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阡陌上的小花 |
正文 | 从来不愿意开窗,因为不想看到人世间的那些污浊,更不愿看到山坡野径在岁月的风尘中历经的斑斑驳驳的沧桑。 我的屋子是当街的一个小楼,每天即使是关上窗子,也还能听到街上那些嘈杂的脚步声、过往行人的喧闹声、车子横冲直撞时加大油门的“呜呜”声、和一些洋不洋吐不吐的用小喇叭录制的令人作呕的叫卖东西的吆喝声,及从邻居那里传来的正在搅拌混泥土的“嚓、嚓”声,哪怕是用被子捂住整个头部,也无法让人入睡。屋后有着听起来倒算是美丽的景致——一条大河,似银色的腰带镶嵌在平坦、宽阔的田野上,远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布依族的吊脚楼及一些新式的水泥建筑民房错落其间,小桥将它们与田野相连,我想那些诗人画家心中“小桥水流人家“这样优美恬静的景致也不过如此吧。以前,我也常常为自己能在这样优美恬静的景致中生活而欣喜而自豪,但是如今的田野,早已没有了原来的摸样,如今的河流也不再是那样的明净慈祥,还有那远山,满头的秀发渐渐地稀少,曾经容光焕发的面庞也是一副颓唐的模样。 我不愿开窗,是不愿意看到他们那样萧索的摸样,也不想因为这样暗淡的景色让自己的心情平添几分忧伤。 西南山区的天气就是这么的变化无常,一会烈日当空,一会又是雷雨肆意逞强。这几天虽然不是连续的降雨,但是因为我们屋子设计得不科学,通风极差,整个屋子里的空气好像上水似的湿漉漉的,甚至偶然还感觉阵阵发霉的味道。每每闻道这股气味,丈夫总是站在窗前,郑重其事的告诫我“早上起来要开窗”,孩子也在一旁助纣为孽,我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暗地里还是向他们爷俩投降了。 于是乎,暮闭户,朝启窗,也就无奈的列入了我生活的事项。尽管如此,每天早上急匆匆的上班,也不能顾及去开窗,关门的事却是特别放在心上的,因为现在的治安大不如以前了,特别是从我在家门前被抢包的事件发生后,天一黑就关门也就成了我一项忘不了的习惯了。 今天早上,我睡不赢丈夫,在我们家,丈夫不喜欢做家务,而我有时候也想偷懒,就常常和丈夫进行睡觉比赛,谁的境界不高,谁就得起床,当然也就必须做家务了。其实不用说,每次都是我输,倒不是我功夫练得不到家,只是我心里明白,无论什么时候家务还是我的。没办法,只好起床了。 昨夜,又是一阵大雨,不知道今天天气会怎样呢?洗脸时,我顺手打开了屋后的窗。窗外,天气明朗,远山似乎换上了新装,虽然是深深浅浅的绿,却是给人一阵清新。河流中的水是浑浊了一些,不过那声音亦少了些许往日的惆怅,也许是近日来断断续续的降雨,洗却了他心中的那份忧伤吧。还有那田野,一行行整齐的秧苗,修整干净的田埂,更是农民们辛勤劳作的的希望吧。咦,那是什么?在那高出的田埂间的旮旯上,摇曳着星星点点,白色的小东西。那是蝴蝶吗?不是的,哪有那么细小的蝴蝶啊!那是云彩吗?不是的,哪有那么稀少又贴着地面漂浮的白云啊!那是杂草吗?不是的,杂草能结出这么白净的棉花吗?不是的。不行,我还是细细的看一下,不能让这瞬间白色的精华消失了。 拿着相机,镜头对准那白色的东西,距离拉近、拉近。哦,那原来是一些零星的小花啊。花小,叶也小,几乎看不出那是花,夹在长长的杂草间,更不为人们所识别了。虽然只是星星点点的白,不过却是很茂盛、也很耀眼。难怪开窗时我会感觉眼前一亮呢。原来是这些不起眼的小白花啊!每天我都是站在这里洗碗,做菜,怎么没发现她们呢。也许是她们生在这儿不被人所注意的旮旯的缘故吧,高大的建筑物虽然遮住了她们的太阳,遮住了人们欣赏美的目光,但是,她还是开放了,在这儿不为人所知的野陌旮旯中悄悄地开放了,而且开的那么灿烂,那么辉煌。除了我不经意的发现之外,也许再没人会知道他们的模样,更没人能够体味她们的芬芳了。小花,你到底在为谁开放呢?为自己绽放吗?也许你的初衷并不是想要为谁开放吧。我知道你——作为山野中的一员,只不过是想把自己所拥有的美丽和芬芳,尽力的绽放罢了,这是多么低调的一种心态啊,也许这世间就是因为有很多像你这样低调的人,才会让我们在纷繁杂乱的尘世生活中感到些许淡泊和宁静吧。 我会经常开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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