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秋之絮语,心淡如菊 |
正文 | 周日去花市,满眼满心都是那大朵大朵的菊花。花如海,人如潮,个个看得欢乐无比。一排排一队队的菊挤挤扛扛,仰着笑脸默立,待价而沽。终于,三五盆的被人挑了去,从此它们就有了安身立命的家,独享主人的优待,再无需与别的花争宠。 只是就这么看着,内心并无想抱一盆回家的冲动。知道它们,从出生到绽朵来得急促,丝丝透出人工的明媚,终是不能相伴过久的。想起去年,被我认领回家的那盆开着硕大花瓣的菊,竟活不过一周就夭折了。每每提及,心里总是免不了涌出不绝如缕的痛惜。 秋日赏菊,似乎是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事。一种花独占了一个季节,这种境遇应该是别人的花不能比的吧!每遇些际,常会想起老家那漫山遍野的雏菊来。无数次,它们如清晨里那没有被烟尘过虑过的头一茬阳光,悄无声息地照进思乡人的梦里,于漆黑的暗夜里温暖我一个晚上。 田野暮秋,是比城市来得早一些。城市里秋风乍寒还暖时,农村已经新凉渐锐。无边落木,冷雨斜风,所有生命于是在这寂然的世界里提前显现出冬藏前的收敛之气。雏菊,就是在这样的境地里蹁跹绽放。那是秋日最温情的花朵,小小的,一簇簇,一丛丛。于萧索的苍穹里,偶遇山脚,沟底,河岸那一抹抹的黄艳,心里常会有冬日浴暖阳的绻缱。 小时候,就很喜欢这种小小的野菊花。因为它们生于旷野,总是在心里很私人地认为,这都是一些没有家的被放逐的孩子。长大了,依然会觉得它们是被流放出花园的游子。天涯羁旅,所以更懂得什么是坚强:风来不惧,雨来亦不凄! 待到每年重阳以后,百花凋敝,唯有雏菊分外的妖娆。每遇此时,我都会抽空去旷野里采些回来,蒸蒸晒晒,或用来做枕心,或用来做茶饮。于是,接下的一整个冬日里,就会时时弥漫着菊花那如生活般淡香淡苦的味道。 手捧着菊花茶的时候,就会很自然地想起那个早已漫漶于历史烟尘里的黄巢来。并非是这个男子有多么的令人倾慕,而是缘于他为菊花鸣不平的那句诗: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于桃花一处开。也许是这句诗太过霸气,以至于在那么多华丽的吟咏菊花的篇章里独树一帜,光耀至今。 在他看来,菊花不只是独立寒秋的,更应该是占尽春风的。只是不知道,如果真的给这耐寒的东西换了一番天地,还会不会这么坚韧耐久,还有没有这般令众生仰视的境遇。再怎么说,菊还是艳不过桃的,它没有桃的轻佻与魅惑。没有了这些艳丽的资本,它怎能与别花争春?顺了时,入了景,花,终究是不能乱了季节的。 雏秋更是不能生于春丽之处,它太坚强,无需过多的铺陈,一片幽香总在冷处浓得化不开。不管岁月如何流转,那开在远乡里的小小的菊,成了这秋风里的坐标,一年一季,于静默里婷婷地伫立着,不忧也不惧。虽然,身处流刑,却依旧摇曳在寒风中,并不曾因为自己身份的卑微而有片刻自轻自伤过。我想,就是因为有了如此的坚心,就算冷厉的风是一把把带着寒光的匕首,也无法削弱它们傲然挺立的雄心! 钢筋水泥般的城市丛林,像一个硕大的笼,身在其中,终觉像是禁锢。不似那自然山风处,日日观花,笑送秋去,人无悲戚,心亦淡如菊! 漫谷幽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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