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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浮光掠影
正文

人都是不安分的吧。

这是我给自己的唯一借口。

最近,突然地发现,自己一直在犯着一个错误,一个弥天大谎,一个永远不能纠正的错误。那就是,内心与外表的极端分裂。初次发现,我被自己吓了一跳。深夜的窗外,漆黑的空气中弥漫了颤抖的味道。

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记不清了,好像是从开始有大把大把的空余时间,从整天整天的胡思乱想,从可以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开始的吧。或许更早。

渐渐转凉的风轻轻宣告着秋天的到来。我本是喜欢秋天的,但今年的秋天,变得空旷而孤寂。没有了升学的压力,没有了父母的管束和唠叨,连最重视的朋友也奔向了各自向往或排斥的远方。记得当初还是自己一遍一遍地鼓励她们去吧,到远方开开眼界,毕竟一生中这样的机会是不多的,我以为自己很豁达,很不在乎,却在这个秋季每个孤独的夜里用泪水为它赎罪。

突然的,想恋爱了。

叶子轻盈地在空中打了个圈,落下了,就像我跳跃的神经。

“我不是处男了。”Q上突然跳出的陌生号码。深夜十二点。

“哦。”好奇盖过了羞涩。黑夜让人失控。

“我的第一次没有了,不过我女朋友也是第一次。”

“哦。”

“你还是处女吗?”

“哦。”

“哦。”

“告诫你一句,千万别轻易和男人上床。”那个清爽的头像再次晃动。

“?”深夜,我期待着他说下去。

“男人和女人上床,受伤的永远是女人,而且,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负责。”

“那你会对你的女朋友负责吗?”

“会啊,如果她愿意,我会娶她的。”

“哦。”

“不过偷偷告诉你,做爱真的很爽,人生一大乐事。”外加一个呲牙咧嘴的笑。

“哦。”我不能抗拒思想的成熟,就像我同样不能抗拒身体的成长。

“886。‘哦’我困了,有时间再聊吧。”

“嗯。88”

凌晨两点,夜空黑的静谧。我听见自己心里滋滋生长的声音。

生活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渐渐消磨了那些稚气的理想和抱负。现实越来越现实,我越来越痛苦地挣扎。我不是一个现实的人,我想。

一个团体里,你努力地默默做了很多事,好久却没有人知道你。而那些谈谈笑笑吹捧打闹的人却人气颇高。五彩缤纷的集体,毫不犹豫地加入,却发现那些色彩只是外表,里面是空空的骨架和浑浊的血肉。很忙,却很空虚。

那个陌生的号码,如今已经渗入了我寂寞的血液。他是虚拟的,但又是最真实的。因为虚拟,我们无需任何隐瞒,我们尽情地向对方表现自己最真实的意愿、情绪、想法。我竟然庆幸,那晚没有将他拉黑,他让我触摸到自己的内心。

他大我两岁,还有一年就要步入社会。他个性张扬,却处事圆滑;他思维奇异,从不随众;他纵情纵欲,却真实自控。我慢慢地想去更深地去了解他,等待他的头像跳动,享受和他对话。我知道我们应该是不能恋爱的,原因我们都知道。但我不知道我们算什么,我们拥有彼此最真实的内心,我们赤裸裸地交流。虽然从未相见。

“雪人,我们见面吧。”凌晨,心脏与夜空的星星虚弱地跳动。

“算了,我们本来就是互为虚拟的,没必要见面。”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个面,聊聊天,吃个饭,好吗?”

沉默。

“雪人,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真实地了解你一次好吗?”

发亮的手机屏幕突然让我晕眩,刺得眼睛生疼。

“我困了。”

“好吧,答应我好好想想,好吗?或许我们应该见一面。”

“哦。”

日子无聊到想要抽搐。

每两周一次的回家仍然带不来任何鲜活的气息,反而会带来更严重的精神分裂。家里的我乖巧、懂事。爷爷奶奶似乎对他们唯一的孙女视若珍宝,不停地唠叨着:我们家童童真是个好孩子,懂事,爱学习,知道体谅家人···几年前,不,应该说,在今年之前的所有日子里,我同样这样认为。认为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乖乖女。但今年,只是淡淡笑笑,全然没有了内涵。

