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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路上,坐在车内最喜欢透过车窗看外面的风景。

近处的行道树,向身后疾驰而过,好象赶路的是它们,不是我;远处的麦田,灌木,树林,青山慢慢掠过视野;偶尔,一簇炽烈的金黄在眼前一晃,那是开的正欢的迎春。

早春的野外有一点儿单调:光秃秃的树叉,干涸的河床,车后飞腾的尘土。远处的麦田泛出不太嫩的深绿色,使酸涩的眼睛稍微滋润了些。忽然,树上一团黑色从头顶飞过,回头凝视,原来是鸟巢。再仔细看,走不多远,就会有一个或两个鸟巢挂在高大的树上;而那些矮小的灌木或树上绝不会有一个鸟巢。树是鸟儿的家,有了这些巢,秃树顿时有了生机,有了家的温暖。

这些巢绝不是麻雀的家,麻雀最懒,总是寄人篱下,在檐下做窝;也绝不是燕子的家,它们虽也寄人篱下,但起码自己垒窝。这些巢是那大个子的喜鹊或其他不知名的鸟儿的家,他们将家安在高高的树叉上,以防备居心叵测的人类的侵袭。它们精选了差不多粗细的木棍儿,衔在嘴里,远处近处的一趟一趟的飞着,一根一根的编制牢固的巢,只为儿女安居乐业。想象间,一幅温馨的画面浮现:暖和的窝里,三五只张着大嘴巴、闭着眼睛、粉红色皮下可见血管的雏鸟正喳喳地喊着讨要吃的。大鸟正站在窝边,俯下身子伸长脖子将嘴里衔着的食物一点一点依次送进小鸟的嘴里,雏鸟接着回应以满足的鸣叫。雏鸟就这样在暖巢里羽毛渐丰,翅膀渐硬。

我的爹娘,他们也曾为了儿女亲手垒就新巢。狭小阴暗的石屋再也盛不下我们六口之家,爹娘决定盖一个新家。大队批给我们不足五分的地基,爹娘开始备料:买来石灰,加上攒够的炉灰。每天天不亮就推着小土车,载着拓坯子的模具,铁锨,水桶,平板来到铁道南边的晾场子,炉灰搀着石灰堆成一个小山丘,然后用锨铲出一个圆圆的坑,再把从井里打来的水倒入圆圆的坑里,爹娘慢慢地仔细的用锨和匀灰土,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一颗颗滴落,溶进灰土里。再把和好的灰泥铲进模具,爹用平板抹平。平板在灰泥上来回滑动着,像表演着一场冰上巴蕾,那平滑的泥面竟能映出黑木头电线杆的影子。爹娘的手早就磨出好几个血泡,血泡瘪了,又变成了一个个的茧子。一块块的坯子排起整齐的队伍,多的让我数不过来。翻晒坯子也成了我们姐妹的一种游戏,因为只是一时兴起,并不能长久。而爹娘日出而作,日落也作,直到攒足了盖三间大北屋的数。爹买来了两架梁,粗大笔直的杨木组成三角形的框架,一看就牢靠,几十根槐木檩条,从三王峪弄来的,一瞅就结实。(直到二十多年后翻盖房子时,爹还引以为豪,舍不得丢弃)还有红色的瓦片无数。爹从没当过泥瓦匠,却也干起了大工的活,起早贪黑的砌着墙,抹着墙缝,娘当着小工,风吹日晒雨淋,夫唱妇随,两个月后,三间宽敞明亮的大北屋矗立在我们眼前。我们欢呼雀跃,我们就这样在温暖的新家里个头渐高,快乐成长。

成长路上,也曾扒上墙头捉了檐下的麻雀取乐,也曾站在高梯上捅下燕窝扔掉,也曾爬上树叉掏出鸟窝里的蛋煮了……长大想想真是罪过啊,曾经的温暖,曾经的温馨,曾经的天伦之乐就这么轻易的毁于我手。终于明白为什么鸟儿们把巢安在人类够不着的高高的树叉,就是为了防备如我一样居心的人类的偷袭呀!

校外田野的树林里,一对相好的大个子喜鹊正在同一棵树的高处逗留了无数次,我确信不久之后这棵树上将会出现一幅杰作——鸟巢。我决不会再犯小时的错,也希望别人不要犯我犯过的错。这个家将温暖整片树林,温热所有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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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6:2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