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景 |
正文 | 我冒着暑气,由学校回家去。 出校门,时候已是正午,燥热不堪忍受,灼热在后面追逼。于是我不敢张望,还是奔去车站的好。在北京,每逢这般天气,人流和车流就完全两样了:车子蜗牛似地蠕动,人群却带上风穿梭,就差飞了。 好容易躲进公交车,然而疲惫给眼皮挂了铅块,挣扎不开。这是要误站的,家人决不许我独个儿在外呆太长时间。忽的,我心一惊,忙望向窗外,也许有别样的景。可我随即便自嘲我的糊涂了,说到底,这条路也走过不少次了,还有什么景没见过?眼前,闯入我眼的,已不是景,而是滚滚热浪。困意扯得思绪模糊,我不愿睡,竭力胡乱去想,好比溺水的人,乱抓着,找寻救命绳。想着这条路上该有的景:楼群,寥寥的几株老树。当然树多的地方也有,不过它们被迫要模仿高楼的规整,来告诉你,这条路到哪,那条路到哪,死板的不行。这样想着,愈觉得无趣,困得要命了。心灵想觅得个的神秘之处,可到底没见过,怎想得出? 神思不停乱飞,猛然穿越了时空,回到儿时,来到奇幻的美景前。冬日,地上已有积雪,有雪的冬天必不寂寞,儿童自然也如是。这样的境域中,高楼平房交错,商店也各有各的样,都自然而随意地铺展着。很小的我,信步漫游,穿过各样的路,宽的,窄的,平缓的,崎岖的,水泥的,黄土的。而一切的一切,都被白雪覆上,来一个万象的统一。这里,地方虽小,却又大得很,许多地方是未曾走过的。穿过两楼夹缝,可能是堵墙,可能是条路,还可能是片空地。最妙的是飘点儿雪啊!雪花或是卧在手上融化,丝丝清凉,点滴陶醉;或是划过眼前,抚着目光,纹理分明,盘旋飞舞。我呢?笑着跳着的,总觉得这美景一生也享尽不完。渐而,天幕垂,家中的电灯领着我的欢笑,后面跟着恐怖却更神秘的夜,一切都黑了。 我猛的惊醒,刚刚,我当真睡着了。梦境让我记起了童年的景,童年的生活。我想,沈从文先生儿时靠撒谎逃学,换来的奇丽想象,也不过如此罢。但是这究竟是过去了的,我还得睁开眼。快到站,闭眼只剩下黑暗,而醒来也不过是无聊的景,无措之中,一旁的老者拍了一下我,教我拉上窗帘,紧接着便睡了。 看着他,我也困了。朦胧中,我仿佛瞥见了《黑奴吁天录》中的吉林,但同时我又不幸看见了《过客》里女孩前挡着的老翁。冥冥中我又在想:现在的我们,也许在家、学校和公交车上的时间最多。寻来的景是极少的罢。是父母不许我们自由地去别处?还是这热辣的天气和栋栋大楼封锁了路线? 曾经的美景,在这儿,真的永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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