因为课少,闲暇的时间越来越多到无法填充。突然对一切都没了兴趣。嗜睡的我在无聊的空闲便躲进了梦里。那里隐约还有为了梦想努力奋斗的身影,隐约还有孩童般的笑声和脸庞,隐约还有那种真实的快乐和悲伤。

我们见面了。寂寞久了会失控。

我们都是会伪装的人,见到对方,一切的感受、评价都放到心里,给对方一个礼貌的微笑。

正如他所说,聊天,吃饭。他是令我满意的,绅士、礼貌、沉着。坐电梯时他会下意识地挡电梯门;过马路时,会不经意地牵我的手;吃饭时,会小心翼翼地为我夹我喜欢的菜。我们像是恋人。

一整天,我都完全放松,没有伪装,没有做作,不用考虑任何事。因为他能冷静地处理遇到的所有事。

“雪人,放下一些包袱可能会快乐一点。”深夜,熟悉的头像在期待中跳动。

“?”

“你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思维细腻敏感,所以你总是不快乐。”

“哦。”我皱皱眉,闭起眼睛,呼吸。

“你又在逃避,为什么总是不敢面对呢?他喋喋不休,噬咬着我的灵魂。

“好吧,我承认。但是那又怎样呢?你能带给我快乐吗?”

“······”

我知道这是最好的回答。

人真是一个复杂的尤物。

永远不要期望完全了解一个人,太傻。

淡淡的失落,迷茫的憧憬,就这样,暧昧不清。

岁月冗长,我独自守着一个灵魂。

学业渐渐地漫不经心。大学的教学方式是我所不喜欢的,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感觉太过表面化,太过形式。讨好老师和导员成为额外必修的课程。我从来不喜欢圆滑的形式,更不喜欢违背自己的原则。

我想我是个重感情的人,感情在我的生活中永远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们又见面了。时隔数日,再次见到,竟有种莫名的亲切,像是分居两地的恋人。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不是说好再次见面时要对我微笑吗?”

我僵硬地用手揉揉脸,“太冷了吧,冻住了。”

吃过饭,我们去了宾馆。

进门,他就把我逼到墙角,我本能地抗拒,他有些难为情。

男人都比女人现实吧。总要得到点什么,否则不会罢休。

烦了他的苦苦哀求,在不做爱的前提下,我帮他做了口交。

这或许是每个女孩都会经历的吧,总要从羞涩走向成熟。只是每个人经历的过程不同罢了。

“谢谢你。”他说。

“哦。”

“对不起。”他说。

“哦。”

我突然害怕起来,因为他在我心里越走越深,他一步步巧妙地打破我的防线,让我渐渐溃不成军。

从此,生活中似乎多了一种期待,多了一份甜蜜,尽管虚幻却同样滋养干涸的心田。心里好像也不再空得可怕,似乎有了他就完美了一切。我开始想象如果我们是情侣,该是如何美好,一起散步,一起学习,一起吃饭。

女人总是被她们无止境的欲望一步步驱使着向前,永不满足。我明白,可我无法克服。

“我们见面吧。”这次换我主动提出,“我想你了。”

“好。”他犹豫之后仍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在这次见面之前,我做好了把自己给他的准备。男人女人所侧重追求的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你享受和他思想上感觉上的交流,而他或许更需要身体上的交流。得到了就要付出啊,我对自己说。

看到他,微笑,跑过来,轻轻拥抱我。我们并肩行走,他用手环住我的肩膀。这一刻,我们真得是情侣。如果没有他的恋人。

“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像在恋爱。”我低着头轻声说。

“不,恋爱不应该是这样的。何况你还没有初恋,初恋应该是纯洁而美好的。”

“可是,我现在感觉很快乐。”

“你寂寞太久了。”“雪人,找个爱你的男生好好恋爱一场吧,那样你可能会更快乐些。”

“那我们呢?我们算什么?断了还是继续?”

“我不知道···”

这一天,我们在公园悠悠地逛,看天空,看风,看景,看人。手始终牵着,话不多,心却近。

这一天,我真的以为自己恋爱了,有了长久以来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晚上,宾馆。

洗完澡,我们静静地坐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开始蠢蠢欲动。靠近,拥抱,解衣,抚摸。我止不住地颤抖。

他开始大口地喘气,一点点向下,触碰到最柔软的部位。

我咬紧嘴唇,像是大义凛然的英雄。空气中弥漫了男欢女爱的味道。

他突然停下了。

“我们还是口交吧。”他翻身躺到我身边。

“为什么?”

