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立此存照 |
正文 | 我住在一个城市里,城市不大,确有个好听的名字——皋城,追朔历史,却是司法鼻祖皋陶的故里,城东五里处有一座用大理石围成的土丘,土丘上有一棵树,什么树我没有注意,但树孤身立在土丘之上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旁边立有石碑:古皋陶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许多城市都打起名人牌,翻开历史从古至今找出与自己城市有关的王候将相、贞节列女,老祖宗中不管表叔二大爷七大姑八大姨,只要沾上一点亲戚哪怕有裙带关系的风流韵事也行,当然是选职位最高或影响力最大的人物,而后大张旗鼓地加以宣传,隔三差五地举办XX文化节,以此提高自身城市的品味。据说这一招非常灵,就像善男信女去庙上求的灵签,但也有不信此招的,比如我所在城市的父母官们就没有打出老祖先皋陶的招牌。 吃喝拉撒睡——整天里糊里糊涂的生活着,苟且偷生,不觉得发了福,肚子也起来了,似怀胎数月的孕妇。想是自己没本事,有道是有本事的人把别人的肚子搞大,没本事的人才把自己的肚子搞大。 妻说,你该减肥了,于是晚饭后并外出散步。 出门下楼不到三十米便是淠河——皋城的多瑙河。很久前曾经美丽过,清人笔下:“一水背西廓,清湍漾白沙。崖烟遮远树,人影带朝霞。”而今却找不到此景此境了,不过政府正在努力,努力把淠河变美,只不过我等草民还需观望、等待。河上曾有连片的船只,人们送个雅称东海舰队。想这小城既没有丰富煤矿资源又没有作为原材料用的大批生产物资,航运也就萧条了。水路运输停止后船民都上了岸,改行做了其它生意,其中不乏有操人肉生意的,于是这里就成了皋城的红灯区。小姐们既不偷又不抢,有时怀里还搂着共产党,悠哉游哉地生活,身体就是本钱,容貌就是效益,自身设备求发展,收入颇为丰厚。一日路过此地的文人见一妙龄女郎对此暗送秋波,并问小姐从事什么工作,答曰妓者,文人问哪家报社,答曰人人晚报,文人没有听说过此报并追问如何投稿,小姐说分特约来搞和自由来搞,也欢迎你拥跃来搞,搞费从优。文人大喜说随身携带的就有一篇稿件可以投稿,女郎说稿件就免了,看你是个秀才,我给你打八折,就给160元吧,至于工具我免费提供……都说文人好色,大概是吧。 此刻路边聚集着五六个妇女,她们在一起说笑,眼睛却盯着路上的行人,若有单身的或她们认为有生意可做的就会迎上去攀谈,问休息吗?进来看看,不喜欢的可以换一个,价钱好说。行人若不搭腔,她们还会跟着走上十几米,直到行人走远了才转身回到原来的地方。偶尔也会有人跟在她们身后回到房间或旅社里,多半是些中老年男人,应该是谈好了价钱,二人一前一后,不会并排走在一起,女人在前掏出手机呼换小姐,男人跟在身后装着走亲戚的样子,很不自然,眼里总掩饰着什么,二人进了楼上的一个房间,不一会儿一辆面的驶来,从车上下来一位浓装艳抹的小姐,手里擒着小包,至少有30多岁,脸上的皱纹还没有被胭脂盖住,当然也有年轻的,但刚才跟着妇女进去的一定是个出手大方的人,出价高“鸡”就要嫩一些,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些人好吃懒做,不愿干重活,适者生存,所以选择了老鸨这种轻松而又赚钱的行业。但也有停业休整的日子:其一某日某位嫖客起床时发现随身携带的巨款丢失追不回来回家又交待不掉思前顾后只想一时快活而终铸大错于是乎上派出所报案;其二遇到记者暗访形成书面材料报送政府部门若不采取措施就会在媒介上曝光;其三恰遇精神文明城市创建时等等。此时会有十多辆警车拉着警报呼啸而至,那急促的警报声是让嫖客与小姐交易双方马上结束战斗快速辙离战场。老鸨们每遇此时要调休一周左右,待风声过去后再重操旧业再开张。 上月某天接女儿放学,至梅山路与人民路口处见停有数辆警车,拉起了警戒线,实行交通管制,想这小城市不会有高级别的外宾而至,至于APKK会议、八国蜂会、XX论谈等更是异想天开,难道是中央电视台的同一首歌或心连心晚会至此?做梦吧!机动车辆管制我摩托车可以通行的,车过明都广场到纺织厂大圆盘才知道是纺织厂的工人们为了改制,争取自身的合法权益将此路封闭。只见烈日下这些为人妻为人母的纺织女工们默默地坐在道路中间,形成一堵人墙,没有喧哗,没有过急的行为,只有孤独无助的目光。她们只能以静坐这种方式来争取达到自身的目的,其实她们的要求并不高,只是要求企业改制,政府能给予支持。她们忍辱负重,任劳任怨,通情达理,晓明是非,她们每个人都是家庭的一个脊梁,她们维持着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虽然她们的工资微薄,可是南方雪灾、汶川地震、国家有难时她们心甘情愿、义无反顾地捐钱捐物,卷起衣袖让自身一腔赤热的鲜血流向远方需要救助的同胞身上……辛苦了,我的同胞姐妹!!有人送来的面包、矿泉水…… 纺织厂没有起死回生,终于破产了。妻在纺织厂上班,妻下岗了。小小皋城一下拥有了四五千的下岗工人。的确现在工作难找,没有合适的,倘有中意的自己却又没那本领,于是恨自己当初没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借光挑灯夜战地好好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权与贵,书中自有颜如玉;小城里不也有高高在上的政府官员和收入不菲的部门要员吗? 