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家乡的小河 |
正文 | 我的家乡有一条小河。 是的,该有一条小河,不太深也不太宽,像一条玉带平放在我那小小的村庄南面,自东向西,流入104国道东侧的沟渠,在向北奔行着。 记忆的小河,永远那么年轻而顽皮,即使干涸的时候,也流淌着醉人的欢笑。 小时候,从课本上知道钓鱼有很多乐趣,就想,非常想学钓鱼。那时的乡村很贫困,买不起鱼钩,确切的说,大人也不可能允许买,因为太穷太穷。就偷偷的从母亲的针线筐里摸来一根针,在煤油灯上烤,然后用纸或布包着轻轻拿弯,穿上缝补衣服的黑线,上截蚯蚓,在距离鱼钩的不同地方拴上等距离的火柴杆或类似的东西作为鱼浮,即可钓鱼了。这便是世界上最简易的鱼钩了。就这样,母亲知道了也要大骂一顿,说是败家子,不会过日子。 不过,针,有时也可不从母亲那儿拿,因为好朋友会赠与,不过他也没花本钱,只是和货郎做了一个小小的游戏。每每走街串巷的老货郎来时,他便掏出衣袋里似乎永远花不完的2毛钱,和货郎说,他妈叫他买针。手里拿些针,像模像样的挑着,嘴里说这根不好那根不好。货郎烦了,就会说,你买不买,不买就拉倒!拉倒就拉倒!他也装作生气的样子,把针还给人家。等货郎走后,他狡黠而从容的从地上捡起趁货郎不注意时扔落地上的针。有时为防暴露,也用脚踩着。当然。“作案”的范围不仅仅局限于针,偶尔也会扩大到糖豆豆之类不值钱而又不显眼的小东西。 然而,真正钓鱼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等了好多会,也不见鱼儿上钩。等到鱼浮动了,拿出来看,鱼食已没有了。如此的反复,兴味就索然了许多,就把鱼竿插在河边的水里,自顾自的去玩耍儿。 有好几次,母亲拍着手笑着说,今天中午该有鱼吃了吧。搁2斤面,能做一盆呢,全家都解馋了!说的我的脸红红的。父亲也笑了,偷偷的把我拉到一边,教我用另一种方法捉鱼。就是把家里的脸盆,上面蒙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塑料纸,上面留一个小洞。盆沿一圈用绳子系住,再连着一根长长的绳子通向河边,捉鱼人的手攥着。在盆上面的小洞里放些麦麸。方法很简单,把这种装置平推到水里,人在岸边拉着绳子,过一段时间再拉上来,几乎每次都能捉到,只不过盆中鱼的辈分实在太小,有的恐怕是鱼类中的孙子辈吧,当然也就上不了台面。我就用空酒瓶装上水,把鱼儿装在里面供玩赏。时间不会长久,就忘却了,连瓶子带鱼,也会无影无踪。可能是母亲嫌恶扔了吧,谁知道呢,也不在意,因为是孩子。 春夏秋冬,暴水过后,小河就更加喧腾了。河面平平的,河水潺潺的流着。大人们便穿着裤衩,上身穿着厚褂子,拿着四支网,到河里等鱼。四支网,是我们泗县人地方上的称呼。网面是矩形的,对角用十字竹竿弧形的上挂着。十字交叉处用绳子系紧,连着一根竹竿或木质的硬实的木棍连着,下端用像鲁智深的月牙铲的铲头样装置抵在腿上,好把网挑起来。我那时好稚气的问,大爷谁冷不冷?大爷说,不冷,鱼头有火。不信,你摸摸!他拿着鱼,叫我摸。我信以为真,摸上去。鱼头没有火啊,水也很凉呀。大爷趁我愣神时,把鱼头戳向我的嘴。我吓得后跳了几步,说,大爷,坏蛋!大爷笑了,周围的人也笑了。 多年后,回到家乡,大爷原来硬朗的身躯也弯了,头发也花白了许多,牙齿也脱落了不少。谈及此事,爷俩哈哈大笑。大爷说,二子,你现在出息了。但记住大爷的话,狗不嫌母丑,子不嫌家贫。外面的人坏,心眼多,不如家里人实在。千万不要忘了本。抽空啊,常回来看看! 是啊,古老的土地上养育着一代又一代憨厚而淳朴的乡民,他们不怨天不怨地,默默的劳作着,用厚厚的脊梁撑起高高的蓝天。蓝天下响荡着他们高亢浑厚而不掺杂尘世俗念的喊唱。 在我的心中,家乡的小河,永远那么清,那么亮,那么不缓不急的流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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