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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碎梦断章
正文

壹:

在黑暗中,听见有人呼唤我的名字,那种亲切感让我感觉到一种温柔。我突然惊醒,只是假装继续熟睡,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你存在过的位置。仿佛,呼吸爱抚头发,灵魂触动皮肤。

仿佛,是饥饿产生的幻觉。

头七。我打开窗户,打开门,记忆中的忽而变得真实起来。

你说过,鬼魂愿意回到爱人的身旁,爱看着她的低眉侧目,柔软和刚毅;

你说过,无声无形感觉亦是交流,死了一定要试试。

现在。变成了真的。

感觉一直看着我。或者是不对,依然是不舍,却是一直看着我。

不害怕。

我已习惯喃喃自语:

琴键上干涸颜料疼痛无语,夏虫潸然入戏,夜墨橘光渐次迷离,夜色流连沙漏唏嘘不已,欢笑悄然坠地。

贰:

就算气温39°的白天房间里也尽是阴冷,不开冷气,咖啡杯也没有散发热气。我突然发现身边已是彻底安静,没有敲击琴键的声音,没有颜料摩擦宣纸发出的声音,记忆亦没有声音,记忆开始格外小心。

然后,真实的世界停止了正常的叙述,像是飞鸟带走了天空。

对了,你离开后的那个世界满是灰尘,感觉是尘埃模糊了玻璃体,于是很自然的想起那个闻香寻情、画心为爱的故事,是你写的故事。

也许是静止在这里太久了,那些虚构的情节充斥着这个无妄的空间,悲伤而失去力气,忘了寻找原来亦本是一种甜蜜。

你是不是只是失去回家的路?

“擦肩而过时我会倒退,错过的美感也许不及相逢的欢笑来得更深刻,不过我都没试过呐。”

是你的声音穿过了时空,让苦涩有了微笑的理由。

于是。

那时,记忆中的你也跟着笑起来,纯粹而干净。于是,看向天空,坍塌的世界停止了倒流,尘埃变成了云朵。

叁:

旧年时事。

杯水并无尘埃。

淡雅的男子还留着稀疏的胡须,手指灵活,牙齿洁白。凌晨,空气中某些雾丝依然带着微凉的感觉,梦还没有全醒,男子习惯性的亲吻女子的眼睛,纯心的欢喜连着纵欲的恶趣,女子便即裸身起了床。房间有腊梅的香气,浓烈不失含蓄,甚至暧昧亦是余温。

他说,他想去看日出,不是感受温暖而是注视希望。

眼睛里存在着黑暗本身的内容,那些阴暗角落的微生物,禁不起清风的话语,亦经不起阳光的照射。

这些他是知道的。

她亦知道。

她是习惯顺从的女子,身体娇小,皮肤细嫩,有着甜美的笑容以及细弱的音线。

他说,他想去看日出;她说,好,我们一起看日出。

然后,他嘴角上扬,像孩子一样好看的表情。

时过经年,她仍记得背着她赤脚走上天台一起看日出的那个男子,耳朵贴着背心感受着心跳微弱有序的节奏,幸福也是可以如此。

天台不是干净得一尘不染,这个南方的城市在晚上往往会刮起大风,细小的石栗不随风走,踩上去稍微有些咯脚,那感觉不是疼痛而是记忆。天还没有全亮,少许星星仍浮现在空中。它们是贪恋这片透明天空不忍退下的精灵;另一种说法,它们是离开人间的灵魂,在未亮的空中注视着曾经的爱人。

他们趟在天台大字排开享受着有风的自由,内心欢喜。

也是记忆。记忆中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深呼吸,深深的呼吸,直到眼角流出泪水,他假装睡着,任凭她怎么叫都不醒。

肆:

想念。毫无意义的想念,无时无刻的想念,愈浓愈烈的想念。

想念就是刺吧,拔不出来的刺经过年月遂成血肉,即使不再有阳光它们亦会茁壮成长,如同那个被遗弃在阴暗角落的誓言丝丝点点的顽强不曾背离!

