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落羽随风（外篇） |
| 正文 | 第二篇原罪 他是一只被时间遗忘的玄狐。 被时间遗忘，就是即使百年，千年，时间也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千年前是一头白发，千年之后仍是一头白发，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那双眼睛，听说那天之前他的眼像是个孩子的眼睛，眼睛里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还有希望，但是那天之后的眼里有什么，不知道，是的，谁也不知道他的眼里有什么，因为当你看向他的眼睛的时候就像是望着一潭静谧的湖水，纵然湖底波涛汹涌，但是湖面仍是静谧如许。如果非要看出点什么的话，就是一丝好像永远也化不去的忧伤，谁也不知这忧伤从何而来，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说也奇怪，千百年都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但就是短短一天，眸子中的希望和憧憬俱都烟飞云散，没人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那天原是个晴天。 听说自那天之后他就迷上了喝酒，原来让一个滴酒不沾的人爱上喝酒是这么简单的事，一天足够，一个原本是晴天的一天。 他喜欢喝酒，尤其是好酒，其实每个爱喝酒的人都喜欢喝好酒，只不过有些人囊中羞涩罢了，但他却有那个资本，只是因为他是齐王的至交好友。齐王是不喝酒的，至少在外人看来这位儒雅的齐王是滴酒不沾的。 没人知道他怎么会结识齐王的。只是有人看到他想喝酒的时候就去听雨楼的酒窖里去，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允许。好像那酒是他寄放在听雨楼的一样。 人家喝酒都是聚一群人，边喝酒边写诗作赋，一方面助兴，另一方面，一个不小心的，自己也能成为酒仙诗仙什么的，青史留名的确是件美事。 但是他喝酒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谁都不行。即使是齐王，也仅仅是不讨厌而已，他和齐王很少说话，只是闷闷的独自喝着自己酒壶里的酒。齐王在其他人面前是滴酒不沾的。听说有一次一个不长眼的护卫在他和齐王喝酒的时候闯进了湖心小亭，至于后果，听说那名护卫从此是再也喝不成酒了。 “修行千年，位列仙班？修行千年，位列仙班？哈哈哈哈，千年来修得是什么行，列的又是什么班。只是一场繁华的虚空罢了，甚至连虚空都是没有的。” “你醉了！” “是的，我醉了，已醉了千年，风……” “回去吧”齐王打断了他的话。 “还回得去吗？”男子满脸惆怅的看着齐王，白发如雪，眼睛里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忧伤。 齐王无语，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白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远处青山与天空相接，郁郁葱葱，浑不知人间愁苦。 “回不去，忘不掉，徒劳悲伤罢了。”齐王仰头将手中的酒一口喝下轻轻地说。 “回不去，忘不掉。回不去，忘不掉……”男子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着，眼泪却在不知不觉间落了下来，也许只有当他喝醉的时候才会看到这个男人的眼泪，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也会像这般泪如雨下。 齐王起身轻轻地将男子脸上的泪痕拭去，然后静静的坐在男子身边，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好像时间在此刻静止般，“多想时间这一刻停止，没有听雨楼楼主齐王，只有齐筱瑶，没有那个经历了天劫的玄狐落羽，只有这个静静倚在自己肩膀睡熟的会哭会流泪的男子。”齐王转头看着倚在自己肩膀上的男子，痴痴地想着。 “风灵，风灵”男子在梦中依然呼唤着这个名字，只是这呼唤中竟带着令人怜惜的无助与可怜，使人不禁想对他伸出手，握住他的双手，轻轻地对他说“我在，我在。” 但小齐没有伸出自己的双手，因为她不能，因为她不只是小齐，她还是听雨楼的那位神秘楼主，齐王。还是这样静静的坐着吧，能够这样静静的坐着，此生足矣。叱咤江湖的听雨楼主的心愿竟是这样的简单，竟是这样的单纯。