“因为我给不了你未来,所以还是不要伤害你好。"

夜静地诡异。我听到彼此心里玻璃破碎的声音,咔嚓咔嚓,把心扎得满是血。

整个过程,我们从未亲吻。

“你能和我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吗?情人或性伴侣。”

“不能。”我看着他的目光。

“为什么?”他带些请求。

“原因你很清楚。”

“再见了,谢谢你。”我拿起包,转身走了,没有回头。

冬日的阳光格外温和,抬头,却流出了眼泪。

我是注定孤独的吧。明知一场赌局已定的游戏,我却任性地一次次下赌注,直到将全部压出去,才宣告我的失败。

青春的路上有一段是注定孤寂的,二十岁是个寂寞的年纪,挺住了,那就健康地成长,耐不住,就要付出代价。

去了那个无人知晓的假山角落,蹲下,哭泣。没有抱怨,一切都是自己活该。哭得累了,便坐下休息。心里仿佛结下了一层茧,闷闷的,沉沉的,凉凉的。埋头轻睡时,我总是突然地醒来,抬头,期望看见一个人默默地守在身旁。只需要稍稍的关心就够,可从来都没有。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了。人们欣喜地期待回到阔别已久的老家,见到日思夜想的爸妈,吃上妈妈亲手做的饭菜,和姐姐依偎在床头说些悄悄话。一切看上去理应美好,似乎找不出任何不快乐的因素。我同样渴望幸福,所以我也试着遐想。今年的春节,那个冰冷的家里会不会有一丝温暖,爸妈会不会稍稍成熟一些,会不会稍稍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而不只是一味地提供物质供给;弟弟会不会开朗一些,能多些笑容和话语。。。

我要的不多,却很奢侈。

我是个心里缺少爱的孩子,我想。自从爸妈无意识地向对方举起拳头,那一刻,心便空了,空了,轻了,飘了,无处安放。

所以我很容易爱上一个人,我给了自己自认为完美的解释。

“安童,放假一起回家吧。我行李不多,顺便帮你提行李。”史哲打来电话说。

“呵呵,好啊,正好我行李有些多,有劳力当然不能浪费啊。”

“哈哈,那说定了,放假时联系。”

松散了两季的大一生活接近尾声却忙碌了起来。为了不挂科,大家开始早出晚归,抢占自习室,捧着几乎九成新的书开始一页页地翻,念着一个个极度陌生的英语单词,抄着几个月来拉下的笔记。。。

忙碌或许不失为一件好事。人总要不时地倒换一下生活的重心吧。突然发现,学习原来也算是一件快乐的事,完全由自己作主,去探寻那些未知的世界。

生活变得简单而纯粹。某天,莫名地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哭了。

放假那天,史哲早早地收拾好行李,在宿舍楼下等。

我上上下下好几次,终于将行李搬完。男生或许就是生活简单,回家竟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哎,安童,你是不是打算明年不在这儿上了?”史哲严肃地问。

“啊?没有啊。你是不知道女生本来就麻烦,细小的东西多,何况还给爸妈买了好多礼物呢。”我假装严肃地解释。

“好啦好啦,知道你孝顺,来把行李箱给我。”

“嘿嘿。”顺手把行李箱递了过去。

我是喜欢坐车的,无论从哪儿出发,到哪儿结束,我享受的是过程。

窗外是瞬息而过的风景,还有疾驰的车辆。

相遇总是美好的,如若不能相守,那便只好选择记忆。

窗外出现一片皑皑白雪,寂静无声,过了这白雪,他就永远尘封吧。

“哎,安童,想什么呢?”史哲轻拍我。

“哦,没什么。”笑笑。

“哎,告诉你个好消息。”他很激动。

“哦?什么好消息?这么激动。”

“我们搬新家了。”

“是吗?那回去可要叫上咱们那些哥们儿去给你家暖房啊。”

“那当然,你知道搬到哪儿了吗?”

“嗯?”

