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秋播 |
正文 | 每年中秋节前后,白露一过,家乡陇东的麦子播种就开始了。 我是从农村长大的,且目前的根仍成农村,加之从事的工作又是农村经济社会调查,自然每年对夏收、秋播等重大的农事活动是十分清楚的。 星期六早晨,买几袋月饼,称几斤猪肉,赶最早的一趟班车,匆匆忙忙地就回家了。 只见塬地里大大小小的拖拉机来来回回地奔忙着,机械化的大面积推广加快了播种的进度,塬面上一大半地已种植完毕。我回去时,父亲已经叫好了拖拉机,正在地里播种。只见一台红色中型的拖拉机头上,安一个白色的塑料斗子,下面有旋转的带孔转轮,雪白的化肥均匀地从转轮里洒到地上,车后拉着绿色的旋播机,小麦种子从七八个并排着的铧形的小嘴里匀称地播进地里,旋播机后面还有一个钢筋焊制的圆滚子,将疏松的土壤压平,四五亩地只需要要四五个来回便播结束了。远远看去,新播种过的土地像被烫斗烫过的一样平整,找不出一块胡几。记得小时候,我家养一头牛和一头驴,种麦时节,它们各拉一个独犁,人按着犁跟在后面吆喝着一回一回地耕,刚才一个小时播完的这块地需要两天时间才能种上。若遇到较涝的年份,耕起来满地的大胡几,等太阳烤上几天,就像石头般,抡起来的镢头打在上面,震的人膀子发痛。耕完后还要用耱才能耱平。 种植完塬地,便剩下山地了。顺着崎岖的山路缓慢而下,只见路边的荒草有一人多高,酸枣树上挂满红红的酸枣,随便摘一个放进嘴里,便吃出了童年的味道。顺着山势远远望去,只见一部分平整的山地已经播种完毕,露出金黄的土壤,与埂边的草形成鲜明的对比,一部分地里依然杂草丛生。一边走一边听同去种麦的姐夫说:“由于山地种植条件不好,种粮又没有啥效益,一亩地辛苦一年的所得还不如出去打工一天的收入,且耕作起来费时费力,还要用畜力播种,而目前农村大部分青壮年劳动力都外出打工去了,四十多户人家的村子养牛的不足十户,也有一部分人买了可耕山地的小型拖拉机,但由于路太窄太陡峭,无法入地,于是便有一部分山地被撂荒了,怪可惜的!想当年那可都是咱们农民的命根子啊,可现在人都算经济账,干脆就不种了,也不知道再等上几年,这些曾经养活了世世代代人们的山上,是不是还有人下来?” 对于目前农村的发展现状,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人们靠外出打工挣钱致富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撂荒土地的现实让人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看着那熟悉的、曾烙满我童年脚印的山山水水,我不由想起儿时种麦时的盛景来。那时,家家户户都养着好几头牛,秋播时节,山上人头攒动,驱赶牲畜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吃饭时节,家家户户便有送饭的来,甜蜜的枣包子、翠绿的毛豆豆、金黄的玉米棒,在繁忙的劳动之后,吃起来更加香甜!也每在此时,地这边“他大伯,吃饭来!”地那边,“他姐姐,吃饭来!”虽然只是这么一吆喝,但人心里感到十分亲切。 今年的秋播带着些许遗憾就这样结束了,曾经的“热闹”只能在记忆里去寻找。我在想,当大批涌入城里的人由农业生产者变成了消费者,是否是当前物价快速增长的推手?也许,我是杞人忧天,人们手头是宽裕了,生活是富了,但丢失了赖以生存的老基本,将来吃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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