坐着看着，自己竟然也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想，这梦中没有江湖的恩恩怨怨，没有天下的是是非非，没有听雨楼，没有齐王，有的只是一片祥和，有的只是那名叫落羽的男子。 太阳已经悄悄地升起，新的一天就这样在悄无声息间来到。太阳暖暖的照在男子身上，也照在小齐身上。落羽此时已经醒来，想要站起身来，但是胳膊酸麻的没了知觉，原来这一夜小齐都在枕着落羽的胳膊。落羽微微一笑，竟不舍得将胳膊抽出，左右都是麻的没有了知觉，索性就这样吧，近处花丛中蜜蜂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东方的彩霞还没散去，落羽尽情的欣赏着周边的一切。 “此时若是风灵在，那丫头一定会嚷着让我给她捉那几只在花间起舞的彩蝶了”想到风灵，男子眼中露出暖暖的笑意，但是那笑意一闪而过，接踵而至就是那像海一样难以化去得忧伤，男子轻轻地将自己的胳膊抽出，小齐显然被落羽的动作惊醒了，自然地将头转向旁边，像是在欣赏天边的彩霞。只是眼中却没有一丝欣赏美景时的闲适。 “回去吧”小齐转过头来，将落羽的长袍递给落羽，然后站起身来，向着听雨轩走去。听雨轩是听雨楼的议事厅，也是齐王的书房，除了听雨轩，小齐也不知偌大的听雨楼自己还能够去哪，所以本能般的走向听雨轩走去。“此时听雨楼大小事务又该堆成一叠了吧，也好，左右闲来无事，将事务处理了吧。”小齐忖道。自从从父亲手中接过听雨楼，十天中倒有九天的世间消磨在这大小不足一百平米空间里。 看着小齐渐渐远去背影，落羽默然。落羽拿出袖中的承影，一截只有剑柄没有剑身的剑。“影，你在这人世间厮混了千年，可明白情字吗？”袖中的承影剑又怎会回答他的问话，只是默然相对而已。落羽轻笑两声，“哈哈，原来你也是不明白的。是啊，这世间的情字，原本就是一个错误，错误的东西又怎么去理解呢。” 落羽也站起身来，只是没有离开，而是拿起昨天没喝完的酒，继续喝了起来，“酒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起风了，杨絮随风。只是风是无形之物，转眼间就消逝于虚空之中，风本就来自虚空。风散时，杨絮还在飘飞，只是没有了风的方向。 落羽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迈着步子走出听雨小阁。 “羽…羽公子，楼主有请。”一名清秀的婢女走到落羽身旁战战兢兢的说。听雨楼上下都知道这位看似长相消瘦的年轻人，是楼主的至交好友，拥有可以不用经过任何人得允许出入听雨楼的任何地方的权利，甚至是楼主的闺阁。 “哦，小齐？”落羽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明白的婢女。 “额？”婢女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听雨楼没有人敢这么称呼齐王。 “恩，知道了”落羽不再管一脸疑惑的婢女，大步的向着听雨轩走去。 “我……我还没说楼主在哪呢。”婢女见落羽已然远去，低声的嘀咕着。 听雨楼，听雨轩。 “你来了”小齐没有回头，还在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文牒，“先坐，我处理完这点事情。” “你让我坐哪里？”落羽环视了一周，无奈就是没找到能够坐得地方。 听雨轩是听雨楼主的书房，但是，当齐王第一天接任听雨楼主的时，做的第一件事情竟是下令将听雨轩改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一张桌子，一个书架，除此之外的所有东西全被这位楼主下令撤去。 “恩。”小齐从那碟厚厚的文牒中抬起头，扫视了四周一眼，用略带抱歉的眼神看着落羽，“那……，席地而坐吧。” “好”男子说着将长袍轻轻一掬，真的席地坐下。 齐王将手中的文牒放下，走到落羽身边，也席地坐下。 “原罪又出现了。” “哦，没想到那家伙还没死。”落羽听到后吃惊的看着小齐说道，“那家伙心术不正，十年前已将他的道行尽数废去，还能活到现在真是让人意外。” “恩，风探回报，在钱塘江畔见到原罪踪迹，只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道行尽废的样子，似乎比十年前状态还要好。”小齐也满脸的疑惑，但是对于修行一道，小齐也不甚了解，所以不敢妄下判断，这才将落羽找来听一下他的看法。 听雨楼下设有风云雨电霜露六大密探，这是小齐接管听雨楼以来专门设立的情报收集机构，六大密探分布在全国各地，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可能是缘聚居的小厮，也可能是醉香楼的跑堂，只是有一点他们都直接听命于听雨楼那位神秘的楼主——齐王。 “哦，难道……”落羽露出凝重之色。 