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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枪手”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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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手”回忆录

作者:赵海军

在读中学的时候,我由于成绩尚可,曾多次受老师之托,替他人充当考试“枪手”,但每次都是出于人情,和金钱无关。

我第一次给人家当“枪手”是在上初中三年级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是替谁考试、在哪儿考试以及中间人是谁我早已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考试期间我们住的地方是老县委招待所。那是我第一次住旅馆,平生的第一次,所以印象深刻。老县委招待所地处汝南县城中心,位置优越,但设施却很简朴。我们住的房间好像是两人间,房间里没有卫生间和洗浴设备。夜晚洗澡时,大家都到楼层尽头的公用洗浴间去洗。那晚,在洗澡时,我看到别人冲洗完身体后,都往身上涂抹香皂,我也顺手从身边拿了一块儿,涂抹了起来。谁知这下却惹上了事儿,遭到身旁一个壮汉的严厉训斥,他说这香皂是他的,我未经他的许可就使用了他的东西。而我呢,在被训斥后觉得很是委屈,同时也很疑惑:这香皂难道不是招待所专门提供给住客洗澡用的吗?直到今天,每想起这一尴尬的小插曲,我还为自己当年的懵懂无知而汗颜呢!

第二次当“枪手”是在我上高中后。雇主是位中年妇女,住在县城北部的一个破落的大杂院里,据说是一个什么企业的小头头,能说会道,巧舌如簧。她是让我替她儿子参加招工考试的,我们一见面,她就说我和她儿子长得很像,和我很有缘分等等,说得我心里也暖洋洋的。可见到他的儿子后,我仔细观察,发现我和她的儿子其实并不相像。考试结束后,她守在考点外,问我考得如何。得知考得不错之后,她送给我一大瓶豆瓣酱,说这是她特地在家给我煎制的,味道很好的。可我对她却再无好感,原因不仅在于她很吝啬(连一顿饭也没请我吃),更在于她言谈举止中流露出的小市民习气及对农村人的歧视。

临近高考时,经由学校的一位领导引荐,我又替人家当了一次“枪手”。这次的雇主很年轻,性格随和,是位转业军人,在县里一个局委给领导开车,他请我考的是成人高考,考场在驻马店市的一所小学。考前的头天晚上,他开车带我到离住处不远的夜市摊上吃饭,鸡鸭鱼肉点了一大桌子,让我很感动。由于长期吃住在学校,肚里缺少油分,于是我也就没客气,敞开肚皮,饱餐了一顿。孰料,饭菜可能有些变质,夜里我和雇主两人稀里哗啦,往厕所跑个不停。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觉得身上软绵绵的,有气无力,吃了几片药后走进了考场。还好,试题对我这个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来说并不难,尽管肚子有些不爽,我还是顺利完成了替考任务。

1993年考上大学后,我阴差阳错地学了中文专业。可能是这个专业太大众化、太平淡无奇了吧,再也没人找我去替考了。从此,我的“枪手”生涯彻底结束。

——201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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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3 6:28: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