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在五七干校的日子里 |
正文 | 光阴无语催人老,岁月留声录华年。 1971年,我21岁。农历正月初六,正在家度寒假和蜜月,突然接到校长通知:到阿城山河“五七”干校接受15天“吃小米、爬大山、改造世界观”培训。 背着行李徒步3公里赶到公社,乘公共汽车赶到县城已是下午。简短动员后,近200名学员就分乘3辆大客车,向西南方的张广才岭腹地进发。由于第一次进山很激动,总有一种杨子荣“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的奔放与豪迈,随大客车的颠簸在心头漾动…… 大客车到山河公社就不走了。前面7。5公里的山路,就成了我们入学的第一课。我年轻行李也不沉,一直东张西望的走在队伍前头。虽有年老力衰、不胜路遥者,毕竟是来改造世界观的,也都咬牙坚持、不甘落后。黄昏时分,天空飘起了雪花。回头望去,连绵的队伍就像一丛丛游弋的塔头或者矮树,前呼后应着,逶迤在山路弯弯的风中雪里,煞是生动、热闹、好看。 到达干校已是7点钟光景。匆匆把行李扔到床铺上就去吃小米饭。夜晚,烧着木绊子的火炉,把宿舍烘得春天般温暖。第二天一早,我们踏着没膝的积雪,到附近捞朽木或树头,以备食堂做饭、宿舍取暖之用。果真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上午大都学文件、听报告、典型交流;下午一般分组讨论、联系实际找差距、挖根源、“斗私批修”;晚上或放电影或以小组为单位搞活动。但印象最深的还是那次文娱汇演和忆苦思甜会。 先是点燃煤油灯关掉电灯,然后全体起立唱忆苦思甜歌。接下来就是吃忆苦饭,即每人一个糠菜团子——在冥冥暗暗的灯光与哀婉悲凉的乐曲声中一点点吃下。最后是灯火齐明,边唱“东方红,太阳升”边吃糖包思甜。 十几分钟从黑暗走向光明,跨越了两个对立的时空。忽然有人发现过道上趴着半个没有吃完的糠菜团子。经对周边人员认真审查,原来是一位驻校老贫农扔的。他说旧社会吃多了、伤了,无论如何咽不下。于是,忆苦思甜会变成了批判会:现在一个糠菜团子咽不下,将来革命需要赴汤蹈火,又怎能在所不惜…… 一晃40年过去了。我虽然没有因上过“干校”吃小米、爬大山、改造世界观而讨得一官半职,但那时对革命的真情实情、激情豪情,以及有些程式化甚至荒诞的教育方法,却总在记忆中流连——因为青春,即使落下了疤痕,它也是充满活力、清纯美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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