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留守儿童的春天（十七） |
| 正文 | 留守儿童的春天（十七） 文/兵兰 比起幸福的心怡，水田村的向虎就更加凄凉了。虽然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家人都在家宠着他，爱着他，可因为家里的穷困，让向虎依然吃不饱，穿不暖。虽然有邻居们时时刻刻的解囊相助，可向虎还是遭受着心怡从没有过的贫苦。 他穿的衣服，鞋子，几乎都是靠村里人这家给一件，那家送一套。加上在妈妈肚子里就缺少营养，所以可怜的虎子三天两头的生病，感冒，发烧，已经司空见惯了，还时不时大病一场，这让本来就很窘迫的家更加雪上加霜了。 水田村三组，一个跟虎子差不多大邓婷婷的妈妈——-王璐，是个外省的女孩儿，嫁给婷婷爸爸时，家里就一直反对，说一个女孩儿家嫁这么远，万一家里有个什么大情小事，娘家人都张罗不到。 可没想到，就在婷婷妈妈也犹豫不决的时候，竟然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原始的母爱让婷婷妈妈心一横，一气之下就真的嫁到了水田那个贫穷的村庄。 刚开始嫁过来，人生地不熟，生活的不习惯，语言的不通融，婷婷妈妈也懊悔不已。从没走过山路的她，多少次磨破了脚掌，她也想过做掉孩子，然后回到娘家，可一次次，肚子里的宝宝不是踢她一脚，就是揣她一腿，那种初为人母的微幸福让她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而且公公婆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疼她就象自己的女儿。他们总是时不时跟儿子说：“娃呀，你看王璐千里迢迢嫁到这里，免不了一个人的孤单，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啊。”每每这个时候，王璐就被这种浓浓的爱包围着。 加上老公对她也是恩爱如斯，怀孕期间，反应非常强烈，老公想方设法为她买吃的。有一回，在那个青黄不接的季节，王璐突然想吃酸杏子。没办法，老公徒步走到县城帮她买了一包，回来后，吃了一棵她又吃不下了。到家的他，两腿都发软了。 经过这一次次以后，王璐终于感觉不到孤单。她想，就算穷点，苦点，有幸遇上这么多爱她的人给她呵护，她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于是，她在家安心养胎，静等着把孩子平安带到这个世上。 怀胎十月，婷婷妈妈终于产下一个八斤六两的胖女孩儿，女儿的到来，让王璐孤单的心更加有了归属。那一刻，她暗暗发誓，无论贫穷富贵，女儿是她一生最幸福的依靠，她已经决定永远扎根在这座贫穷的山区了。 婷婷比向虎就小几个月，有事没事时，婷婷妈妈开始学着跟村里人讲家乡话，学着吃这个地方的腊肉腊油，学着处理一些娘家没有过的风俗人情，学着做一些针线活儿。 后来，老公也在亲戚的关顾下，在城里找了份工作，女儿的爷爷奶奶也在家种点菜，每逢赶集，就挑到集市上去卖，这日子还算过得不温不火。 有一天，抱着婷婷去赶集的王璐，回家时刚好路过向虎家。从屋子里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还伴着婴儿“哇哇”地哭泣声。她赶紧抱着婷婷，冲进那个阴暗的屋子里，没想到，惊心动魄的一幕让王璐的心凉了半截。 只见一个瘸了腿的女人象只发了疯的老虎，长条条地悬挂在屋梁上，眼睛鼓鼓的瞪着外面。而蜷缩在角落里一个脏不拉兮的男人捂着耳朵，撕心裂肺地惨叫着。地上，一个奄奄一息的婴儿躺在那发出低低地啜泣。 说时迟，那时快，婷婷妈妈来不及多想，赶紧把婷婷放在房间里一只小竹筐里，纵身一跃，抱起悬吊在屋梁上的那位发了疯的女人，“噗通”一声，俩人同时倒在侧旁一张凌乱不堪的床上。 “你傻了呀，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你还要悬吊自尽，你这算什么妈妈。还有你，我认识，你不是上次在我家做活的那个木娃吗？你怎么又开始犯傻了，儿子生病，得赶紧找医生看，看你们一家，象什么话？”王璐从没有如此的生气，用一口不标准的四川话怒骂着这一家。 