“你家对面。”

“啊?哈哈,那感情好,我们以后出去玩可就方便多了。”我大声笑着说。

“对啊,方便多了。”

史哲是我多年的哥们儿。初中,高中,都同校,连大学也进了同一所学校。记得夏天时,报完志愿和一帮哥们儿玩,他问我,报的哪个学校,我说**大学。他说,正好他也想报那个学校。我爷们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报吧,以后跟姐混。结果,我们真的进了同一所大学。

回家后,他开始频繁地发短信,打电话,约我出去玩。

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变了质。

我们都大了。他的个头长到了一米八,浑身散发着男性的气息,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而我也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生了。

我是敏感的,我嗅出了友情变质的味道。我又是懦弱的,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处了七年之久的哥们儿给你的爱情。

我找了工作,选择了逃避。他却每天不厌倦地送水,加衣,惹来同事们羡慕的目光。我慌忙解释,那只是我哥们儿。同事们却不屑地一笑,似乎听到了可笑的笑话。漠不关心的妈妈竟也问起他。“哎,童童,那个整天找你玩的男孩子是不是在追你啊?”我努力酝酿要怎么介绍他。“要是是的话,就试着处处吧,看样子还不错。”妈妈走进厨房,没有了要说下去的意思。

本想回家让心静一静的。安童,怎么会这样?

新年那天,照常工作。虽然累,倒也省去了不少家事礼节的繁琐和无聊。

傍晚,下班,他照常等在门外。

“累吗?”

“还好。”

“走,今天带你去河边散散步,怎么样?今晚的灯光和喷泉都启动了,很漂亮的。”

他是个心思粗犷实在的人,这些年,多少有些了解。

不好拒绝,只好答应。其实我只想躺到床上睡觉。

夜空渐渐抹黑,各种各样的彩灯亮起来,照着这个不大的县城,倒也有几分灯红酒绿的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家乡的淳朴渐渐褪去,直到荡然无存。

河水静静的,竟然没有结冰。两座大桥相隔百里,桥上的灯光遥相呼应。喷泉随着音乐跳跃着,交叉着,像是用尽了力气去欢度这个春节。

我们走在河边,像是情侣。

可笑,我从未恋爱,却一次次和别人扮演情侣。

史哲有一句每一句地说了很多话,关于学业,关于父母,关于友情,关于爱情。我简单地应和着,不是不想说,只是感觉出了错,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从来都是只凭感觉走。这是致命的。

“史哲,你是想和我恋爱,还是结婚?”懦弱的我在他空间留了言。

“安童,你听好了。恋爱和谁都可以谈,但结婚只能是你。”这是他的回复。我有些错愕。

似乎捅破了那层纸,真相就急不可耐地喷涌而出。

他开始一条条地不断地发那些带有暧昧字眼的短信,当然有些的确让我很感动。比如他说,我从初二就开始喜欢你了,只是当时太小,说出来也不会有结果,所以一直默默地放在心里。比如,不知道为什么,咱们哥们儿挺多,但对你感觉却独独不同。还比如,这么多年,我也曾试着去接受别人,可我始终做不到,我放不下。。。这样的话从一个哥们儿嘴里说出来,愚笨的我无论如何都嗅不出爱情的滋味,有的只是感动。

生活又在学校里单调地轮回。只是多了每晚固定的电话和每天不间断的短信。室友逼问我是不是偷偷恋爱了,老实交代。我无奈,不知道这算什么。

有人关心总不失为一件好事,有一个人会每天关心你按时吃饭没,学习怎么样,开心不开心,身体怎么样,偶尔送你礼物让你开心,给你讲好笑的笑话听你笑。那段时间,我仿佛看见自己灰色的心里撒上了一片片的花瓣,有些芬芳,有些醉人。

为什么不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呢?我开始试着接受他。

周末我们开始呆在一起。一起去爬山,一起去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聊天。我努力地寻找恋爱的感觉,真的很努力。可每一次都是重重的失败。

我试着向他撒娇,他说你怎么了,这不像你啊;我试着向他倾诉,他说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啊,干嘛要活得那么累;我埋怨他的不理解,他说以前没发现你心思太细腻了,我以后得小心行事,小心说话。

与人相处,对对方的定位不同,就会对对方的期望要求不同,对对方的感觉不同。或许我们真的只适合做哥们儿吧,非要做恋人,只会糟蹋了对方。

事情进行到这儿,理应有个人来及时画上个句号。

“史哲,我们还是做哥们儿吧。”我说。

“为什么呀?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所以我舍不得你这个哥们儿。我们不适合做恋人。”

“对你好也不对啊?给我个放手的理由。”

