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易水湖畔思荆轲 |
正文 | “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脍炙人口的绝唱,出自司马迁的《史记》刺客列传篇——荆轲刺秦王故事中。二千二百多年前,司马迁忍辱负重、呕心沥血,以浩瀚的气势,惊天地之魄力,发鬼神叹服之才,在苦苦追索记载中华民族前三千年历史演变的路上,为我们这个民族留下了一份珍贵的史料瑰宝。如果把《史记》比作天空、比作大海,那么这句绝唱仅是群星中的一颗、浪花中的一朵。一句绝唱虽飘渺久远,仅寥寥十五字,却能穿越二千多年的时空,世人代代传颂,后人反复咀嚼,品味无穷,遐想无限,演绎繁多。每每吟诵,令人情感澎湃,悲怆萧瑟,热血激荡,伤感悲壮,敬仰钦佩。 今深秋,慕绝句赴太行山脉河北保定易县境内,因学界至今未核清南、中、北的三条易水,哪条河哪段演绎的那场千古悲壮的别离,只好到易水最集中的地方——易水湖,谒拜、心祭一回,并以《史记》记载为据,加上自己的歪解,胡思乱想一番。 自古燕赵多豪杰,荆轲所为无疑给燕赵豪杰的壮举增色添彩。很不巧,荆轲偏偏不是燕赵之人。“荆轲者,卫人也。其先乃齐人,徙于卫,卫人谓之庆卿。而之燕,燕人谓之荆卿。”荆轲君因户口不在燕地,上不了燕赵豪杰排行榜,我这个纯种燕人很是为之扼腕。当今社会有一种现象,各地纷纷鼓动专家学者公关论证,强拉祖宗名人的坟墓加入本地户籍,虽然易水河岸已有荆轲塔、衣冠冢,真希望有能力官员和专家学者,把这位具有山东汉子血统,经河南好汉熏陶长大的荆卿的户口弄到易水落户,将为燕赵古地增加游览项目,或许能拉动不少的GDP增长。 荆轲念过私塾,又苦练剑术,到了就业年龄,因当时没有考大学、读研或考公务员的途径,就找卫国的国君推销自己,如同现在大学毕业生拿着简历到处找工作一样。卫王问:你有什么特长?荆轲回答:我文武全才,武可以保护你又为国家打仗,文可以给你出主意、想办法解决棘手问题。卫王没看上荆轲的本事,不予录用。司马迁说:“荆卿好读书击剑,以术说卫元君,卫元君不用。” 荆轲想当公务员没当上,仕途被最高权力者否决,又不想在家种地或经商,无奈之下,开始出国留学。边打工、边读书、边交有本事有权势的朋友、边放浪形骸用喝酒唱卡拉ok解除怀才不遇的愤懑、浪荡江湖的孤寂。司马迁说:“荆轲尝游过榆次-----游于邯郸-----至燕,爱燕之狗屠及善击筑者高渐离。荆轲嗜酒,日与狗屠及高渐离饮于燕市,酒酣以往,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于市,相乐也,已而相泣------虽游于酒人乎,然其为人沉深好书;其所游诸侯,尽与其贤豪长者相结。” 荆轲志存高远。既然出来留学就下定决心要混个样子出来。有千里马本事在身,不怕世间没伯乐。对于出点小名,获点小利,当个三四流的明星,或靠逞匹夫之勇混个黑社会老大的事,还真瞧不上眼。司马迁说:“与盖聂论剑,盖聂怒而目之。荆轲出-----鲁勾践与荆轲博,争道,鲁勾践怒而叱之,荆轲默而逃去,遂不复会。燕之处士田光先生亦善待之,知其非庸人也。”后来就是这位田光处士(处士:有本事、有知识不愿做官的隐士),将荆轲推荐给燕太子丹,演绎了荆轲刺秦王的悲烈一幕。 荆轲立志干出个样子给世人看看,一洗他人蔑视之愤慨,一遂惊天地泣鬼神干大事之愿。小事不上眼,大事没机会,忠君报国无门路,同现在一些才高八斗的“海归”变成“海待”一样,有如同的处境。让世事耗费了不少时光,消沉了不少意志的荆轲。忽然有一天,燕太子丹要保燕国安宁,破解秦国的侵略吞并,同时兼报在秦国为人质时秦王对他的羞辱之恨。田光一句话:“虽然,光不敢以图国事,所善荆卿可使也。”成就了荆轲的梦想。荆轲此时求职心愿屡受打击已变得狭隘,逐渐走入极端,成为刺客。 刺客,相当于现在的雇佣军,有高报酬,有美色,有义理,均可忠勇践诺仗义诚信,为知己者死。太子丹说服荆轲同意,“于是尊荆卿为上卿,舍上舍。太子日造门下,供太牢具,异物间进,车骑美女姿荆轲所欲,以顺势其意。”后人往往敬佩其悲壮,进而歌颂。而忽略了荆轲只是有血有肉、要功名要利禄,要美女要高位的普通有志气的知识分子。司马迁总结的好:“自曹沫至荆轲五人,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 司马迁笔下的荆轲,其文直,不虚美,不隐恶。有血肉,有筋骨,有美丑,有善恶。不知司马迁学过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没有,但践行的足令今人汗颜。一位刺客深深根植于人们心中几千年。而我们树的那些高大全的英雄,从心里美到外表、从头上美到脚底的英雄不知将感动人多少年?而我们还号称彻底的唯物主义者。 2013—11—13—15:00随笔于空间—引号内引文均为《史记》原文。2015-2-25—15:25又改发于散文网—老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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