原罪和落羽一样都是妖，但是原罪心性过于偏激本不适合修行一道，但却是这种偏激竟使他在修行一路上克服层层的阻挠走到现在的境地，可是修行路上的天劫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逃避的，可是原罪那偏激的性格怎会任凭自己千年的修行一朝丧，也不知是在那里听来的风声，说只要将人间女子的性命敬献给天，天劫自解，后又听到落羽历经天劫仍存活于世间，便去向落羽询问避免天劫的方法，但是落羽因为风灵之事，并不想提起天劫之事，但原罪却认为是落羽不想自己也化解天劫而故意不说，故而对那说法更是深信不疑，以致导致后来的原罪为祸人间。听雨楼为此发出诛妖令，同时落羽也得知了原罪在人间的事情，知道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也来到人间为阻止原罪的行为，落羽和小齐也是这样相识的。 “恩，怎么了。”小齐看到落羽面色变化，忍不住追问道。 “我怕原罪走了一条不归路。”落羽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天色还是那么晴朗，几朵白云在天上悠闲的飘着，太阳在云间穿行，一派祥和宁静之景。 “你是说他将灵魂出卖给了魔。”小齐听落羽说过，有的妖物心术不正在修行到一定地步时心浮气躁，便容易产生魔障，若是堕入魔障还没什么要紧的，把握好自己的心性，自然脱离魔障回归本性，但若是自愿成魔，那么即便是西天佛祖亲临也没办法将其导入正途了，那么等待他的只有被魔性吞噬彻底丧失本性。 “我也不能确定，但若是真的将善良出卖给了魔鬼，那人间不知又会出现怎样的一番灾难了。”落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叹道，“空气还是这么清新啊。” 小齐默然，走到落羽身旁，“天地风云，倏忽变换，刚才还是一派清明，转眼间可能就会变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语气中竟充满着一派凄凉。 落羽转头看着小齐，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容，轻声说道：“有我在。” 小齐转身看着落羽，泪水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落羽伸手将小齐脸上泪珠拭去，“傻丫头，终于还是哭出来了。” 自从接管听雨楼以来，小齐，不，是齐王，是不允许哭的，他不能哭，因为他是听雨楼的楼主，江湖上的齐王，但是现在终于还是泪流满面，只因为眼前的男人对自己说“有我在。” 第三篇风雷引 钱塘江畔。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此时正值早春，从孤山寺的北面到贾亭的西面，湖面春水刚与堤平，白云重重叠叠，同湖面上的波澜连成一片。江畔的行人忙忙碌碌的来回为生计奔波，几处早出的黄莺争着飞向向阳温暖的树木上栖息，谁家新来的燕子衔着泥在筑巢。满眼都是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路上两人形色匆匆，白衣男子看似二十出头，但却一头白发，甚是引人注目，青色衣衫的公子手里握着一把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虽说是男子装扮，但人长得却极是俊美，仔细看来倒像位姑娘，两人沿着官道一路走来，江畔的美景都没能留住他们的脚步。这两人正是落羽和齐王，风探回报说在钱塘江探知到原罪下落，落羽和小齐这才形色匆匆的赶到这里，二人刚来到钱塘江就接到了原罪的邀请书，说是邀老友到聚缘居一聚，一抒十年别绪。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可是落羽还是决定去一趟，本打算自己先去探个虚实，但是小齐硬是要跟着来，落羽知道小齐性格，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聚缘居。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听雨楼的情报系统还是这么高效。”身着一声黑色长衫的男子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面带笑容的看着落羽，只是这笑容中带着一股妖异。 “你的邀请我怎会缺席呢？”落羽淡淡说道，虽然说话间很是淡定，但落羽清楚的感受到此时的原罪已经不再是十年之前的那个原罪了，“真不应该答应小齐”落羽心中暗自担忧。 “小齐，你也来了啊，几年不见，越发漂亮了呢”黑衫男子转眼看着小齐，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小齐已经拔出手中湛卢剑，剑锋直指原罪。 