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水流有痕（一） |
| 正文 | 我们似乎缺少一种令彼此双方兴奋的东西，是偶尔的浪漫还是间或的激情，是意外的惊喜还是突然的冲动。我望着茶几上的白开水，摸一摸，已然冰凉。墙上的挂钟依旧滴答、滴答，枯躁、单调地自语着。 一 夜是个面目狰狞的魔鬼，在面前张牙舞爪地与我不甘示弱地对峙，远处昏黄的灯无精打彩。我独自坐在窗前，让眼睛透过黑色的帷幕，毫无目的地投向远方。 我托腮凝思的姿态，只是个略显呆滞的造型，室内的灯并不明亮，我更懒得把绣着并蒂莲与鸳鸯的旧窗帘拉拢。夜很静，只有马路上汽车叫声透过层层叠叠的墙，依然刺耳，让人心烦。 没有音乐飘荡和人语喧闹的夜犹显寂清。 终于，我害怕这夜，这灯光，甚至非常熟悉的这个房间。找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却丝毫没有那种着意要读的欲望，又恨恨地合上，扔到一边。 明天是周末，丈夫带着儿子去了乡下，丈夫是负着气而走的，临走回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还把门摔的特别响，似乎把心中所有的不满积怨都从那一眼、一摔里喷发出来，我无动于衷，只靠在那把椅子上呆呆发楞。 十年前，经我姨妈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韩雨，我们双方的家庭情况都不好，见到他时，没有心动，如见一陌生人般的平静，那个平静里还有一层不易察觉的失落。在我心里，那个记忆撞得我心隐隐作疼。 以前我也相过几次，不是高不成，便是低不就，一拖再拖，连母亲也常骂我，我知道有些梦已随风飘远，就象断线的风筝。不知吹落到哪个陌生的角落，被他人捡起呢！ 我们无头无绪地说了些肤浅的话。那种场合也只能那样，后来在一起吃饭逛街，一同那次相见平淡无奇，我想要什么？一种雾罩云绕的朦胧？还是一种月影摇曳，花抒暗香的真切？ 我回到中学时代，有一男同学，至今尚记得他的名字，一次晚自习后回家，刚出校门，我的自行车偏不争气，爆胎了，无奈推着吧！幸好有俩同伴陪我，可毕竟还有六七里路呢！我急得险些要哭，车子死沉，我真想扔了完事。 后面车铃声响成一串，我让开，一车飞过，在前边不远处停住，原来是他，“怎么啦？公主们，坐骑坏了．”两位同伴都笑，我更无心，烦恼着呢！他支好车子：“把你的凤辇给我”．不由我分说，劈手夺过，就去了。俩同伴取笑我：“有护驾官了，咱别妨碍。”竟不顾我的哀求，先撤了。我的心又慌又乱，这两眼摸黑，孤男寡女，明天不知传成啥结果呢？我进退两难。 一会儿他拿着个手电跑来，递给我，“拿着，咱们走。”我愣愣地不知所措，他已上了车子，回头，“上呀！还真准备当独行侠，那我可先走了。”做出要走的姿势。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上了他的贼车，到此时我连一声谢谢还没说呢！ 他也不搭理我，只顾吹着口哨，好象是邓丽君的甜蜜蜜，听着听着我的心里就有了一丝甜蜜。突然车子剧烈地颠波一下，我不觉就把脸贴在了他的背上。“怎么害怕啦！请保持一定距离，注意影响。”我真恨不得捶他几下，却说出“要不我下来走”的话来，他倒好，立马停住，“下来吧！自己独自走，你到河沟那路可别怕啊！”我知道那段路两旁树大林密，白天尚且心虚，何况晚上，我再也忍不住了，拿拳在他背上打了两下，“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他哈哈大笑，我也不再拘束，开始有说有笑了。 也不知怎的，以后上课，我总想看看他，有时我一回头，却正巧与他目光碰撞，他狡黠的微笑，挑逗的眼神，象火烧得我面红耳赤，心如兔撞，久久地再不去理他，可我能感觉到身后那双眼睛，如芒刺背。 真正让我难忘的是那个暑假里一天下午，夕阳很暖，晚风很软，他约出我走在河边的林荫道上，他突然就没有了从前的那种活泼顽皮，象一大人似的稳重含蓄，太阳把我们还有身边的垂柳影子拉得分外长，清清的河水偶有鱼儿跳出来，荡一波涟漪。我想问他，约我出来的目的，不会单单为欣赏这河岸夕照的吧？可我不想打破这种有点甜有点涩的静默，能这样慢慢走着也是快乐。 他突然转身对我，说了一句让我惊愕不已的话，“明月，下学期我就要走了。” 我望着他，“去哪儿？” “转学去城里，今天我就是来向你辞行的。” 他轻轻从兜里掏出样东西，“送给你作个纪念吧！”我接过，原是一玲珑剔透，做工精细的小玉兔，我已然明白他的含义了，我低着头，双手捧着那玉兔儿，眼几近模糊。 我想只要他能伸出手，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扑进他怀里，而他没有。 高考结束了，他又回来找过我一次，还带了礼品盒顺便孝敬我母亲的。我送他，路上，月影破碎，夜色迷离。走到一棵大树下，他说回吧！我会记着你的。我只是无语，用手扯住他的车子。 他轻轻地把手放我肩头，我再不想控制压抑自己，紧紧抱住他，车子痛苦地歪倒在地。我知道从此我们将难有机会相聚，我的一生因他而多了一份美丽。 他考上大学走了，我进城当了工人。 韩雨的性格不是沉稳，那叫沉闷，（赌场酒场除外）他很少牵我的手，我也不想让他牵，别扭！没有丝毫的激情感。 别人说我在外面象只花喜鹊，可一到家，就成了呆头鹅。这就叫环境改变人，我不是没和他沟通过，但我难以容忍他的哼哈嗯吆的无力敷衍，你装你的冷男，我扮我的淑女，两不相干。 对于他的爱好，喝酒，搓麻，最拿手的整宿不归，还有就是邀来三朋四友在家弄得烟雾缭绕，狼籍遍地，我说过闹过，也威胁过，无奈收效甚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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