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留守儿童的春天（二十二） |
| 正文 | 留守儿童的春天（二十二） 文/兵兰 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要是在老家，心怡早就睡觉了。可此时的心怡，却跟大人一样的疲惫不堪，三天三夜，或许心怡比大人更累。她连连打着呵欠，嘴里却不停念叨着：“外婆，我要外婆，我要回外婆家。” “好了，心怡乖，你看现在天这么黑，怎么能去外婆家呢？等妈妈做好了饭，吃完饭我们睡觉觉，醒来后再回外婆家，好吗？”舅舅把心怡抱到屋外，让她看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心怡总算不再嚷嚷要去外婆家了。生来，心怡就怕黑。 此时心怡的爸爸在厨房忙碌着做晚饭，都是心怡最喜欢吃的菜。町兰则从包里掏出心怡外婆带给女儿的衣服，准备给女儿换水洗澡。 换好了热水，町兰就拉着女儿说：“心怡，来，妈妈给你洗澡澡，洗头头。你看这一身，好脏脏哦。洗好了等下我们穿妈妈买给心怡的新衣服，好吗？”町兰拿着一件买好的新衣服对心怡说。 心怡一头乱发，两个蝴蝶结应该还是走时外婆在家给扎的，这坐了几天几夜的车，两朵蝴蝶结也焉焉地耷拉着。她漫不经心地坐在椅子上，有点腼腆地看着妈妈，再看看妈妈手里的新衣服，也不点头也不摇头。 “好了，心怡，去，去妈妈洗完澡澡，舅舅带你去外面买飞机，行不？”飞机，这是心怡最喜欢的一个玩具，但一直未帮她买到，所以每次只要心怡不乖的时候，家里人就喜欢拿这个来哄哄她。舅舅轻轻推着发愣的心怡，町兰伸手也拉着女儿的手，女儿只能乖乖就降，配合着妈妈洗澡了。 还记得女儿刚生下来时，血糊糊的一团，皱巴巴的皮肤，每次洗澡町兰就不能一个人完成，还要等外婆帮忙。可转眼睛，女儿长成这么高的小女孩儿，肉瓜瓜的真可爱。 水不温不热，町兰把女儿放进盆里，轻轻地用毛巾擦洗着她的每一片肌肤，心怡也闭上眼睛任凭妈妈怎样冲洗。没多一会儿，泡在水里的心怡开始跟妈妈亲近了些。 她拿着妈妈买给她的沐浴露，好奇地问：“妈妈，这是什么呀？” 町兰笑呵呵地回答女儿说：“宝贝，这是妈妈买给宝宝的沐浴露呀？” “沐浴露，什么是沐浴露呀？妈妈。”好奇的心怡睁大眼睛着看着妈妈问。 “哈哈，沐浴露就是给宝宝洗澡的呀？” “那为什么妈妈要用这个洗澡呀，我外婆给我洗的是香皂。”老家，很少给孩子用沐浴露洗澡，要不是用肥皂就是用香皂。所以，还不到四岁的心怡，就感到非常的好奇。 “香皂也可以洗澡，这个当然比香皂好多了，要不，你闻闻，香不香啊？”町兰把沐浴露凑到心怡的鼻翼边问。 “嗯，香，好香，妈妈，以后我回家也要外婆买这样的沐沐露给我。”小丫头竟然把沐浴露说成是沐沐露，町兰一阵“哈哈”大笑，女儿也“咯咯”地笑着。 原来，在洗澡时，町兰不小心碰到心怡的腋窝了，怕“痒痒”地她就笑个不停，那一阵银铃般地笑声溢满了这个本来冷清清的家。温馨的一幕，町兰盼了多久，等了多少时候。所有的苦，有了这一刻，町兰觉得都是值得的。 洗完了澡洗好了头，町兰找了块干毛巾轻轻地帮女儿把头发揉干，并帮她穿好了衣服。一个干净可爱的小姑娘在房间里活泼乱跳了起来。此时，心怡的爸爸把饭也做好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一桌吃饭。 心怡，一个农村长大的小女孩儿，吃饭一般都不挑食。也不用爸爸妈妈喂饭，她用个小勺子一勺一勺把一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吃完了饭，放下碗筷，顺手在桌上拿了块纸巾，擦了擦嘴，就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电视去了。 看了一会儿电视，町兰收拾好碗筷，坐下来陪着女儿一起聊天，玩耍，再也不会象开始见面那样生分了。偶尔间她还会模仿着电视里面的小朋友，秀一段舞给爸爸妈妈看，要不，就时不时爬到心怡爸爸的腿上，“咯咯”地抓着爸爸腋窝下的痒痒，笑着，跑着。原来，这就是町兰守候了三年多的天伦之乐。 玩累了，小家伙想睡觉了。