原罪十指交叉，看着小齐，脸上还是带着一层不变的笑容，“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大的脾气，哦，湛卢剑，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则威，好剑。” “原罪，所有的事情均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尤。”落羽盯着原罪，眼神中带着冷冷的寒意。 “哈哈，好，你还是这么多情啊，放心，我不会动她的，她还不够那个资格。”原罪斜眼看着小齐，冷笑两声道。 “小齐，回去吧。”落羽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原罪。 小齐一惊，呆呆的看着落羽。 “快走，这里我来应付。”落羽见小齐还在原地站着忍不住又催促道。 小齐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湛卢，像是鼓起极大的勇气，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有我在。’” 落羽一呆。良久，大声说道：“哈哈哈，好，佳人相伴，纵千万人，吾往矣。”说着轻轻握住小齐的手，“罪，此处乃是闹市，终是无法展开拳脚，我知一好去处，不知敢不敢于我前去，斗个痛快。” “哈哈，羽，十年的时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我都是妖，装什么圣贤。”原罪大笑两声，冷冷说道，“不过，这次我答应你，但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百姓生灵，只是想让你死之前没有什么遗憾。” 听到原罪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落羽大笑两声，“痛快，跟我来。”说着牵着小齐的手一道白光消失在空中。“谅你也不敢跟我耍花枪。”原罪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竟跟落羽而去。 “果然是个好地方。”原罪环望四周，忍不住叹道。 只见四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是一片树林，林中还氤氲着雾气，不远处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湖面波澜不惊，像是一面偌大的镜子，几只水鸟在湖面上掠过，给平静的湖面平添了几分生机。湖边上生长着几朵小花，乍看上去倒像是镜子的镶边，落羽牵着小齐的手走到湖边，弯下腰伸手摘下一朵小花，插到小齐头上，“以后还是作女装打扮吧。”小齐微微一笑，照着湖面轻轻地将花朵摆正，“你说怎样就怎样。”说话间竟将一会的死斗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了吧，还打不打。”原罪看到两人浑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不耐烦的催促道。边说边迅速结了一个手印，一朵黑色的莲花在手间成形，然后迅速向着两人推去。落羽转过身来将小齐拉到自己身后，左手迅速将那朵黑莲挡下，右手变幻出一个符印，将小齐全身罩住，并在小齐耳边轻声说道：“此处正是风雷之地，原罪已然成魔，为今之计也只有用风雷引会将天劫引下，才能够将其降服，到时你身上的禁锢自解，你大可跳下这往生湖，护身结界会保你周全，只是这往生湖中有一兰若界，传说在兰若界中会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若是碰到了，切勿沉迷其中，自会解脱。”小齐嘴唇一颤，话没出口，两行眼泪已夺眶而出，“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哭了。”说着将女子脸上的泪珠拭去，“风灵已离我而去，我无论如何也要护你周全。” “还真是深情，自身难保了还有精力护着情人，好，一起都留在这吧。”原罪看到落羽将护身结界用在小齐身上，冷冷道。 “那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将袖中的承影已经亮出。承影剑已然出鞘了，剑的影子，斜斜的投落在地上，剑柄握在男子手中。 “果然是有影无形。”原罪看着承影剑暗自叹道。十年之前承影剑根本没有出鞘原罪就已经被落羽废掉了全部的法力，所以承影剑的传说原罪也只是听说而已，但是如今，仅仅是一个回合，承影剑竟然按捺不住，出鞘了，有影无形。“罪，你今日逼得承影出鞘，可以感到荣幸了。”落羽抚摸着承影轻轻地说道。“哈哈，是吗？”原罪大笑两声，冷冷说道，“羽，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自信了。”说着手中幻化出一把剑形——灭魂。 落羽一惊，“灭魂怎会在你手中。”