都 家家拿出土特产 互赠一碗小米粥 大关小关笑意稠 拇指直竖真爽口 腌咸菜 满瓶装 东家西家管够尝 母亲拿来柿子浆 大关告别清淡汤 看着哥俩心里乐 护士一来心发慌 这位护士不一样 一脸稚气紧张相 原来她 实习生 刚来就为我扎针 慢慢吞吞作准备 然后橡胶皮带绷 针头还未与手碰 我就惊叫直喊疼 众人笑我胆子小 护士也是冷汗渗 开口欲与众人辨 突然针头插入身 新护士 胆子小 不过扎针技术妙 一针下去真不疼 这件事情我知道 轮到右边大关了 以为一针便见效 谁知这次手乱抖 针头下去没扎好 连续重复三五次 疼得大关嗷嗷叫 众人捧腹低头笑 护士拿针偷偷跑 一双大手几点红 好似适才马蜂遭 这种疼痛还算小 处理伤口把命要 大关伤口出发炎 坏死组织需快切 术前医生安慰道 疼痛只有一点点 大关盈盈递笑脸 我等筋骨坚如铁 手术刀 手术剪 小病房内隔一间 护士缓缓关门帘 病人医生在里边 帘外弟弟床头坐 千思百想愁万千 忽闻大关一声吼 当初勇气顿时灭 谁道男儿血气坚 剔骨割肉也急眼 可怜小关应声起 忙将紧闭门帘掀 手术罢 医生出 哥哥满脸挂汗珠 弟弟快步上前扶 不忍泪水夺眶出 004 住院日子十几天 朦朦胧胧书页揭 医院送来收费条 得到下边去交钱 右边哥俩却叹言 老板电话总不接 大关苦笑讲笑话 痛苦日子到了边 嘴上言语无事牵 心中热锅蚂蚁煎 老板不知身何处 收费据条在眼前 打电话 寻工友 个个无奈劝言留 电话拨向劳动局 推辞话语喋喋不休 正当人人把心揪 老板消息忽然有 好心人 怎能负 兄弟二人对不住 老板笑脸走进来 胶底步鞋满身土 转之匆匆把钱付 小关赶紧好烟处 此老板 开黑窑 远赴外地把人招 每日工钱给不少 只是辛苦将身劳 如今生意又糟糕 煤碳局把煤窑抄 老板最近手头紧 上面下面把人找 兄弟二人同情道 别为我俩把心操 父与此人有交情 两人便用方言聊 其实生意还挺好 想把哥俩摆脱掉 咱们都是本地人 不能让他们瞎胡闹 平时多和他们聊 好让他俩开开窍 语重心长话语亲 说罢摸出百元钞 父亲推拖绝不要 事情能办固然好 老板走 父无奈 总不能把哥俩害 这时大关把头抬 眼含热泪把口开 大哥不用太为难 我俩不会把您怪 我知煤窑不会埋 煤碳局长早收买 适才只是缓兵计 过上几天还会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 没过多久老板到 黑色西服笔直挺 平底皮鞋亮光耀 中介人 后面跟 腰粗肚大余肉横 老板径直床头坐 大大咧咧不出声 那人踱步脸色绷 气氛骤然死沉沉 兄弟二人也无语 稳稳坐定把话等 五千块 就这些 从此之后互不欠 老板摔下百元钞 声音高亢音调坚 五千块 怎么够 多多少少两万凑 出价相差三倍多 再多话也没有说 拿钱起身破门走 中介人随老板后 你们这俩赖皮狗 小心那俩项上头 哥哥笑语对一句 壮士专食俘虏肉 005 哥俩事情未办完 我已计划往回搬 医生昨天又通知 出院手续可以办 母亲拿出土特产 全部为那哥俩端 哥俩强烈推辞道 无亲无故实难堪 千里缘 万里分 此别何时把面碰 小小特产不算多 清汤能够把味增 弟弟连连道谢声 哥哥惆怅感慨生 劈魔斩怪遭猛兽 路终竟遇好心人 知心话 慢慢聊 忽闻粗语满楼道 病房木门应声破 五个青年年龄小 其中一个声音吵 意思今天绝不饶 俩人猛将小关抓 双手拽发似鹰爪 其余人 血口张 行动肆意显张狂 夺走手机地上摔 玻璃瓶子一哐当 兄弟二人无反抗 几人反而士气长 拖着小关齐退场 不知去往何方向 屋里人 心情急 吓得不敢大喘气 母亲爱忙去拣手机 不顾我的冷汗滴 哥哥探身楼下望 无奈身残泪眼迷 小关归来把头低 嘴角隐隐留血迹 哥哥心急方言问 弟弟回答没关系 他们没把老板提 不过问题很清晰 上次价格没谈好 这次暴力把人逼 这世道 无王法 大关开始打电话 接通省里电视台 这件事情全揭发 对方反应极为大 定会将其深追查 兄弟二人疏口气 小关脚下烟头踏 玻璃瓶 硬度够 仅留一个小缺口 小关将它重整理 又在其内放烟头 哥一根 弟一根 瓶里瓶外满烟尘 夕阳西落送黄昏 明月高挂夜已深 梦中听到门外响 原来门外真有人 小关低声把话问 对方轻轻推开门 三人相聚心情欢 亲言轻语未开灯 这个人 他姐夫 准备踏上归家途 今夜低语方法授 兄弟二人士气鼓 次日早早把钱数 兄弟二人得帮助 走时拿出新手机 摄像照相多用途 镜头对准哥俩处 欢欢笑笑把像录 说是带给家人看 说罢不禁泪眼哭 姐夫走 不多久 我与他俩缘分够 父亲叫来出租车 现已停在院门口 小关也没闲着手 拿东拿西上下楼 而我东张西又望 隐隐留恋这四周 旧墙壁 觉崭新 金光耀耀玻璃瓶 烟头也似生了情 排列整齐礼彬彬 大关见我眼神定 深深一口把气叹 我俩常常把烟抽 害得你也心里烦 我知他们心里难 抽烟能把愁苦散 微微朝他作一笑 烟雾于我事无关 父母小关都上来 想法把我往下抬 父亲寻来一单架 楼梯过道有些窄 必须有个人来背 父亲个子有点矮 小关大小正合适 背我下楼步子快 上车才记说再见 伸出车窗把手摆 小关也许没看到 只顾点炮把门开 006 医院外 阳光照 车子停在家门口 家里条件就是好 有得电视驱烦恼 几天过后才发觉 家里也是很无聊 电视天天插广告 分针追着时针跑 想想小关真心话 想想大关乐淘淘 提起手机发信息 迟迟回信接不到 匆匆忙把电话拨 对方停机把话告 从此之间断音讯 无影无踪无处寻 待到再去作复查 房内只剩床一张 医生叹气把话讲 真是可怜兄弟俩 老板天天来闹事 话不投机出手打 医生护士齐捐助 连夜租车送回家 床边窗 太阳光 玻璃瓶坐孤台上 其内烟头随意躺 悠悠闲闲悲歌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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