“我们都不再是以前了。你的爱情单纯美好,只要爱他就对她好,让她开心。而我要的爱情却是不仅能让我笑,而且能让我哭的。那样的爱情,不适合你。”

“不理解,只是我真的把你看得很重。这么多年,从未变过。我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算了吧。试着去接受那些喜欢你的女孩子,或许对我们都好。”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不会放手,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接下来的几天,短信不回,电话不接,见面不去。我把自己密封在那个假山洞里。

我清晰地看着,他的说说每天血淋淋地更新。

我又失去了一个朋友,我对自己说,你还要孤单到什么时候?答案响在千里之外,再努力也听不清。

我喜欢在高楼有窗子的地方向外眺望。透过窗子,看到外面高楼的顶端和大树的树尖,在天空中定格,一切都那么安静。

我想在古代我是要遭天谴的吧。这么狠心地伤害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人,这么决绝。可是不然要怎么样呢?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谈一场看似甜蜜的恋爱,说一些温柔虚假的情话?我不能接受。对对方不负责任,也对自己不负责任。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吧,我想一定会,如若不然,伤口要怎样愈合?一直以来,都偏执地喜欢雪小禅,只是因为她的爱情从来都是激烈而疼痛的,爱就要付出一切代价,不爱,就远离。我想,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如果爱情只能让人笑,那未免太过苍白。哪一桩深沉的爱情物语不见血?严歌苓早就这样说过。

生活本身就是一杯水,什么味道就看你往里加了什么。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抓住那些小小的甜就不停地往里加,不停的加,以至于到最后成了苦的味道。

春天的气息慢慢到了。今年的春天步调走得格外缓慢,似乎非得要我用心地去观赏一下这百花,这生命的绽放和绚丽。

看着满园的花朵,我觉得晕眩。蹲下身,捧一朵精致的花,便开始无端地流泪。有时真得想把泪哭干,因为眼泪划过脸庞,让我更加脆弱。

二十岁的心飘着,脆弱而孤傲,敏感又天真。容易动心,容易受伤,容易极端,容易偏执。我只是渴望爱。

大一的生活转瞬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三,一天和室友谈论出去游玩的事,说等明年这个时候去杭州吧,到时候请几天假,好好地玩上几天。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大三了,谁还管啊。突然就都沉默了。时间真得好快。好了樱桃,绿了芭蕉。一年又一年,后年我们就要大四了。这不是个好玩的问题,我们暂时不想面对。

生活又简单到了每天睡觉,吃饭,聊天,看书。

身边的朋友都渐渐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男方体贴照顾,女方温柔可人。真是完美到了极致。这两情相悦的爱情于我来说,真是个极度的奢侈品。,我想。

二十岁的青春是亮丽的吧?二十岁的女孩应该是最美丽的吧?这样的年纪不是应该充满笑声和欢乐的吗?怎么,我却看到了自己的衰老?

人就像一个容器,生活达达地前行,不断有新的事物涌入,什么都没必要忘记,因为它们从来都无关紧要。那些令人伤感的,不快乐的,整理整理,放到一边就好了。一生太短,容不得你执着于一份伤痛上。

这些道理我懂,我很清楚地明白。每一刻我都在努力认真地践行。只是年轻的心尚不坚定,浮浮沉沉,游走在现实与虚幻的间隙。

周末回家,无聊的时间全部发泄到网上。

一个陌生的号码跳出来。“你好,聊会儿?”

看了他的资料,‘思念雪人’,呵呵,雪人?思念?有意思。“恩,好啊。”

“你是哪儿的?”

“平宜。”

“哦?老乡啊。你在家吗?”

“恩。”

“出来玩会吧。”

人太过直接反倒不会让你产生过多的怀疑。“好。”

“在你们小区门口等你。”

“恩。”

没有过多的交流就见了面,算什么呢?陌生人?网友?管他呢,正好无聊。

“哈喽,上车吧。”他摇下车窗。

“嗨,还开车来啊?”

“有车不开,我有病啊?”他顺手点上一支烟。

“呵呵,小心腿残。”

“说吧,你想去哪儿?”他侧过头问。

“随便开吧。”我系好安全带。

“你叫什么?”我问了自己最反感的问题。

“叫我于飞就行。”

“哦,我叫安童。”

“哦。”

“要不去网吧玩会?”他掐灭烟头,提议。

“好吧。不过不能太晚。”

“现在八点半,十点回。如何?”

