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沉、迷 |
正文 | 这个夏季、闷热的有些过分,没有一丝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静止的、静止到奄奄一息,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某个咖啡厅、对着电脑发呆、却不知如何按下小说里的每一个字。耳机里、大声唱着《dayinginthesun》、像在教堂一般空灵、想伸手抓住些什么、却抓住一把空虚。 所谓有着丁香一般惆怅的姑娘究竟应该是怎样、那个等待她的男子又是怎样。那个空旷又悠长的雨巷、谁逢见了谁、谁惊艳过谁又落寞过谁?又是怎样的对白、如此刻骨铭心。 她的记忆里、没有雨巷、没有惆怅。只有一条小道。那是一条只属于夜晚的小道、昏暗的灯光若不是过于吵闹、还会有些许暧昧的味道。还有一棵纤弱的小树、只是以前树下微笑、现在换来一地幻影。 不知道这条小道上有没有留下四个脚印、或深或浅、只要留下就好。就像在心中划下的痕迹、或痛或不痛、经历过就好。 走了那么长的路还嫌短、或许是时间太快。 “如此颓废、为什么?” 她是喜欢音乐的、喜欢文字的、只是有过一段时间、爱酒胜过一切。 酒吧的角落、一杯威士忌、透过酒杯开着舞池中央的人么群们魔乱舞一般猖狂、却那么不真实。这里只有肉体与肉体的触碰、与爱和灵魂的归属毫无关系。就如安妮宝贝所有文章里写的那样、什么都可以交换除了爱。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恶心、跑到洗手池吐得乱七八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又有谁曾来关心过。只是偶尔电话。 “感冒了?” “没有。” “好好照顾自己。” 挂掉电话、这一切的关心问候、还配么?谁对谁关怀都不配、甚至记忆都应该彻底撕碎扔在黑暗中。一切、都是那么虚假。 不能再想念。 “回家么?” 一个陌生却温暖的声音。 她转过身、看着这个干净的男生、纯净的笑、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突然觉得这个人美好的与身后的背景毫不相衬。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就像个妖精。散开的烟熏妆、大大的锥型耳环、满是亮片的连衣裙、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装扮、只是相映衬这个鱼龙混杂的场合。 她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开。可他还是紧跟在她身后、就像个天使。走了好长好长一段、她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下,看见那个影子也停了下来。 “认识我?” “不认识。”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似乎能感觉到你心里的阴暗。” “那又怎样?” “我是阳光那。” 她笑了、倘若换一身装扮、她也是个干净可人的小女生。 “你想要什么?” “只要你快乐。” 眼泪、就这样下来。他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只是现在她真的不快乐、他又在那里? 她离开、告诫他不要跟着自己。他停在她身后黑暗的世界里、被黑夜渲染过的他依旧那么澄澈、向蓝天和白云般简单却美好。 而她、却像仙人掌一般满身的刺、扎痛了别人的同时也刺痛着自己。 回到家里、打开电脑、写着自己的小说、靠这个谋生的人、时间支配相对自由。她常常是深夜写到天亮、然后沉沉睡去。醒来时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宽大的粗布T恤去旁边的小商店买一个面包一袋泡面。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日子。 这天晚上、她只写了一句:天使的出现、是要告诉我我的生活是有多苍白么?或者说像是被烟头烫过般泛黄、陈旧。 窗外夜色灵动、星星肆意的泼洒在深蓝深蓝的天际、悠远的小路和弯曲的树木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有些诡异。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关掉电脑,躺在床上借着灯光数着蚊帐上的破洞和血迹、这些蚊子不知从哪来、钻进蚊帐里想寻觅些什么但寻到后却也落在她的手下。因为无聊、她通常喜欢把蚊子的翅膀拔掉、再把那根刺拔掉、然后看奄奄一息的蚊子挣扎着、直到死去。她不想看见血、因为那血是自己的。其实想一想、人类不也一样、在世上兜了一圈之后死去。 人生、只不过就是从妈妈肚子里走向坟墓的过程,不要妄想着有天堂和地狱之分。 同样燥热的夏天。醒来推开窗、窗台上放着便当。 不要再吃泡面了、换一种口味或许你会喜欢。阳光 她好奇、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但不想去追问什么、于她而言,根本不重要。 以前白色体恤和浅蓝色牛仔裤是她认为最赏心悦目的美好。而因为一个黑色的背景、一身黑色的衣服、一个抽烟的动作、她的纯白色信仰全变了。 黑色,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深沉、神秘、静止、安静,像个毒药一般,慢慢侵蚀着她的灵魂。一点点吞噬掉微弱的纯白和浅蓝。 她一个人出去、走上天桥、她想: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是被摔死还是会被压死。愣了好久好久。