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忘记(散文) |
正文 | 我经常在周六、周日离开城市,或回到生我养我的那个地方,或找一座山气喘吁吁地爬上去,或选一片湖安静地住一晚。 时间久了,有朋友就问我,是不是想找什么灵感,写点文字,或者,想悟出什么关于人生和自然的道理。 我以微笑来否定。 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也许是因为那里有我的童年和少年,还有我熟悉的街道、房屋,熟悉的一张张脸,熟悉的河流、山峦······ 找一座山爬上去再走下来,或许是想看看风景,看看一望无际的森林,看看漫山遍野的花草,还有偶而从我身边惊慌失措跑过的松鼠,头顶自由自在的鸟儿······ 选一片美丽的湖住一晚,一定是为了呼吸湖边干净的空气,一早起来看阳光把湖水染红,看鱼儿在阳光里嘻闹······ 似乎就是这样。 有时侯,你眼里的东西,就是你脑子里的东西,就是你灵魂里的东西。 在生我养我的那个地方,眼里总是那条窄窄的街道。我当然知道,两边庄户人家院子里的桃花杏花依然会在春天盛开,粉色的白色的花瓣依然会飘零过墙,落在街道的青石坂上,和石坂缝隙刚刚吐新的小草交相辉映,或者干脆就落在嫩绿的叶子上,让来来去去的人们误以为小草开花了。这条街道,一位满脑子理想的少年走过多年,带着理想离开,多年后,又想抛开一切回来。 我上学的那座小县城的南面有一座小山,叫二郎山,山不高,二十分钟时间就可以爬上去。我多次在那座山上被风景迷惑,流连忘返。在那座山上,我经常摇身一变,成为采花大盗,看见路边的野花,总是忍不住施展拈花一指或九阴白骨爪,采了一朵又一朵。有一次,还和一位女采花大盗狭路相逢,看她手里满满的花朵,我知道她比我更“疯狂”,更“残忍”。这位采花贼是我的同学,长的就是一朵花,当年不知道有多少男同学想“痛下杀手”把她采了,可惜,没有一位男同学如愿以偿。 二郎山下就是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的西湖。我曾经用这样一段文字写西湖:西湖的水是纯蓝色的,水在城中,城在岸上,而青砖红瓦的建筑的影子漂在湖面,沉在水里,一米阳光透过湖水撒在上面,层次清晰。远方漂泊而来的白天鹅翩翩起舞动了青緑色的荷叶,花已开,色已浓,香亦满。湖中一翠鸟衔起一丝清波,惊了鱼儿······ 在生我养我的地方,在郁郁葱葱的山野,在洒满阳光的湖边,我不必提心吊胆地表达自己的政治观点,不必战战兢兢地参加各种思想教育,不必绞尽脑汁去起草领导讲话,不必小心翼翼去应对各种应酬,不必说假话,不必说大话,不必说空话,不必表忠心······城市里那种喘不过气来的生活,在故乡的街道上,在山水间化为乌有,灵魂里再没有龌蹉的东西。 我想,我离开城市,回到故乡也好,爬一座山也好,观一片湖也罢,只是为了两个字——忘记。 忘记,也许是一种选择,也许是一种境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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