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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狂风骤雨中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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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3日那场暴风雨,对于经历过的盘锦人来说,想一想都心里发怵。

这天是父亲去世后的第一个祭日。几天来,总感觉父亲就在我们身边,并没有离开我们,脑海中总是出现幻觉。夜里睡不好,凌晨3点就醒来,感觉窗外像敲闷鼓似的,轰轰地响作一团。拉开窗帘看看外面,朦胧的灯光下,雨似乎已经下了很长时间了,水泥地上已经有白亮亮的一片积水了。树在使劲地摇曳,说明风力不小。接下来的时间是睡不着了,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早早地就驱车赶往老家,去祭奠父亲。

风越来越大,雨虽然不是暴雨,但雨滴在风的扯拽下,使足了劲儿,噼噼啪啪地凶猛地抽打着车窗,外面一片模糊、一团混沌。

我的心里莫名地涌上一丝说不清楚的感觉,这样的天气,这样才能去祭奠父亲呢?

父亲的墓地安置在村里最北边的河坝上,出了村走到柏油小路的尽头,距离墓地还有1公里多远的田间泥土小路,几天前走过,即使是在好天气,地上干墒的时候,也是进不去车,坑坑洼洼很难行走的。经过这半宿的风雨,肯定是非常难走的,更何况还刮这么大的风,雨还在下。

想到这些,心里难免有些担忧。来到父母的家里,弟弟妹妹们还没到齐,也是因为天气的关系,可能都在想等风雨停一停再去祭奠父亲吧。可是看看外面的天气,天阴得是那样的浓密,风比早晨起来还大了,看这架势足有8、9级以上,而且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我跟弟弟妹妹们说,别等了,风雨一天也不会停的,祭奠要赶早,这是老爸在考验子女儿孙们的忠诚呢。想必大家也都有思想准备,都穿了雨衣和水靴,只有我没有这些行头,弟弟们便帮我找来这些。我们计划好了,找一条能尽量离墓地近一点的砂石路的路头停车。

风又加大了,雨也更加密集了,迎风一面的车门都很难拽开。开车刚出村头,一棵直径有40厘米左右的大柳树,在离地面一米多高的位置被狂风刮断,满满地横在了路上,车无法通过,几个路政工人在用锯锯着树枝。一个弟弟下车想去问问什么时候能把断树移走,我递给他一把雨伞,可刚一打开雨伞,一阵狂风,伞就成了一根杆儿了,弟弟丧气的把伞扔向了风雨中。

看来此路短时间过不去,没办法我们只好另选路径了。我们把车停在村北边最后的一家人家的门前,剩下的路就要靠我们在泥泞中跋涉了。我们每个人背起祭奠父亲的用品,检查一下各自的穿戴,伞是打不了了,没有雨帽的只能任凭风吹雨打了。我带头冲进了风雨中,眼前是一条200米左右的水渠的堤坝,坝顶也就一尺多宽,我们连推带拽总算登上了水渠的坝顶,一尺多宽的坝顶,此时已经成了溜滑尖顶了,一脚踩下去,稀泥没过了脚面,即使没有风,稍不慎也会整个人滑倒,摔倒沟里,更何况还要顶着狂风。人根本站不直,只能弓着腰一脚一脚踩实了,向前慢慢蠕动。

200左右米的堤坝,我走了足足十多分钟,总算到了比较宽一点的泥水路了,路上全是积水和淤泥。这是一段迎风的路段,也是向风口,远方没有遮挡,风愈显得大了。一侧长在渠边上一排大杨树,在狂风凶猛的摇曳下,发出嘎嘎渗人的响声,被狂风刮断的枯枝,扫在人的身上,像鞭子抽打一样的疼痛,雨水抽打在人的脸上如针扎般地疼,没戴雨帽的只好把塑料袋套在头上。小妹身体瘦弱,被风雨刮得直打趔斜,高大的外甥几乎是在半拥半抱着他妈前行。

来到了父亲墓地的河坝上,这是一段更难走的路,准确点说,根本就没有路。在我的印象中,儿时的这条河坝,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儿时记忆和故事。那时,这条宽宽的河坝,树荫浓密,没当春天来临,这里遍地都是各式的野菜,我们最喜欢的婆婆丁、小头蒜、羊犄角,只要花上一小会儿功夫,就会挖得满满的一小筐儿。每年的小满之后,这里也是各种鸟最多、最全的地方,我们经常把夹子下在一棵棵槐树的正前方,拉拉蛄做诱饵,会诱使我们称的一种鸟——胡巴喇,看到诱饵不顾一切地从树上冲下来,那种情景真让我们激动。槐树花开的时候,这里也是我们采摘槐树花的地方……而今,这里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宽宽的河坝早就被人把土挖走卖钱了,只剩下一块块突兀的坟茔地,下面如同悬崖一般,最高处距离河谷足有6、7米的距离,立陡立陡。突兀的坝顶,没有一棵树木,站在这样河坝顶上,在这样的天气里,如同站在风口浪尖一般,这上面的风力足有10级,一阵狂风袭来,我险些被刮到河底,幸亏弟弟一下把我拉住。

总算来到了父亲的墓地了,我们几乎筋疲力尽了,哥几个只好抱团休息片刻,一个人是站不稳的。

开始祭奠父亲了,带来的纸怎么点着?幸亏我们来的时候想得周全,带来了一只旧油桶,把纸放在桶里点,这样就好多了。桶太小,我们祭奠的纸太多烧不开,我们便用人形成了一堵人墙遮挡狂风,然后把纸摞在一起,用木棒子压上一点一点地燃烧着,不能急,稍一松开,便会把纸张刮跑。弟弟妹妹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狂风吹,骤雨打,冰凉的雨水流进了脖子里、灌进了靴子里、湿透了里面的衣服。不远处的农田农民们育的稻苗,眼看着一阵大风把一块块的塑料布忽地刮起,飞上了天,好不恐怖的情景。

我们思念父亲的泪水和着雨水,让眼前一片模糊;天空低矮的乌云,在头顶匆匆地飞过,似乎在倾诉着我们的悲情。风在呼嚎,泪雨在流淌,我们深深地向父亲三鞠躬,任凭风狂雨骤,动摇不了我们对父亲的热爱、思念和忠诚,狂风是我们心中的悲怆,骤雨是我们思念的泪水,苍天与我们同在,共同祭奠父亲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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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5 13: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