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小院(散文) |
正文 | 星期日回老家去看父亲,陶醉于父亲的小院子。 我是在这个小院子长大的。在我的记忆中,小院曾是父亲年轻时的打麦场,每到麦收季节,就会看到父亲收割回来的麦子堆积如山,稍作休息后,父亲就会把麦子铺满小院,先让阳光晒两天,然后就会看见父亲和母亲各拿一藤条编作的叫作“拉歌”的工具在麦子上打来打去,一般都要从早晨打到傍晚,当然中午要吃饭和休息一会的,第二天才会把麦秸收起来,再把打下来的小麦堆起来。到了秋天,小院又会堆满玉米、高粱、大豆等粮食,父亲和母亲总是会坐在一堆玉米上,看着满院的粮食乐呵呵的。我就在父亲母亲“拉歌”劈劈啪啪的声音中和看着满院粮食的乐呵呵的笑声中长大了,后来“翅膀”一硬,离开那个小院,来到省城。 记不得从哪年开始,父亲母亲不再种那么多地,院子里不再是打麦场,也不再堆满玉米、高粱、大豆,而是成了母亲的菜园子,每年母亲都会在院里种西红柿、茄子、黄瓜,还有辣椒。辣椒是父亲最喜欢吃的,母亲每年种的辣椒最多,有好几年,我每年过年回家,都还能吃到母亲存放的自己种的辣椒。几年前,母亲抛下小院到了天堂,母亲离开时很匆忙,没来得及给父亲交代一下小院里的任何事,小院因此荒芜了一年,去年开始,父亲才开始在小院打理母亲抛下的菜园子。 父亲种的菜都是母亲当年喜欢种的,有西红柿、茄子、黄瓜,当然还有辣椒。父亲打理的菜园子几乎和母亲打理的没什么区别,菜的种类一样,面积大小相似,还在院子里母亲打理的那个位置。我站在菜园子旁,仔细看着父亲种的菜,西红柿苗足有一米多高,每一株上面都挂了不下十几个果实,有的已红彤彤的;茄子苗不高,但紫色的茄子挂的满满的,有长的,有圆的;黄瓜苗有两米多高,已经立秋了,除了挂着长长的果实,黄色的小花还在盛开;长的最矮的当然是辣椒了,青色的辣椒也是结得满满的,有的已经开始呈暗红色。在菜园子旁边是大约十几平米的草莓,挂果的季节早已过去,但还在生长的季节,草莓长势正盛,青绿色的枝叶把十几平米的地面覆盖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一点尘土。在密密麻麻的枝叶中,竟然还有一株西红柿,也有一米高,也结了十几个鲜红色的西红柿,父亲说那不是他种的,他发现时那株西红柿已有一尺高了。我想,如果不是父亲种下的,那就一定是陶渊明种下的,老陶那人不就喜欢“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吗? 小院里除了有菜园子,还有两棵梨树,梨子不大,但结得满满的。梨子已经熟了,摘一个咬一口,好甜啊,真的甜到心里了。两架葡萄在两棵梨树之间,挂着的葡萄还是青的,不到成熟的时候。房前的台阶下,还有两簇紫色的花,我叫不来名字,那花有父亲的碗那么大,花枝有父亲那么高。 菜园子、草莓、梨树、不知名的花,还有那株陶渊明种下的西红柿,这就是父亲的小院子。该浇水了,父亲就从院里的井里打水出来,细心地把水浇到菜地里,旁边的草莓本来不需要专门浇水的,但每次浇水时,草莓也沾了光,父亲总会把两大桶水浇给草莓,我想,这就是草莓茂盛的原因吧。 曾经有一次回老家看父亲,父亲告诉我说他梦见我母亲回来了,她不进门,就在院子里看看、走走,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大概就是从那天开始,父亲开始精心打理小院子。 我知道,父亲打理小院子,是在怀念他的女人——我的母亲,他幻想着某一个有月亮的夜晚,他的女人会回来看他,看他种下的西红柿、茄子、黄瓜、辣椒,看那两棵梨树、两架葡萄,看那不知名的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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