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绿”百合 |
正文 | “绿”百合 某日的黄昏,我还是想念我的风,快乐的,浪漫的,消失不见的风 ——题记 下节是微机课,可以上网,可以……心思开始紊乱,手心有了细细密密的汗。 “叮铃铃——”我“嚯!”地站起身,引来慢教室诧异的目光,我走出去,“不管!”,从三楼到六楼我几乎跟那些人高马大的男生一齐到达。我迫不及待的走向微机房,在门槛处绊了一下,前面的男生回头看我,我低下头,径直走向我的机位,打开电脑,登上,进入邮箱。 “辉辉朱”,有,我慌忙点击: “你有男朋友了吧?我知道。 只要你过的好就行, 我不是不爱你呀! 我什么也没有, 给不了你幸福……” 屏幕上的字开始重叠,我昂起头,眨眨眼,让泪回到眼里。我关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想起那一百朵“绿”百合,等待辉的绿百合。 零八年的六月的某天,我在家好闲好闷,无端想起星座上说6月是水瓶的幸运月,下巴还长了个象征会出现彼此相仪的对象的青春痘,那就出去走走吧。 骑上单车,我快活的行走在乡间的路上,听风在耳边轻哨,看路旁的草木郁郁葱葱。竟到了网吧,我推门进去,却是人满为患,我问网管:“有机子吗?”“没了,你找找。”我向里看去,转了一圈,回到原来的地方,站定,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向我看来。 “小辉哥!” “你怎么来了?” “玩儿。” “没机子了?”辉站起来,看看四周说道,“先在我这玩吧?” 我没表态,只是愣愣的看辉,几年没见,他已是个帅气的小伙子了,辉给我找了张小凳子,我坐在他旁边,看他走向柜台又回来,递给我一瓶小洋人,我接过,没说谢谢,他不知道从此我恋上了小洋人,至今。 辉给我登上号,加上我,对我说:“想玩什么?”他把机子让给我,把自己的双手放到脑后,看着我。 我忙低头,脸红了吧?说道:“我只出来转转,不玩。” 辉笑了:“真快,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我们刚认识时你还那么小。” “那时你也不大啊!”我话吐出口,忙吐吐舌头。 “呵呵!”辉笑。 “丹丹还好吗”我想起认识辉是因为丹丹,那时我和丹丹是好姐妹,而辉是丹丹的哥,我第一次见到辉就觉得他不简单,后来知道辉是没妈的孩子,而我是没爸的孩子,所以我叫辉“哥”,有种同病相怜的味道。多少年了,丹丹离家出走,辉的父亲又在一场事故中去了,辉成了孤儿,再无人问津。 “在深圳,别跟她家里人说,她不想他们知道。”辉说眼神黯淡了一秒。 我什么也没说,丹丹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事的吧,那就算了。 “我们去玩吧,你有事吗?”辉说。 "好啊,我很闲。”我看着辉,眼睛放光。 辉和我出了网吧,他帮我推车,我们不说话。是,我是不善言谈的人,从来。 “去骑马吧?我朋友家有马。”辉看向我,问道。 我张大了嘴:“这年头还有马啊?” 辉笑,不理我。 我们牵了马出来,在一大片空地上,辉翻身上马,像遥远的骑士。 我站在空场地上,看骑马的人渐行渐远,又越来越清晰。 “上去。”辉牵马过来,命我上去。 我看看马,又看看辉。 辉俯身,一手牵马一手抱住我的腰,“你这么沉!” 我笑了,绷紧的神经松下来。 辉帮我牵马,我在马上看辉,他那么瘦,这些怎么过的呢?突然马不走了,我向前趴去,“小心!”辉忙扶住了我。一脸责怪或担心。 骑马回来,天快黑了,我必须回家。辉送我,骑我的单车,到了村口,辉把车给我,嘱咐我小心。 “你去哪儿?”我突然担心。 “回老家,近点,去我叔家,好多年没回来了。”辉的眼睛在夜里还是亮亮的。 “明天能出来吗?”辉问。 “能。”我肯定的说,愣愣的,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 “那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北面那座大桥上等你。”