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老树志 |
| 正文 | 村口老树，余先祖之所植也，今已历四代，使人倍感之。其见祖父辈之垂老，吾辈之成长。如汗青记族之兴衰，余常感怀难以记之。今离乡已久，经年不回，每忆往昔，情难自胜，故以此文记之。 ———题记 余忆幼时，祖母尝与余嬉戏于此，常叹其长盛不衰，经年不枯，而叹自身病弱将归尘土。余时尚幼，不解其情而长奇之。及初入学，日行与此，必与伙伴玩闹。倚之偎之，攀爬其上，或坐或躺，摘其叶食其果，不亦乐乎。及课结归家，每至于此则大呼：至家也，已闻饭香！话未结而如猛虎狂奔。忽一日，余归家不见祖母。告之曰：祖母已逝。余虽幼而悲不自禁，泪雨滂沱，放声疾呼，几如疯人而呼其归家。后，每过此树，则忆祖母之话。睹物思人，始知树之长青而人易衰亡，情难言表矣。 及稍长，余外求学，月末归之，初尝思乡之苦。幸有玩伴于左右，相为照应。时值少年，童心半失，世之悲欢离合初有觉悟。每及深夜，常怀愁绪辗转难眠，时念此树，常与伙伴感怀之。待月满归家，过此树，如见老友，必停歇于此，始觉其叶已稍稀。余等驻足仰望，竟有愁绪不名所以。之后，祖父亦随祖母去。人之衰亡，余虽悟之，然不免黯然神伤。叹物之命长人实难比。后每过此树必细察之。忽一日，见其躯干虫蚁横生。未几，叶落而皮剥。更觉物人相通，悲欢相感，盛衰有期，万物含情。 而今，异地求学，自离乡以来，便为时所羁绊，经年难回。终日匆匆碌碌，将乎忘家弃乡舍情，心如枯木，实为可悲。不见故乡草木，不闻旧里乡音。故人长绝，友人长没已久矣。 今夜，凉风骤起，忽记村口老树，不免感慨万千。叹流年之飞逝，感韵华之飘零。碧叶难寻，胜景不在，问何物之恒立，唯悲欢之不灭。 今惟凉风未改其性，天地又见飘零。故乡老树必于风中摇曳，其如将谢之花。昔亭亭如盖者或徒留枯躯于风中矣。而昔日咿呀小儿已飘于四方，如纷飞之鸿雁，聚散无常。物老人散，天涯踏尽。前景随近，然今视之却邈若山河矣，不亦悲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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