“好。”

网吧实在是个浑浊的世界,乌烟瘴气,人鱼混杂。

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下,打开电脑,呆坐着。

“你怎么不玩儿啊?”他探过头来。

“不知道玩什么?”我苦笑。

“靠,那么多能玩儿的,随便玩儿呗。”

“哈哈,你说话真是粗拉。”

“就这样,社会上混惯了。”吸一口烟,吐出来。

“来,我来教你玩。”他说。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真是很不相同。在网络上他无疑是个高手,所有的游戏他的等级都最高,看着自己偶尔玩玩的农场牧场才可怜的几级,我笑着说,“于飞,在某种程度上,你也算是个英雄。”“那是必须的。在全平宜咱玩这个可是数一数二的。”他骄傲地毫不掩饰。

他将车开得飞快,有些害怕,让他慢点。

“我靠,这还算快?你是没见过开得快的,我们在高速上能把车开到一百八十迈。”

“那是有多快?”我对车毫无概念。

“真他妈晕,猪头啊你。”他半笑半骂。

“喂,你说话注意点。”我严肃地说,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尽管他说话很粗鲁。

“哎呀,真是···猪头。”他无奈地将车一慢再慢。

“谢谢你。于飞,我今天很高兴。”

“靠,别跟我来那一套,不习惯。以后有时间出来玩儿。”

“哈哈,好。”我转身向家走去。看表,十点。

平静的生活靠着这些陌生而短暂的快乐调剂着。我是喜新厌旧的,而且倾向很严重。一个人处的久了,就烦了。我总喜欢不停地接触不同风格的陌生人,享受不同的快乐,尝试不同的痛苦。

于飞是我新的猎物吧,是我以前生活中从未接触过的人。

他放荡不羁,满口粗话,追求虚拟的成就感,油嘴滑舌,游戏人生,还超级自恋,幽默搞笑。记得开玩笑,我说“哎,于飞,你为什么还不结婚呢?到年纪了啊?”他说“没喜欢的呗。”我说“不会吧?没有喜欢你的?”“靠,开玩笑。追我的女孩都能组成一个亲友团了。”“哈哈,自恋狂。”“谢谢您夸奖。”

春天完全地开了。换上了春装,心情也轻松了许多。花儿开了又谢了,树上都长出了嫩嫩的绿叶,那鲜活的生命,自信而张扬。

我竟然不知不觉受了于飞的感染,生活变得简单,豁达,直线条。

回家似乎不再那么无聊,因为有了玩伴。

每次回家和于飞约出来玩成了必修课。他总是开车带我跑遍家乡新修的每一条公路,我也渐渐习惯了那飞一样的速度,有时将车窗摇下,能听到耳边呼啸的风。突然觉得生活得痛快,自在。

接触,了解。竟有些迷恋上这个坏坏的男人。

他从小叛逆,不听话,却知道体谅父母;他上学不多,却也练就了一身生存技能;他夜不归宿,但知道给父母打个电话;他游戏人生,却从未知道什么是爱。

一段时间后,听说他从稳定的机关单位辞了职,自己买车搞起了运输,说是想多赚点钱。莫名地有些心疼,出车是一件极累的事,不知道他能否吃得消。对一个人莫名地心疼了,说明把他放到心里了,我承认。

我们不再经常见面,不是不想,是没有了机会。竟有些想念。

一天一天,淡忘了过去,模糊了未来,只是呆呆地活在当下,活在感觉里。

如若我是一名男子,那一定是会很花心的吧,竟然可以这么快就又爱上另外一个人。但如果是那样,我该不会这么容易受伤了吧,男人嘛,总归要豁达一些。

又逢周末,回家。给于飞发信息。

“我回来了,你在家吗?”

“恩,在。昨天刚出车回来,今晚就得走。”

“哦,那有时间出来玩吗?”

