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翠绿的叶面上滚动着五月晶莹的乡思 |
正文 | “城上高楼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柳宗元在他被贬柳州时写下的这首咏叹个人命运的诗作里运用大量自然景物的烘托,除了借景抒情,其中写作的自然时令就应该就是在这个跟我目前所处的五月相近的月份。我整日就游走在城市的一座高楼之上,在这个仅有几百个平方的自划的牢笼里去想象海天相连无法走出的愁思与苍茫!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山外青山,只有一座连着一座鳞次栉比的高楼,在目光无法穷尽的灰色里让你感觉楼群之外就是一片旷古辽远的洪荒! 要不是在自己生命的开初,曾经有那么多的“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的自然景色镶嵌在少年布满月光和星辉的生命幕布上,我在今天五彩斑斓的城市灯火和灰色雾霾中再难想象,在这个车水马龙喧嚣熙攘的世界里,还会有月明星稀北雁南回以及雨横风狂三月暮的自然景观。也就是盼望有一天能够走出这座被心门紧锁的城上高楼,盼望着回到那个青少年时也曾期望早日脱离的那片贫穷却秀美的山水。毕竟,重回的认识都是以苦难的脚印和生命的历程作为深重的代价的。今天急欲回去的渴望正如同当初急欲走出去的努力一样,只不过促成这个轮回的认识是付出了厚重的人生风雨和深刻的生命的认知。尽管如此,重新的认识也只换回了一个生命回望故乡的姿势以及流云晚照的霞光折射在他满含深情地双眸中欲语还休的沧桑。我,就是带着这种无法言说的心情和感受,时常伫立在这个城市看不见荒野的楼头,想从清晨的每一缕晨光每一缕清风中窥望到远方田野飘来的芬芳,想从天际的鸿影中欣喜地发现那弯被五月的雨水擦洗的分外银白的月光。 在岁月和岁月之间,在年轮和年轮之间,在为生计苦心孤诣焦头烂额甚至在漫长的寂寞中静守希望或无奈中,我也会忍不住乡思的诱惑,在每一年的五月或者九月,像一个挂念太多被囚太久的囚徒走上早已梦回过无数次的旧路。 每一次临窗眺望,总嫌汽车跑得太慢。每一次走到村边小河上那座破旧的石桥,儿时的记忆便会蜂拥着扰乱我激动的心湖! 湖那边还会有一身荷叶绿的姑娘立在明镜般的水田边上,白藕般高高挽起的玉臂和玉足之间,一行行嫩绿的秧苗在她舞蹈般轻盈快捷地挥洒间纵横如画。。金色的斜阳被她优雅的身影不断地凌乱在镜面般的水田上,这幅柔美的劳动组图连不远处停在水牛背上的白鹭都在目不转睛的凝视。 我曾经在千里之外的务工所在地,在所有能够看得见车站机场和高速公路的地方有过多次不为他人所知的悄悄凝望。向着鸟飞车走的方向,直到目光被他乡郁郁葱葱的青山阻断。特别是在年底的时候,那种有家难回的滋味,常常伴着我独步寥落河岸的身影,在刺骨的寒风中,寂寞地聆听由远而远的客船从我的身边匆匆带走的那一溜带着故事的浪花! 我也曾经像个孩子般蜷缩在一个个黑夜的深处,痴迷于梦中的故事以及梦醒后难以承受的失落,像一个突然失去母亲的孩子,在傍晚的斜阳下无由地放声大哭,直到旁边的人以莫名的吃惊把我从梦中拉回现实! 这些年个人生存状况改善了不少,我可以把过去无法实现的回乡夙愿用挤出来的时间付诸行动。好几次,我都在不觉中选择了这样一个有柳絮飞舞杜宇声声的季节,走回那个杨柳依依荷苇婷婷的乡村。即使多年不见、即使闭上眼睛,那片在骄阳下一望无际的的金黄也会被田野上那群如我样黑不溜秋的乡亲,在几个昼夜间换上接天的碧绿。虽然我的感觉没变,但年龄却在我的不知不觉中慢慢抽走了我的青春,以及青春中那股洋溢的热情与不服输的体能! 为此,我甚至想偷偷地回到故乡,怀着激动,悄悄地走过那片放过牛的的柳林,那条嬉水逐浪的大河,那院曾经被父母的勤劳伺弄的花团锦簇的院落……可我无法做到悄悄!乡亲久别的寒暄、哥嫂亲切的笑脸都使我无法绕开这个这个开始忙碌起来的季节和那片曾经给过我希望的田野。放下皮包,穿上多年没有穿过的绿军衣,跟着那群有说有笑的左邻右舍,无视头顶上那轮炎炎烈日,在收割机轰然的叫嚣声中接粮、扎带,一包一包地装车。在紧张地劳作中展示着汗水和力量,在放肆的说笑声中感受着乡亲之间浓浓的亲情。哪还管来时的懒念,悄悄地只剩下不可告人的悄悄的私念,又只好悄悄地塞进我的包里,放在我的心里。那一天,我被故乡的太阳重塑形象。就像设置好了的电脑程序,不论时间多长加载再多,当我回到那片土地就如关机重启般一键还原。我好像又还原成为过去那个乐于助人性格倔强而又有些孤僻自傲的我了。 那晚乡间停电,一身疲倦的我在久未看见的红红灯火中忽然又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激动和温暖,那是多年前我跟在世的父母曾经无数次共同拥有的温馨生活。而对于我,今天的一切只是徒有其表的重温和体验 那晚的晚宴也是我过去在家时经常能够呼朋唤友相聚一醉的美味佳肴。一盆泥鳅、一盆黄鳝、一盆香瓜、一盆龙虾,还有一盆乳白浓郁的鲫鱼汤。就着亲人之间久别重逢后一杯白酒套着一段叙述的浓情。那晚没有风雨,可在我带着极度疲倦的睡梦中,我似乎从屋外的林涛声里看见了一阵阵的风雨在疾风的劲搅下扫过阒无人迹的田野。所有的绿色,高的芦苇低的菖蒲,都在巴根草连结的道路上伸进茫茫大荒,伸进我倚楼听雨、海天愁思的梦中 梦中,去世的父母以及嫂子 都站在淮河坝下,透过五月林间浓密的叶面,向着我至今流浪的方向频频张望!又近端午了,他们生前的絮叨再一次夹进远道而来的风雨,不知谁会把今年避邪的艾蒿插上寂寞等待的门楣?! 网页搜索远天的云,关注更多本人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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