辉说。 “好。”我点头。 第二天,我洗了头发,用许多的护发素,因为它香。我还是瞒了妈妈,骑了单车出门,去北桥。 桥上没人,我在车上观望,脸色拉了下来,却还是装的若无其事,“他骗我!”我快速蹬动脚踏板,离开了北桥。 回到家,心怎么都不静。我最终还是去了北桥。 干净的辉,站在桥头,看我。 我一直往前,走过辉,也不停,他跟了几步,跳上我的车。 过了桥头,辉下车,对我说:“你下来,我带你。” 我把车给辉,坐在后座上,手无处放,干脆抓着后座。 突然,辉说:“你头发很香。” 我低了头,绞着胸前的一缕头发,说:“刚洗的,洗发水的味道。” “我们去哪”辉问。 “不知道。”我抬头,撞上辉的目光。 “去我姑妈家吧?我好多年没去了。”辉说。 “不好吧?”我锁了眉。 “没事,小心!”车子一歪,我也向前趴去,抱了辉的腰,赶忙拿开手。 辉坏坏的笑:“没事,抱吧,我是你哥嘛!” 我掐了辉的腰,他疼的扭身,我笑做一团。 路旁的野花开的灿烂,我在单车上吹着风,惬意的昂起头,微笑,不去想:走向哪里? 进了村子,我跳下车,发现:鞋子坏了,“哪有商店?”我问。 “怎么了?”辉问,“你想要什么?” “没有,鞋子坏了,买胶水。”我向辉踢踢鞋子。 “还能走吗?”辉问。 “能。”我看看鞋,没全坏,还能穿。 “我去看看,你别动。”辉走开,我跟上前去。 买了胶水,辉给我粘好鞋子,我穿上,跟在他身后,走向一个院子。 “待会儿你别说话就行。”辉突然回头对我说。 我明白:辉是让我扮他女朋友。我点了头。 辉的姑妈一家很热情,也挺喜欢我这个沉默的女孩。 傍晚时分,我和辉出去走走。阳光开始变得很懒,不再毒辣,洒在身上,暖暖的金黄,温馨而浪漫。我昂起头,沐浴在夕阳下,忘了……突然,我的手被抓住了,我扭头看辉,忙抽离。 “你喜欢我吗?”辉突然问。 我点头,却说:“我该回家了。” 辉拥紧我:“陪我一天吧,我明天就走了。”像个孩子,把脸埋在我的头发里。 “家里不同意的。”我抬头看辉,无奈也不忍。 “我帮你搞定。”我松开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搞定了家长,我们开始漫长的单车旅行,在星光灿烂的夜空下,辉骑单车载我,我把头靠在辉背上看漫天的星,听辉讲这些年的好多事。累的时候我们就歇歇,或徒步走。 突然,脚一松,鞋又坏了,我一甩脚,鞋子飞向田地,我脱了令一只鞋子,也扔向麦田,我光脚丫踩在夜间的柏油路上,奔跑,转圈,蹦跳,像没心没肺的孩子,辉推车在后,简单的笑。 “上来吧,小心有玻璃。”辉骑上车,我跳上去,我们继续前行。 “前面有商店,去给你买双鞋。”辉接着说。 “我忘了,我去把鞋捡回来。”我说着跳下了车。 “回来!”辉生气了,“天那么黑。” “很亮啊!”我抬头看皎洁明亮的月色,然后盯着辉在夜里更加明亮的眼睛,不再说话。 “不找了,走。”辉蹬动单车,我坐上去,抱了辉的腰。 辉为我挑了双白色球鞋,还有双白色袜子,我看着它们,呵呵傻笑:这是个干净的男孩儿,恋着白。 “你给我穿。”我伸出脚,坏坏的笑,看辉。 辉真的蹲下了,给我穿好袜子,然后穿好鞋带,为我穿鞋,系好鞋带,别致,好看,后来我一直保持着这种系法,直到,这双鞋丢,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时我就知道我把辉的爱丢了。 我们一直走,漫无目的,我知道辉的心中有目的地,相信,没理由。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许多的摩托车从侧面冲过来,辉在这时把车蹬的飞快,“坐好了。”辉似乎很紧张,我只好紧紧的抱着辉。直到那些摩托走向与我们不同的方向好远,辉才慢下来,背上很湿,透了衬衫。 “怎么了?”我才敢问。 “我在这得罪过人,我不怎样都没事,怕他们伤你。”辉低低地说。 “哦!”其实我知道辉是个小混混,当年的他那么小,怎么过来了?我抱紧辉,那一刻我只知道辉很孤单,他需要温暖,那一年,我十八岁。 辉领我进了一个村子,心里不是不怕,时不愿怕。