“出来吧,一会我去接你,想见你了。”

“呵呵好。”

已是傍晚,要去哪里玩呢。我踢着脚下的石子,等他。

再次见到于飞,头发长了,身上还是瘦得皮包骨,显得有些憔悴。

我大大的冲他微笑,因为我的思念终于有了依附。

“猪头,饿不饿?”他嬉笑着说。

“喂,干吗老叫我猪头,我很聪明的。”

“哈哈,像你这样的大学生在我看来就像公园里的大熊猫,只能供人观赏。”

“喂,才不是,我很有生存能力的。”我倔强地争辩。

“那你来开车,来。”他说着便要离开驾驶座。

“我饿了。”

猪头,多么亲昵,多么暧昧的称呼,他竟然叫得那么自然。我有些不知所措。

吃过饭,将车停到一边。我们都没有提出离开。

“猪头,今晚能多陪我一会儿吗?”他吸了一口烟。

“嗯?”我侧过头看他。

“今晚车就回来了,我就得走了,一走就又是好多天。我想让你多陪陪我。”

“可是,我爸妈会生气的。”

“你打电话告诉他们,你在同学家不就行了。”

“可是···”

“求你了。”

“那我们要去哪儿呢?”

“听你的,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沉默。

“好不好,就多陪我一会儿,行不?”

“好吧。”

漆黑的夜晚,我们像是无家可归的幽灵飘荡在城市的街头。

“我们要去哪儿呢?”我毫无意识的问。

“你说吧,你想去哪儿?”

“车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要是不堵车的话,应该两点就到吧。”

“那你走了,我去哪儿?”

他侧过头,看着我。“把你送到网吧?”

“不行,那儿人太杂了,我害怕。”

“那怎么办?要不给你找个旅馆,我走了,你就在那儿睡觉。”

“啊?”我嗅到窗外空气颤抖的味道。

“不然,你再想好的办法。”

我承认自己是大熊猫,我承认自己是猪头,在这个乌黑的夜里,我缕不出任何头绪。

我们去了旅馆。开房时,老板娘瞥了我几眼,我感觉我们像是一对偷情的狗男女,第一次,不敢抬头。

进门之前,我说“进去之后,不准对我动手动脚。”他说“我保证。”

前奏很长,长到让我以为他真得是个好男人,能控制住自己。

可我还是愚蠢地发现自己错了。他开始拉扯我,拥抱我,把我翻到在床上,激烈地亲吻我,不顾我的反抗。他的舌头一次次撩拨我的舌尖,渐渐地麻木,我的初吻,竟这样付出了。他开始解我的衣服,突然地清醒,死命地挣扎,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他似乎有些惊愕。“安童,我会娶你的。真得,只要你愿意。”似乎有了这句话,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得到我。“我不愿意,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反感。于飞,你清醒一下吧,求你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努力地说。“它已经这么兴奋了,你让我怎么办?”他指着下身说。

男人真是由性欲主导的,欲望一来,什么狗屁保证统统靠边,什么责任道德全是废言。我放弃了挣扎。“我帮你口交。”

那一晚,没有睡意,尽管很困。我静静地躺在这个紧紧抱着我的男人怀里,发呆。他睡得很沉,甚至响起了鼾声。

奶奶说,看那些没文化的女孩随便就跟男的睡觉,真不要脸。我说,是啊,真不要脸。

我渐渐看不起自己,就像奶奶说的那个不知羞耻的随便任性的女孩,陌生的害怕。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那绝对不是我。我抓住头发,心里歇斯底里地喊,你快走开,从我身体里走开。两个我开始厮打,一刻也不曾安息。我快要爆炸。

“童,昨天对不起,还好吗?”摁了删除键。

五分钟后,于飞来电。

“喂。”

“童,还好吗?”

“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询问,我很意外。”

“看你说得什么话,我有那么不懂事吗?”

“于飞,你就是个混蛋。”

沉默。

“我说了我会娶你的,只要你愿意。”

“哼,你和每个和你做爱的女人都会说的吧,太没有价值了。”

“靠,我就跟你说过好吧?”沉默。

“真得,不瞒你说,我于飞没说过什么真话,就这可绝对是真得,跟她们我从来没有这想法,不信拉倒。”

“我们恋爱吧。”

“好。”

记得好久以前,偷偷许下诺言,一定要和夺走我初吻的那个人恋爱。幼稚地可笑,我还是履行了。

生活算是完美了吗?终于恋爱了,和一个痞子似的大我四岁的男人恋爱了。不管怎样,漂泊的心总算找到了码头,停泊了。不管这码头是否坚固,是否避风,是否合适,什么都不管了,暂且先停着吧。休息一下未必不好。

