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鸽恋 |
正文 | 都见过鸽子吧? 我没有高尔基的本事,能把鸽子像海燕那样形容得惟妙惟肖。如果让我来形容鸽子,我只有一个并不恰当的词语:憨态可掬。小小的圆眼睛,光滑的羽毛,轻盈的步伐,恰似一个小精灵。而我与鸽子,也有一段不大不小的缘分。 几年前,在一个偶然的晚上,我来到自家屋檐下闲逛。本想捉几只麻雀供调皮的小弟把玩。不料,却碰见一只鸽子。当时,家乡有几户养鸽的人家。料想,应该是别人家的鸽子借宿在此。也出于怜悯之情,就没有碰这小家伙。庶日傍晚,本该飞走的鸽子,又飞了回来。不成想,又被母亲看见。母亲说:“这是离了群的鸽子,还不知道哪儿来的,肯定找不到家了。”听到母亲的一番话,我不禁贼心大起,想要把这鸽子搞到手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便披衣爬起,找到一个高高的板凳,拿着手电,准备向这只不幸的鸽子发起突然袭击。在我天衣无缝的计划下,那只鸽子自然而然的落网了。因是晚上,又急于睡觉,便找一盆把它扣在下面。 那是小弟还小,正是顽皮、不通人性的年纪。一大早,还在被窝的我,就听见小弟的尖叫。接下来,便是鸽子不断拍打翅膀的声音。原来,那日早上,小弟定要玩弄这只稀奇的鸟儿。无奈,母亲就找一根结实的绳子拴在了鸽子的脚上,让小弟牵着。本就惊了的鸽子,那里再经得起这一吓唬,于是展翅就逃。可是,它已被无情的栓住了。可孩子就是孩子。等我起床时,小弟就已玩够,而那只鸽子也被玩弄的不轻。灰黑色的羽毛,有些凌乱,也开始无精打采的了。本就纤细的脚爪,因为一根线的牵绊,也红肿起来。我自知用线拴着鸽子也不是办法。为了不让捕获的鸽子飞走,我竟然也野蛮起来——用剪刀把鸽子翅膀上的羽毛全剪掉了。当然,也包括拴着它的那根绳子。 剪了毛的鸽子看起来更娇小了。由于受到惊吓,一放下它便往旮旯里钻。先前,家里有个鸡舍,和狗窝挨在一起。鸡没有了,鸡舍倒还在。那鸽子也很有出息,选择与狗为伴。而我家那狗竟然也能与鸽子相安无事,泰然处之! 鸽子是有家了,可它钻进去后竟然是几天没露面。直到有一天,见那鸽子在鸡舍口探头探脑的,不时啄食着沙粒。才想起该给鸽子喂食了。我也不知道该给鸽子喂些什么,就去问老妈。老妈说鸽子爱吃小麦,犹爱吃高粱。正好家里有去年剩下的半袋高粱,我便捧了一把放过去。一会儿,那鸽子竟然疯狂的吃起来。我也不知道它够不够,就又捧一把过去,依旧是这样。后来,过去看它吃剩多少,竟然所剩无几,不禁钦佩起这鸽子的食量了。一连几天下来,这鸽子竟不再怕人,来回在天井里逛荡了。有时,看我手里有它的吃食,也会主动来啄。头一次明白,动物和人之间竟有这般亲密。憾然··· 似水流年。转眼间就到了春天。一日黎明,朦朦胧胧的听见“咕咕”的叫声。好自然的味道,就像谷雨时节布谷鸟的呼唤。温润的空气,淡淡的花香。忽然感觉,那只鸽子好孤单。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灵感,就想再去买一只鸽子··· 一日,辗转在集市上,看见一位老奶奶在卖鸽子。姑且问一下吧!老奶奶说三十块钱一对。为了我那只鸽子不再孤单,就咬咬牙,买了下来。提着鸽笼回家,老妈也没说什么。倒是乐坏了小弟,哭着喊着要放它们出来。我又何尝不想呢?可放出来就飞了啊!无奈,我又故伎重演——把它们翅膀上的毛都剪了。剪了毛的鸽子似乎灵动些。三个小家伙在一起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陌生。