这时，她就有点不高兴了，嘟着小嘴，吵着要外婆。町兰轻轻地抱起她，用手拍打着，慢慢地哄着她：“心怡乖，心怡听话，现在天黑了，外面有只老虎，妈妈怕，等天亮了我们一起去外婆那好吗？” 心怡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嘴里还是哼哼嚷嚷着。町兰就这样抱着她转啊转啊，没多一会儿工夫，心怡就睡熟了。 一个夜里，因为女儿生来怕黑，所以町兰夫妇都不敢关着灯睡觉，怕一不小心女儿醒来找外婆会哭个不停。或许，心怡跟大人一样，坐了几天几夜的车疲倦了，难得有这样一个安静舒适的夜晚，所以这一觉她睡得特别安稳，没哭也没闹。 早上天没未亮，心怡爸爸就起床去市场买些鲜菜，给心怡买了些早餐，然后赶去公司上班。 心怡一觉睡到上午九点多才醒来，抬头看个陌生的家，就开始吵着要外婆。因为女儿的初来，怕女儿不适应，所以町兰给领导打去了电话，说是打算陪女儿一个星期，要请一个星期的假。没想到，主管很爽快就答应了。 町兰哄着帮女儿穿着衣服，说：“好了，宝贝，不哭了，我们先起床，吃完了早饭再去找外婆，好吗？”心怡这才伸手让妈妈穿着衣服。 下了床，町兰拿出锅里早蒸好的包子，帮她冲了杯牛奶，吃饱以后，町兰带着女儿走去了电话亭。 “喂，妈，我是町兰，吃早饭了吗？心怡昨天晚上九点钟才到。”町兰拔通了电话，为心怡的外婆报着女儿的信息。 “是吗？哎呀，昨晚一个晚上我都跟你爸爸守在电话机旁，真把我们给担心死了，这下子放心了，心怡在哪？快让她叫我，好想她，这一走，家里冷清清的，真不习惯。”母亲在电话那头说着。 “快，心怡，是外婆，外婆说想你了。”町兰赶紧把话筒给了心怡。 “外婆，外婆，”心怡连连唤了两声外婆，就开始“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我的宝贝孙孙，你可把外婆想死了，还好吗？路上晕车了吗？舅舅买吃的给你了吗？别哭，宝贝孙孙，听爸爸妈妈话，好好玩些日子就回外婆家。”其实，那端的外婆也开始哽咽了。 “外婆，我不晕车，就是有点不舒服，舅舅买了好多牛奶给我。外公呢？我要叫外公？”没想到，小家伙竟然想起了外公。 “快，孩子他爸，是心怡，心怡要叫你呢。哎，这小孙孙就是这么令人心疼。”外婆把电话给了外公，转身走到里屋去了。 “喂，是心怡呀？你什么时候到妈妈那的呀？哭了没有啊？”外公轻轻地在电话那端说着。 “外公，呜呜……外公，呜呜……”叫了两声外公，心怡又哭起来了。 “不哭，不哭……心怡，在妈妈那玩几天……就回来，外公去车站接你。”外公不知用什么样的语言安慰着宝贝孙女，语无伦次地哄着电话那端的她。 “好了，别哭了，心怡，跟外公好好讲话，这电话费好贵的哦。”町兰在一旁悄悄跟心怡说着。 “昨天晚上到的，外公，妈妈她们这好多车车哦。”一直居住在农村，没见过外面这么繁华喧嚷的城市，没见过这么多川流不息的车辆，心怡把这里的一些新鲜事都告诉给了外公。 打完了电话回来，町兰跟弟弟一起带她去陈江买衣服，买吃的。一路上，刚开始她还有点胆怯，可后来，慢慢不感到陌生了，也变得大胆起来了。一下子，她好奇地指着她眼里的高楼大厦问妈妈：“妈妈，怎么那房子那么高啊，你看都上天了，外婆的房子全都只有一点点。” “是啊，心怡，这就是外面的世界，以后长大了，心怡就可以住那么高的房子喽。”妈妈手指着一幢楼房跟心怡说。 到了超市，妈妈带着女儿上电梯，刚开始她被吓得脸色发白，可后来，她一点不害怕了，还要缠着舅舅带她一次又一次地往上爬，一次又一次爬上电梯以后笑得前俯后仰。孩子的内心是微小的，可现在在心怡的世界里，妈妈这真的比外婆家繁华多了。 就这样玩了接近一个星期，心怡变得比刚开始要亲近多了。可以随意地提起去外婆，她还偶尔会摇摇头说：“不去，我不去外婆那，我要跟爸爸妈妈住一起。” 宏兵下班回家，她总是站在门口接着爸爸，然后抱着他亲个不停。虽然这是父女俩第一次见面，可没想到会这么几天就变得如此的亲近。难怪，曾说，血浓于水，是的，这就是亲缘，这就是血浓于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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