我真得把他当成了我的恋人。

一有空闲就想要给他发信息,一有时间就想要给他打电话。天凉了,会担心他出车会不会冷,担心他会不会腿疼。饭点时会想他有没有按时吃饭,晚上想他有没有地方可以睡个舒适的觉。我们相隔太远,关心虚弱地无力。

他似乎越来越忙,短信有时不回,电话有时不接,有时接了也是寥寥几句没有感情的话,留我一个人在电话这头傻傻地发呆。

原来,我一直在和一个我意想出来的人谈恋爱,我只是在和自己谈恋爱。

天很蓝,阳光灿烂,我在阳光下无力地笑。

终是停错了地方。现实中我们有太多的不合适,我们败给了现实。

多年的社会闯荡造就了你痞痞的性格,现实中的觥筹交错,鱼肉之情让你目空一切,游戏人生。我以为我可以努力让你改变,真是可笑,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认真,你就会认真,可这从来就不是天枰。我认真了,你却拿我的认真做了你游戏的筹码。你不知道,这认真意味着什么,因为你从未认真。

“我们需要再见一面。”雪人。

“可是,我很忙啊,宝贝儿。”思念雪人。

“什么时候回来?”雪人。

“可能要一个星期之后吧,没准的。”思念雪人。

“回来给我打电话。”雪人。

“好。”思念雪人。

我是一个安静的叛逆分子,看了容儿的《是谁在天边唱歌》,我给自己下了定论。

真得是想好好谈一场恋爱的,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或许生活太过苍白了。正如莫非所言:“激情,激情,我需要激情。可激情在哪里呢?我一直在寻找。”

世上的事本来就纷繁复杂,感情之事更是迷雾迭起,世人能有几个参透的。况且我一个乳臭未干,生活阅历尚浅的小女孩,又能参悟出几分,何必苦苦追问,苦苦强求。

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于飞把车停在了县城最繁华的地界,摇紧车窗,车内倒也安静。

“为什么把车停在这儿呢?”

“可以欣赏美女啊。你也可以欣赏帅哥。”烟头一闪一闪地魅惑。

“帅哥就不必了,有身边一个就够了。”

“哈哈,这话我爱听。”

“于飞,你有没有发现你说话从来不带感情。”

“啊?没发现。”

“你想过我们以后吗?”

“以后怎么了?”

“今年你二十五岁,我还有三年毕业,如果再读研,还要三年,你等得起吗?你父母等得起吗?”

他将车窗摇开一条缝,伸出手,弹掉吸完地烟灰。“这的确是个问题。”

“找个喜欢你的人结婚吧。”我看着他,“我是改变不了你的,你不把任何事当真。”

“唉,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地人,我就觉得我的心就像铁一样,没有谁能打动它,也没有谁能让我重视。我就是一耍孩子,永远也长不大。但别看我不听话,我妈理解我,舍不得让我吃一点苦,不接电话就一遍遍地打。这些我都知道,知道我妈心疼我。”他不停地把眼睛瞟到这儿,瞟到那儿,迷离。我第一次感觉原来放荡不羁的他是那样地可爱,那样地让人心疼。

于飞,如果你说,相信我,我愿意为了你去改变。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疼你。可是那根本不存在丝毫地可能性,说了也就不是你了。所以,我退缩了。

曾经,我以为面对爱,会毫无保留地去付出。只是那爱需要有回应。

一个人地表演,终究乏味,终究疲惫。

“如果可以,我很高兴认识你做朋友。我喜欢你的性格,作为朋友。”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有种哥们地架势。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可能?”

“是。”

“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是吗?”

“是。”

“那好。”

死猪头,为什么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肯说呢?或许我会动摇的。

“再陪我最后一晚,可以吗?”

“前提是不做爱。”

“好。”

清晨的阳光刺破苍穹,我们分道扬镳。

人生就是这样一个过程吧,不断舍弃,不断拥有,不断推陈出新,不断忘记,到最后,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孤单单一个人。

时间行至五月,大一生活也即将结束。我渐渐习惯深居简出。躲在自己地小窝里,轻轻舔舐那或结痂或滴血的伤口。

女人本就是阴性,柔媚入骨,缺乏阳刚之气,不自觉中便缠绵在一种不明不白的伤感气氛里,不能自抑。我便是如此。

始终羡慕那些恬淡的女子,拥有恬淡的面容,恬淡地寂寞于山花烂漫之时。

“安童,一个人也要过得很好。”我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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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54: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