看着它们在天井里来回的独步,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立夏了。纷纷扬扬的柳絮;影影绰绰的榆钱;温温热热的阳光。一棵杨树的阴凉下,透着斑斑驳驳的日影。一条横立的竹竿上,两只鸽子静静的小憩,恰似一对精灵,仿佛要羽化登仙。此情此景,有些氤氲,有些迷恋,竟忘了还有另一只鸽子。回过神来,便急急的寻找另外一只鸽子。第一个目标,当然是鸡舍了。不出所料,那只鸽子果真趴在里面。只见它的四周有些干草,嘴还在不停地拨弄些什么。第一个念头,就想那鸽子是不是下蛋了?遂找来一根木棍,禁不住的去挑拨那只鸽子,好让我看看它的胸脯下是否真的有蛋。当木棍伸向鸽子时,那个小东西就不乐意了。不仅咕咕的叫起来,连身上为数不多的羽毛也竖了起来。可我不肯善罢甘休,定要看一看。当鸽子稍稍移动位置后,却让我大失所望——它的窝里什么也没有! 一个下午,幼儿园的小弟放学回家,竟也惦记起那三只鸽子来。看着小弟执着的趴在鸡舍门口看着,老妈也来凑热闹。不成想,老妈竟伸手把鸽子掏了出来。简陋的鸡窝里,还有两枚白白的鸽蛋,孤立的待在那里。鸽子真的下蛋了!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鸽子的蛋。那蛋很白,只是比鸡蛋小多了。不幸的是,其中一只不小心碰裂了。无奈,让老妈取了出来。剩下的那只,就让鸽子继续孵了。 取出的那只蛋,被小弟轻轻的用手托着。细细看来,一条并不明显的裂缝很不和谐的在蛋上面。唉!可惜了。只是小弟依旧爱不释手。我看,照这样下去,蛋黄就该出来了。老妈也看出有这样的苗头,就千哄万骗的把小弟手中的鸽蛋哄了出来。碎了的鸽蛋怎么办呢?煮了吃吧!老妈遂就把鸽蛋丢尽了滚烫的开水里。不一会儿,蛋就熟了。熟了的鸽蛋依旧是那么通灵。只是,它即将被吞进肚里。当然,吃鸽蛋的这个人就是小弟了。小弟三下五除二就把蛋皮拨了个精光。所幸,他还没忘了自己的哥哥——也让我尝了一小口。味道嘛,和鸡蛋无异。只是比鸡蛋细腻多了。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怜悯之心哪里去了。看来,馋虫要比理智伟大的多。一枚鸽蛋,现在想来,竟有些恍然··· 天渐渐的温热起来,已经有些夏日的味道。那段时光,没有繁重的学业,自然而然就关心起鸽子来。那鸽子倒也不负众望。大约过了半个月,小鸽子就破壳而出了。刚刚出壳的小鸽子,一点儿毛也没有,约有一个成人的手指头那么大。我真纳闷,那么小的东西,怎么就能成活?为了照顾那只小鸽子,我每天都辛勤的给大鸽子喂食。说来也怪,那小鸽子每天都在长。只有几天,竟有我小弟的拳头那么大了。再一月有余,竟然分不出哪是大鸽子、哪是小鸽子。细细算来,就在那一年,那一对鸽子共下了六只蛋。出去碎掉的那一颗外,共多了五只鸽子。家里的鸽子竟有成灾的趋势。每每别人到我家,都不禁夸几口。 后来,家里的鸽子渐渐少了。记得是送了亲戚一对;送了邻居一对。还有一对,因为一些不得已的事情,丢了。家里仅剩的一对鸽子,我不禁怜惜起来。看着它们摇摇摆摆的身姿,竟让我眷恋起往昔的繁华。那是一对幼鸽,我并没有剪掉它们的羽毛。家里的鸽子,既然来自于蓝天,就让它们再走吧! 庶年的春天,带着稚气的小弟,我们亲手放飞了那两只鸽子。看着它们远飞的影子,小弟欢呼起来。我默默的看着,眼角竟有些湿了··· 繁华已去。往日的鸽子或许已在他乡。回望蓝天上的影子,隐隐约约有我逝去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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