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飞过疯人院的鸟:5行为艺术 |
正文 | 我和李论很快熟悉了。冬日的阳光在与他友谊的延展中愈显肥厚和暖。以后,他经常来画室看画,不说什么,见到新创作,他就买下来,虽然价格不高,但一种被需要的感觉激励我继续发挥思考的原始了知,继续创作。让我好奇的是,李论还是经常让我临摹一些大师的作品,给出的价格,比给我的创作还高。我在和他一次又一次的交易中,发现仿真的本领日益精进,有时,看看那画,都逼真的让我吃惊。 这天,我正在画列维坦的路,李论又来了,还带着魏书。我一看魏书就笑了出来。他头上戴了一顶过去地主才戴的那种羊毡帽,压着眉毛下的一双小眼睛,显出人的隐忍和滑稽。 李论给我带来了一个电暖气和热宝,给我插上电后,拉过我的手,放在口前搓了搓说:“你画室太冷了,小心感冒了。”我在感激中幸福地笑了笑。 魏书看到我一旁画的创作,问:“这画的是什么?” 我说:“初恋。” 他看了看画说:“色彩很好看,大面积的油菜花给人很暖的感觉,这个红点和绿点象征男女吗?” 我说:“是的。” 他摇摇头说:“老画这些没用,你看双年展被外国人看好的那些中国作品,要么画大脑袋小身子的红卫兵,要么就是稀奇古怪的表情,那样才有力度。” 我不在乎地说:“为什么要以丑化中国人而去魅惑外国人?” 魏书笑笑,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看看表说:“小堡有场行为艺术表演,我们去看。” 不由我分说,李论已把沙发上的大衣拿给了我。 我们到小堡的时间正是时候。只见一个很瘦的艺术家脱光了所有的衣服,然后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红酒,一跃,上到前面的高台上。台上有很多写好的字条,他一张张贴在身上,那上面都写着,‘我有罪’。他将纸条贴满全身,倒地跪下,开始不住的磕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李论和魏书几乎同时说:“你看人家这思想,多有张力,你应该试试表现这方面的题材。” 我一边看一边说:“他的这个‘我有罪’形成了身上的制约,带着这些制约向大众磕头,显出内心多么苍白和弱小啊?你们可是强者,会对这个感兴趣?” 李论思考了一下说:“按上帝的意思,我们都在罪中啊,别人的罪,我们的罪,磕头,代表饶恕,免我们的罪,免别人的罪。” 魏书用手下拉了下帽子说:“这才是艺术,他给你思考的力量。” 我看着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说:“好冷啊,这位艺术家真禁冻。” 他们分别上去和艺术家合影留念,我退到一个角落,静默地注视着。心想,行为艺术被引进中国后,打开了架上作业和雕塑空间的限囿,艺术家用自身来表达某种时间延续中的情愫,更加直接的思考现实和生命,这是好事,可为什么非要脱光衣服,展示灵魂的无助呢?这是现代艺术家的普遍迷茫吗? 在我的思考中,时光悄然暗换,李论和魏书把我送回画室之后离去。我站在要画的列维坦的《路》前,寻找落笔的地方。 突然,‘咣当’一个声音又响在我耳边:“别指望在思辨的黑洞里寻找光明!” 你是谁?我心里问。向四边看看,空空,空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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