城市的土地还在扩张,城乡结合部的高楼大厦还在倔起,开业的锣鼓鞭炮此起彼伏,开盘就送重金的楼市依然铺天盖地的向你袭来,现在的楼价贵的离谱,开发商们纷纷把巨额的利润行贿给手握重权的官员不愿向倾空家囊的购房者让利,去年到香港旅游时同事说房价高,可香港是国际经融贸易港,是人工填海而成的弹丸之地,是人间的购物天堂,房价高在人们意料之中,而国内的某些地方,特别是向我居住的中小城市房价纯粹由开发商掌控,不知我们政府的物价部门怎样测算其成本的。但是不管房价如何飚升,房奴依旧会诞生,只不过少些罢了。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如果没有房子你连坟墓都进不去。 全球的经济危机好像没有影响到皋城,眼前的形势一片大好,就像鲁迅先生说的街市依旧太平。 穿过拉客的妇女,一直向东,向滨河公园步去。这些人没有上来攀谈,因为住在这儿,混个脸熟,不会做些无用功来。生人就不行,偶尔下属单位来办事的人会被这些老鸨们一直跟到单位,让与其一同来往的乡镇领导羡慕不巳,大呼你们上级单位的人真有艳福。 滨河公园已初具规模,原来却是淠河的高切岭,船民们上岸后划地为块连片地搭建了各种房屋、棚户,大小各异极不规则,加上违规超生,每家每户都有多个孩子,老人的咳喘孩子的啼哭尿片随处挂五颜六色形成了皋城独特的风景;船民们形成了自发的组织——坝上村,政府没有下文也便是默许了。后来城市改造,政府按照每家搭建的面积从城乡结合部新建小区让坝上村民整建制的回迁,只落个皆大欢喜,至于不愿回迁的则按货币补偿。兼于此恨自己当初没有从坝上村搭间住房,否则能回迁到一套百十平米的住房岂不是天上掉馅饼。因为本身就是管理这些渠堤的,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呀!至于有没有人搭班车也不知道,这年月就是蹭死胆大的,俄死胆小的。 夜幕降临了,白日里的喧嚣已繁华落尽,滨河公园在各色的彩灯装饰下分外美丽,小桥、流水、假山、奇石……一位中年男子在沿河边的草地上吹着萨克斯,好像是初学,还不入门,隐约能听得出吹的是《一剪梅》,我喜欢听萨克斯独奏曲《回家》,那优美的节奏优扬的旋律能给我带来听觉上的快乐享受,使我陶醉让我飞翔。西洋乐器中我还喜欢吉它和小提琴,早在八十年代,上初中时在乡下的军民中学,学校旁有支部队,课余时常跑去玩耍,我心里很清楚是因为想听那个穿军装的战士抱着吉它弹唱台湾艺人候德建的《龙的传人》,那时想如果自己有把吉它该有多么幸福呀!这理想在八十年代末终于实现了,那时我上水校,用一等奖学金四十元钱到合肥百货大楼买了把吉它,还顺便在七桂塘市场的雕塑旁挎着吉它照了张彩照。至于小提琴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位美丽的女孩,一定要有一头秀发,而且是长发飘飘,裙裾飞扬,站在山顶上,或是水边,专注地拉着小提琴,美丽的朝霞映红了她的笑脸,清澈的河水倒影出她的秀姿——绿草青青,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于是我想幸福就在我们心中! 公园里热闹的是孩子,只见她们或穿上滑轮鞋在人群中穿梭,或在大一些的孩子指导下玩滑板,一路驶过,脚下的滑轮闪闪发光,幸福的童年,但愿这美好的记忆永远留在她们心中。幼童扯着母亲的手蹒跚地学步,身边的父亲望着母子脸上露出幸福地笑容。 公园更深处是大人们的活动场所,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们忘记了工作中的烦恼与尘世的不悦伴随着优美的音乐节奏步入舞场中:把你的手儿拍一拍快点跟我来呀,忘记了你的烦恼一切从头来呀,每个人都会有不如意,每个人都会有期待,只要你坚强地去努力,幸福就会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推他的该是他的孙女,老伴在他的耳边喃喃细语,经历了世间的风风雨雨,此刻他们正享受着晚年的幸福时光。因为牵了你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人间重晚情! 朋友陪同学去孤儿院看望孩子回来感概一切是身外之物,不要去计较一些得失,人生短暂要珍惜,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人生就是——下课了;放学了;放假了;毕业了;够混了;老了;后悔了;死了。人生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敢枉下结论,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我想起了张爱玲的一句话:人生如同一袭华美的旗袍,只是上面爬满了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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