我们在一户人家住下,主人将我们安排在一间房里,只有一张床。 光线暧昧的两人空间,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辉,他的喉结动了一下,我走上前,攀上辉的颈,忐忑不安地迎上双唇,闭了眼睛,像冒险的孩子。辉回抱了我,似乎在颤抖,他吻了我,温柔而炙热,“吻原来还不错。”我胡思乱想着,辉却突然推开我。 “你的初吻?” 我点头。 “傻瓜。”辉紧紧地拥着我,皱了眉。 那一夜,我们和衣而眠。 天明之后,我们分别,我还有家。 “能给我你手机号吗?”我看着辉。 辉不敢看我:“你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不固定的,所以没有……” “那,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黯了眼神,转身离开。 辉走了,并没有给我打电话,我去上网,也没有他丝毫消息,甚至我的留言他也不回。只是从此我恋上了小洋人,开始叠百合,因为辉的生日还有三个多月,他说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所以我记得,每天一朵,正好到他生日可以完成一百朵,他还说他喜欢绿色,所以我叠“绿”百合,每张纸都写满思念,然后小心翼翼地叠好,装在一只大瓶子里,积淀,等待,同时也是煎熬,因为辉太像风,我找不到他,除非他想找我。 闷热的教室里,我站在墙角,把热热的身体贴在凉凉的墙上,将自己静成一座雕塑。快毕业了,教室里很是热闹,只有我安静。那个我曾心仪的男生过来给我唱《好姑娘》,我不理他,我已不是他的好姑娘,更何况,遇见辉,我注定沉沦。 六月中旬,学校已放了假,我在家,我们村上唱戏,在以往这种场合是找不到我的身影的,可这次,我去,因为我感觉会有辉,在噪杂的人群里。 好大的雨,我不带伞,冲出去,茫茫然在人海里寻找,无果。 第二天,我拉了伙伴一同去,去女孩子不敢涉足的台球场,伙伴住了脚,我独自前行。 抬头,熟悉的脸庞印入眼帘,我忙躲开,往回走。没几步,我住了脚,辉走过来,牵我的手,我甩开,继续向前,辉在一个玉器摊前停下来,买了一对白色的玉,付了钱,我们离开,那个卖玉的一直看我,我们认识,我还是跟了辉的脚步,尽管他很痞。 “去哪?”辉问。 “去没人的地方。”我怕。 我们走向田间,我不说话。 我们停下来,我赌气不理他。 “对不起。”辉扳过我的身子,拥我入怀,我推开,他又抱紧:“我也不想。” 辉把一个半心形的玉佩戴在我的脖子上,我拿起来看,是一只凤,上面有两个字“永结”,另一个是不是“同心”呢?我没问。 我不再闹,而是赖赖的要辉背我,辉皱眉,他又瘦了,却还是蹲下来,背起了胖胖的我。 “你该减肥了。”辉说。 我住了笑声,不再说话。 “不减,不减。”辉赶忙道。 我开心的笑,然后爬下辉的背,笑着看他。辉却皱了眉,看着我说: “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我问,再笑不出来。 “你是学生,而且,你知道我什么也没有,你家人也不同意。”辉低了头。 “我不管!”眼里有水在涌,我背过身。 辉拉过我的手:“傻瓜,走吧。” 辉又要走,这次是今天,我没法送他,还是那句: “到了给我打电话。” 我没告诉辉“绿”百合的事,也没来及说百合里的情话,在等,百日后的那天。 还是没等到,辉消失了,留给我半颗心,还有一双鞋子,可惜丢了,我让那半颗心陪着绿百合,一天天积累,直到一百,象征着“百年好合”,记着我们的故事,还有许多未曾说出口的话,我还在等,在百合未满百之前,一直等,一直给辉写小纸条,发邮件,而辉,只字未回,直到百合满百,我说:“哥,我不爱了……”他才回我: “…… 不是不爱你, 是给不了你幸福。” 我留着,那一百朵香香的“绿”百合,和青春里,你给的,最浪漫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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