你说过的“阳光直射眼睛的那份刺痛是种让人流泪的感动。”但是:

不知从何时开始,四周的色调变得和记忆中的不再相同,想念取代记忆,也不再知晓直视阳光的那种刺痛感了。

第二个月起,每个夜晚都会不停的做梦,梦中,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时而大笑,时而癫狂,她的每声尖叫都是发泄,如同我的每滴眼泪都有深情。总是泪流满面的醒来,醒来就再也睡不着。

梦。她流了鼻血,一滴一滴,不是河流。血液离开了母体,这算是一种对生命的叛离吧?

爱。从何说起?她俯视着,在血液滴落的刹那,你睁开了眼睛。

读出,陌生。

我梦见,你的灵魂脱离肉体悬浮在半空中发出刺耳的笑声,泪水抽离身体下坠的躯壳一点一滴黯然失色。然后刮起了每晚都有的大风,于是你的泪珠儿随风上扬,它们穿过魂体飘向窗户全然洒在我的脸上。

所以,每晚,我都分不清。

伍:

在黑暗中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知道你已回来,好想假装继续睡着,让你轻抚我的皮肤,让我感受你的体温。可是心依然执着,跳动,浑身颤抖,可是不说话声音也开始哽咽,爱很坚强,无法背叛。

头七,突然感觉记忆中你呼吸的声音沉稳好听。

对了,你离开后我的世界满是伤痕,感觉时间出现节理,生命呈现最后的走马灯。

口干舌燥,指甲干涸、质脆。

有时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自己还未曾放弃。

仅有的生活断断续续,头脑中出现自残、杀戮的片段,即使离开亦有着满满的爱,如此,身体就再不怕疼痛,血液是鲜红的颜料,如,你坠地的声音,啪嚓,枝叶凋落的花;又如寂寞时一个人喝水,咕噜,咳嗽再就挣扎着溺毙。

你说,她从来不问过去,眼睛清澈,让人看了感觉安心。

你说,有时候你会无端的流泪,她就用双手捂住你的眼睛,不发一言。

我也用双手捂住眼睛,不发一言,感觉泪水穿过五指,阳光正在蒸发。天空有飞鸟用力的扑打着翅膀,在远方放学的孩童或许成对走过斑马线大声歌唱,有风,我学着你站在这个位置大口的呼吸,想大喊,即使声嘶力竭也寻不回那些过往的踪迹。

那就抹去吧。

没有记录,没有存在。

陆:

他遇见她,突然被感动,相顾,久久无法动弹。

他向她告白,他说他爱过她,很久以前就爱,或许是前世。

她和她是两个灵魂,住在了同一个身体。

他是知道的。

两个灵魂的爱,是一种罪,即使幸福,与他而言亦不被饶恕。

柒:

天还没有黑透,我想看看远方最后一丝光亮,流尽。忍住呼吸,拼命忍住呼吸心窝突然紧得好冷,没有力量支撑这个身体了,好像听见躯体落地那种巨大的空鸣声在回响,回响。灵魂何时也这么沉重了?

你说,思念是种不醒的梦,梦永远是在下坠的,那种失重感就像落下的眼泪,真正的悲伤也可以这么形容吧。

我又开始流泪了,或许这次不只是流泪,是真正的哭。

这个城市的天空永远都是灰色,好像很久都没有下雨了,不知是去年还是前年,这个城市也出现过这样的天气,闷热难当。记得雨落下的那刻,我们雀跃的奔向屋顶,连鞋都没穿。

这些记忆总是让我指尖生疼。剩下的夜只剩下告别,疼痛的手指不能弹动钢琴但是可以触动你的皮肤,说不定后来你会梦见这个场景。我不敢亲吻,害怕舍不得,也许还怕你会醒来,怕你过后会想起。

一步一步走向窗台,心里在大声呼唤你的名字,一遍一遍,可是你再也听不见。

语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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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2/26 1:4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