然后戏剧性的下起了暴雨、路上人行色匆匆,她依旧站在那个地方看着底下车来车往,任雨水肆意拍打。这点痛、哪有心里的痛来的透彻。 “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那个温暖的声音。 “我陪你、一起在雨里奔跑。” 她转过身向前面跑去、他紧跟在后面。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一直向前,不回头。一直追逐前方的霓虹、放任身后的黑暗那该是多么幸福。累了、停下来、放声大笑,掩盖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怎么会出现?” “天使告诉我你需要帮助、我就来了。” “天使?别开玩笑了。” “扔掉过去吧、你紧紧抓住不放的只是一种感觉、你已经习惯那种感觉、并不是习惯那个人。” “为什么要拆穿我?”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很好的面对。” “我要走了。” “好,再见。” 她回到家里、打开电脑、开始写文字。没有开灯。听着《如果爱忘了》、眼泪像泛滥的洪水。这是第一次、真正的面对自己。干枯的双眼和干瘪的内心。 黑色、是伟大的。他可以帮你掩藏一切、也可以让你交出一切。不管你白天有多么光鲜亮丽,怎能抵得住黑色的一点点扩散。 哭累了、便沉沉的睡去。这次、一个字也没写。 连着一个月都是这样、醒来总可以吃到便当。她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什么都不闻不问。 之后出门坐车。没有目的的,只是从起点坐到终点。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窗外一点点流失的风景、还有和自己一样渺小的人。看到老两口偎依着过马路、她扯扯嘴角笑了、眼睛却模糊了。这难道不是最令人动容的么?纵使你挥金如土也买不到这份恬淡。那些嚣张跋扈的年轻人只有经历了岁月的沉淀才会有如此高的境界。现在所追求的一切不过只是泡影。 “哭了?你也喜欢坐在窗边看窗外么?我也喜欢的。” 抬头、又是他。 “怎么在哪都能遇见你?” “这得问天使了。真的。也许某天你也可以拥有这样的情怀、一种笑看夕阳西下的情怀。不再追究到底失去了什么。你要写更多淡淡的文字、很多人还等着你的文字去拆穿他们的脆弱和伤疤,然后才会慢慢愈合。” “你看过我的文章?” “是啊。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了、不能陪你了。” 他笑着离开。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的背影、很瘦却很宽阔。这个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慢慢的交成一个点、消失。 之后的好久、她都是把自己关在家里写文字却只是只言片语。习惯每天打开窗去拿便当。可是、自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她淡淡的笑了、是在嘲笑自己。 之前一直不相信。因为上一次的相信用尽了百分之白的力气、最后证明她错了。在只剩下躯壳的时候、遇见了值得相信的,她却再也无法相信。眼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顺手翻开一本书、那是自己发表的一篇文章。读者的评论,无非都是些褒奖或者无谓的论断。只有一篇她看了好久。 冰夏、我见过你的。你应该会记得我吧。 你就像一只破旧的孤帆一直徜徉在自己的小河里。你不适应波涛汹涌的大海、一阵海浪就可以把你打翻。看你的文字在清冷中总会有丝丝温暖、你的笔触再凛冽总逃不出一种简单。或许,这就是你内心最渴望的,渴望一种最本质最单纯的东西。所以你的文字也不适合这个世界。 你喜欢在天桥上看远方、在窗边看人来车往、在黑暗里听歌写文字、这是多么最孤单的。希望你真的可以快乐。 我想用我最后的生命给你一点关心。之后悄悄的离开。 请你相信我也是简单的。 我不叫阳光、我叫残墨。 文字的最后、写着:残墨。 她不再哭、只是推开窗户、深深吸了口气却吸了一身的冰凉。才发觉、原来夏天早就过去了。秋天给这个世界又徒添几许悲凉。不免悲从中来。她走到外面,走去那个天桥,望着远方发呆、地平线不知在哪交汇。她的世界不再有阳光、只留下心里的一点墨迹,怎么也擦不掉。 小时候跟妈妈玩儿捉迷藏、妈妈藏起来了,到现在也没找到。而残墨,还没说要开始玩儿就已经不见了。 总有一些话来不及讲、总有一个人是心口的朱痧、总有一些牵挂越是不碰,就越是痛在那。回忆一次次侵袭、那致命的黑色、那一抹浅蓝和纯白,慢慢交汇,融合,变成不淡不浓的灰色。谁说世界不是白就是黑、她永远活在自己的灰色地带。 “有什么好看的?” 她惊喜、转过头、身后只是一片巨大的黑色。 她站在天桥的最边缘、带着自己的灰纵身融入世界的黑。谁都怕被看穿、看穿后便是无止境的懦弱,她从来都没学会怎么去坚强。 “对不起、我再也写不出温暖的文字了。你不应该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你短暂的生命温暖不了我,反而是我的生命更短暂。” 曾经幻想过一千遍的、从这里下去会是什么感觉、这次真的感受了。就像蹦极一样、一直向下落。唯一不一样的是、蹦极只是接近透蓝的大海而后者则会触到致命的黑色。不用去想明天,自己从没真正的快乐过、总是有那么多阴影笼罩着自己。 坠落、对她的沉迷是最好的解脱。 如果生若蝼蚁、倒不如坠落吧。 明天会有人替你收尸,之后便会彻底消失。不用再去纠结谁关不关心你、在不在乎你。带着你仅有的骄傲离开。 没有人会知道、这世界、在热闹什么,你又在孤单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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