灭魂乃是春秋时期越王勾践所督铸的八把长剑之一，传说此剑成剑之时九幽地府万鬼哭嚎，仙界震惊，已将其毁掉，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原罪手中，落羽也是莫名所以。 “哈哈，好眼光，正是灭魂，仙界那些庸才怎知灭魂妙用，还妄谈毁剑，真是笑话。”原罪将灭魂在身前一挥，一道剑气席卷而来，落羽无奈，只有将手中承影扬起，硬生生的接下了这道剑气，此时承影像是遇到平生大敌，在落羽手中躁动不安，像是极想挣脱落羽去与灭魂争个高下，原罪手中的灭魂和承影一样的反应，在原罪手中鸣鸣作响。原来当时仙界大意让灭魂剑意逃逸，此时原罪手中的只不过是灭魂的一丝剑意罢了，但虽是如此，其一挥之间牵动的剑气仍有如此威力，可想当年灭魂成剑之时该是怎样的霸道了。 “只不过是一丝剑意罢了，看我承影的剑意。”落羽右手握剑，将承影横在胸前，左手捏了一个剑诀，顿时承影剑幻做一只飞鸟，向着原罪掠去，落羽紧随其后，现出九尾。原罪万没想到落羽会将承影剑意唤出，这样的话，承影剑可能就会就此毁掉，一时竟呆住了，直到承影袭来，方才醒悟过来，但此时承影剑意已经袭到眼前，无奈之下只得向旁边闪躲，但是落羽紧随承影剑意之后，哪里会容原罪逃脱，一招“狭路相逢”实实地打在了原罪身上，落羽急忙将承影剑意收回，剑锋直指原罪，淡淡说道：“罪，你还是败了。” “是吗？”原罪露出狰狞的笑容，将一口鲜血一下喷出，手指在空中急剧的挥舞着，似乎在指挥着什么，口中吟唱道：“辉煌的大地之火，今天你的信徒，以血借之，以魂炼之，以神行之，巍峨的大地之神，给我你的，幽离天火！” 一股微弱的暗红色光芒从原罪的脚底涌出，混合在原罪喷出的血雾中。那血，登时变得光彩夺目起来，渐渐的，那暗红之光已经变成了一朵血光四射的火焰形状，飘动着。 落羽见状急忙向后急退，但这火焰甚是诡异，跟着落羽的身形突袭而来，原罪嘴角带着血冷冷地笑着，像个刚刚嗜完血魔鬼。落羽无奈，由于护身结界已经用在小齐身上，现在即使结出护身结界作用也是不大，只得硬生生的挡下了这幽离天火，好在有九尾力量的护持，不然就算是十个落羽也会被烧成焦炭。但纵是如此，身上衣服全被天火烧焦甚是狼狈。自从落羽修行大成以来，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原罪面露狰狞的看着落羽，“你的底牌还不少啊，不过现在九尾的力量也被我破去，我看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戏唱。” 落羽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说：“全都结束了。” “我本天子转凡尘，一身一影一狂人。也曾高歌笑世事，也曾寂寞长弹琴。”落羽轻声吟唱道。 原罪听着落羽吟唱，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惧，“你搞什么鬼。” 落羽只作未闻，继续轻声的吟唱着：“忽觉夜风吹体寒，看罢才知衣正单。霜雪几度凭心问，方晓今朝不是春。” 只见吟唱间，狂风漫卷，林木为摧，疾风飞石，水落沙平。尘中依稀一人、一剑、一歌，歌声直上九重霄，引得风雷亦狂飙。原罪大惊，对着落羽大喝，“你在做什么？” 落羽转眼看着原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罪，你可听过《风雷引》” 原罪一听“风雷引”三字顿时瘫在地上，嘴里喃喃着：“风雷引，风雷引……”原罪是听过风雷引的，但始终不信世间会有能够会有这种法术，能够引来天劫，“你骗我，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风雷引。” “这里就是风雷之地，风雷引也只有在此地才会发挥它的效用，罪，觉悟吧。” “你……你……你也不会逃脱的，这……这可是天劫。” “哈哈”落羽大笑，笑声中充满竟充满了憧憬，“风灵已去，也正是这风雷之地，今日，我魂归此处，也算无憾。” 说话间天雷已经降下，一道道惊雷在两人身边炸响，就像，几十年前的那个晴朗的一天。 小齐焦急的看着落羽，无奈身形被禁锢无法动弹，突然摸到手中的湛卢剑，身体一颤，像是想到什么极重要的事情，既然承影和灭魂都能以剑意伤人，那为何湛卢不能以剑意救人呢，猛然想到这一点，小齐也不及细想，急忙催动剑意，湛卢剑虽没有灭魂那么强的剑意，但和落羽的承影却不相上下，此时受到主人的催动，精光贯天，一道剑意猛然突出护身结界，将已经浑身脱力的落羽托起向着护身结界抛去，落羽虽然此时全身脱力，但意识仍在，顿时明白了小齐的用意，立刻将小齐身上的禁锢解去，禁锢一解，小齐急忙接起落羽，一起跳进往生湖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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