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童年院落 |
正文 | 犹记得小时候家乡的大院子,前院有半个足球场大。那时的墙是黄土拍成的,只有靠近正房的房山才用砖砌,家家都差不多,院子里姹紫嫣红种些果蔬。父亲是个比较爱出新奇的人,别人家堂屋有门没有窗子,而他,在门的两旁各开了一扇窗。堂屋自然比别人家亮堂多了。再在窗菱上让木工做些花纹。窗的下方是一块四方的玻璃上方糊着雪白的窗纸,平时用一个普通的木划子朝里划住,实际只是做个摆设罢了,贼若来了用手从外轻轻晃两下,划子落下人也就进了屋里。这是父亲设计的一大漏洞,不过还好那时乡下的贼不多,我家也从没有进过贼。门框也被父亲设计的颜色与众不同,别人家都是那种暗色的门框子,我家被父亲漆成天蓝色,门框上是父亲亲手写着一副红色的对联。大人们来了经常指指点点,什么字写得好不好啦,怎么能用油漆写对联呢,以后要怎麽擦下去。具体写的什么l六七岁的我可不认识,只觉得这样的家很漂亮,很合我的心意。在小孩子里也把头仰得高高的,仿佛自己的家是全天下最美的家。不久父亲用暗棕色油漆把门框又漆了一遍,天蓝色的门框红色的对子没有了。我遗憾了好久。春天的时候屋前的几棵白杨树飘着柔柔的飞絮,漫天舞动,我在白色飞絮里跑来跑去捉着玩儿。父亲会粗声粗气的说‘明年就砍了它,总这么飞,一天要扫多少遍’无端的我会升起一种心疼,要是砍了,在看不见美丽的白杨树,美丽的飞絮了。父亲说是说依旧会拿着长长的钩铲,修剪白杨树的枝蔓,因此上杨树长势很好,随着夏天的到来飞絮飘落长出嫩嫩的叶子。父亲也就忘了漫天恼人的飞絮了,白杨树在悄悄长成参天大树。 多半的时间,父母亲两人会同时在院子里翻地种菜,用晒干除去叶子的玉米杆儿和向日葵杆儿夹篱笆。这时父亲又发挥着他的唯美追求,总是让篱笆夹得既美观又结实,我在一旁会递一下绳子,剪刀之类。看着长长的篱笆越加越长。夹完的篱笆整齐的排成长队好像要被检阅的士兵,在阳光下玉米杆儿泛着淡淡柔和的光。院子里一片静谧。我在观赏父母在院中劳作。 院中蔬菜品种繁多,碧绿的黄瓜,橙黄,鲜红的西红柿。一串串的豆角挂在架上有五月鲜,有扁豆。那次大姨家五岁的九妹来,盯着院中种的茄子左看右看,用心的盯住看了很长时间。手还放在嘴里吮吸了好久,回家的时候又频频回头。过了些时大姨来串门,进门就和妈说;你种了什么黑家伙,不给我们九妹吃。问的妈妈莫名其妙‘黑家伙?’,心念一转,哈哈大笑。那是茄子啊,怎么给她吃?一旁的我也笑得前仰后合,居然没见过茄子,还说是黑家伙,要生吃。临走的时候,母亲摘了几个,让大姨带走了。这个插曲,成了家里的经典茄子曲。 最美的是夏天的傍晚,一张方桌放在院中的杨树下,围着排放几张小凳子。我们等着妈妈端上饭菜,桌旁的栀子花静静地站在暗影里,火红的凤仙花随风摆出各种造型,摇曳生姿。还有好多不知名的花草,袭来阵阵香气。我有时会安静的趴在饭桌上忽闪着双眼想事情,莫名的安静。知了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我的腿,痒痒的,我会吓一跳以为是蛇顺着腿爬上来。惊叫起来,妹妹们会随着我的叫声瞎起哄,说‘知了以为你的腿是大树呢’我呢,会把知了捉住放进茶杯扣起来,让它在茶杯里蜕皮,蜕皮后得知了往往会很软,翅膀飞不起来。孩子们你玩一下我玩一下,顷刻间知了也就尸骨无存了。 许多年过去了,再回去的时候早已物非人也非,房子已成别人家的,且已翻盖过,青砖碧瓦煞是气派,院中用水泥硬化过了。知了是在没有容身之地了,蔬菜也只淡淡的种了稀疏几棵,花儿更是被挤得不见踪影。院落的钢筋水泥把我所有的童年挤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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