发了疯的凤儿，用双手捂住嘴唇，声嘶力竭地狂叫：“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这样啊？虎子病得快不行了，我想替他死去。” “你死了孩子就能活吗？你怎么那么笨，快，快跟我一起去给孩子看病。”然后，他抱起可怜的虎子，抚摸着他的额头，烫得如一盆火炉，“还磨蹭什么？赶紧，赶紧，跟我去医院抢救孩子。” 于是，她手脚麻利地用绳子背着筐里自己的女儿婷婷，怀抱着昏迷不醒的向虎，拉着披头散发的凤儿向医院跑去。 到了医院，把脉，检查，医生说：“这孩子好险啊，要再慢半个小时就真的没命了。” “是啊，这孩子真可怜，我刚赶集回去，路过他们屋门前就听到这惨不忍睹的叫声，走近一看，发现娃她妈竟然悬吊自尽，你说，这，这。”婷婷妈妈越说越激动，到后面完全是泣不成声。 缩曲在一旁的凤儿低头无语，谁又知道她心里有多苦呢？ 为虎子打完点滴，总算把烧退下来了，医生拿着一包药对王璐说：“吃完这些药，过两天再来复查，怕孩子脑子烧坏了。” 王璐谢过医生，拉着一瘸一拐的凤儿，背着婷婷，抱着向虎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凤儿哭泣地跟她讲了事情的经过。 “妹子，我命苦啊，你不知道，昨晚虎子高烧了一个晚上，我急得抱着他在屋子里团团转，刚好婆婆去她二姨家了，公公也在床上拉屎拉尿。等我把公公弄好了，出来时竟然发现木娃睡象象头死猪，儿子在一旁嚎啕大哭，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你说，妹子呀，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家里一分钱没有，我让木娃去哪里借几十块，可他却傻傻地跟我嚷嚷。你说，我就那样看着儿子命在旦夕，还不如自己替他死去。那是，我才想到走这条路……”悲痛欲绝的凤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想过没有，就算你死了，虎子的病就能治好吗？木娃本来就是个身体不是很健康的健全人，你能指望他帮你什么？女人啊，是命，你看我，好好的一个平原女孩儿，而且娘家人也不会象他们家这么贫困。我却非要嫁到这个贫穷的山区，但有了孩子怎么办？女人只能认命。 “孩子是无辜的，刚开始结婚那一阵，我也打过退堂鼓，想过离开这个家，可看到这可爱的女儿，哪舍得说走就走呢？嫂子，知道你不容易，也听我婆婆她们经常议论着你们一家有多么多么可怜，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我知道大家都在竭尽全力地帮助你们。 “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找我，我们一家帮你度过这个难关，你放心。虎子是苦命的孩子，老天爷他会好好眷顾他，他一定会好好活着。别灰气，对木娃，好好地劝说，别跟他赌气，有时看着他也怪可怜的。 “这药，医生说，一天两粒，一次三餐，接时冲给他服，等把药服完了，我陪你带他再去医院复查一下，看下脑瓜子烧坏了没有？钱不用担心，我帮你先垫着。” 凤儿千恩万谢以后，才蓦然发现自己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才出现今天这一幕。她还向婷婷妈妈承诺，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再也不会轻易想到用死来解脱了。 于是，奄奄一息的向虎又一次活了过来，而这一次，也让凤儿铭记一辈子，她发誓，拼尽全力也要照顾好儿子，照顾好木娃，照顾好这个家。 后来，婷婷妈妈隔三岔五地来看看虎子，还时不时还亲自喂他母乳，她总说，反正奶水好，婷婷一个女孩儿吃不完，挤了也是浪费，还不如给虎子吃了。偶尔，她还会偷偷为虎子买包奶粉，米粉之类的。 有时凤儿搂着儿子说，虎子呀，以后长大了，婷婷妈妈也是你的妈，她是咱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是你生命中的第二个妈，你要记得回报王妈妈带给你的恩情，要好好报答那些给过你爱的人。 |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