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烧鸡 |
正文 | “妈妈,我想吃烧鸡,”女儿撅起了小嘴怏怏地看着我。“可是再也吃不到姥爷做的烧鸡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隐隐的疼痛涌上心头,“前面超市就有卖的,妈妈给你买去。”我没敢直视女儿的眼睛,大步流星地奔向超市。 做烧鸡,是爸爸最拿手的厨艺。 记得小时候,我家住在平房,房前是一个很宽敞的院子,爸爸在院子里栽种了五颜六色的地瓜花,月季花,菊花,还有一排葡萄架,美丽的大公鸡像是特别喜欢争奇斗艳,经常趾高气昂地抖动着满身漂亮的羽毛,在院子里伸缩着脖子走来走去,时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有时追着蜻蜓跑,偶尔冲着蝴蝶打鸣,整个庭院好不热闹。 等到了秋叶飘黄,瓜熟蒂落的时候,是我最高兴的时候,爸爸会把家里当年饲养的公鸡全部杀掉做成烧鸡,除留下几个自己吃的以外,其余的都送到烧鸡店去卖,而公鸡身上漂亮的羽毛,爸爸会把它们留下来,给我做成踢的毽子。看着美丽的毽子在我的脚上飞来飞去,爸爸会和我一样心花怒放。 后来,家里搬上了楼,不能再饲养鸡了,没有那方便的炉火,空间也不够大,就再也没有做过烧鸡,可是爸爸做的烧鸡的特殊香味,经常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有一次,闲唠嗑中,我无意间说起了老人家曾经做的烧鸡,“爸爸,你那时做的烧鸡真香,吃也吃不够,买来的烧鸡怎么也吃不出你做的烧鸡味,只可惜,上了楼做不了了。”我吮指,好像又吃到了当年的味道。 爸爸看着我,笑了“别的东西都没要,做烧鸡的铁锅,我给留下了,想吃的话,我再给你们做。” “真的?”我瞪大了眼睛兴奋地望着爸爸。 爸爸微笑着,爸爸总是那么慈祥,和蔼可亲,只要是孩子们喜欢吃,再麻烦,再劳累,他也会乐意去做。 “爸爸,不好意思,又给你找活干了。”我嘻嘻的笑了,爸爸也笑了。 从那以后,逢年过节,爸爸都会给我们做他最拿手的烧鸡,每次从家乡回来,爸爸还让我带回一个来,因为我的女儿也喜欢吃姥爷做的烧鸡。每次拿回来的烧鸡,我们都慢慢地品,一般都要吃上半个月,才舍得把那只烧鸡吃完,我们一边吃爸爸做的烧鸡,一边回味在老家时的情景,感觉在老家的时间在延伸,感觉在老家的家味越发浓郁。 前年的十一过后,我从老家回来刚推开门,女儿就问:“妈妈,你给我带姥爷做的烧鸡了吗?”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雨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你姥爷生病了,做不了烧鸡了,”我扔下背包,跑进里屋呜呜地哭了起来。 又是一阵北风凉,寒蝉凄切,老藤枯鸦,曾经爸爸不厌其烦地一道道工序地给我们做烧鸡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而如今,爸爸已经含笑九泉,去度他安详的晚年。想来好多值得遗憾的事情,我早年离家在外,没有很多时间陪伴在爸爸的身边,没有很多时间听爸爸讲他那些虽然陈旧仍熠熠闪光的故事,没有很多机会和爸爸触膝谈心,没有把爸爸很多优秀的品质和手艺学到手,没有能力让我亲爱的老爸多活几年。 太多的遗憾涌上心头,太多的愧疚触痛我的内心,不知不觉,爸爸已经离开我们多日,而他给我们做的烧鸡的香味,经久不衰的弥留在我的脑海里,清香四溢,万古流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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