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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等那个叫疯子的人
正文

早晨洗完热水澡,换好睡衣,云端整个人象是刚从战场下来一样,浑身乏力,觉得后背在隐隐做痛,赤脚跑进卧室,倒在床上,她象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把头埋在那个粉嫩毛绒兔子的怀里,真的好舒服。

可能这些天是在电脑前坐得太久了,每天睡得都很晚,昨天凌晨2点多才进入梦乡,云端哪都不想去,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在家里。不由自主,她想在家等一个人,一个不知是否该等的人,一个虚拟的人,与他刚从网络上相识不久,他喜欢之乎者也,喜欢写诗填词,喜欢偷偷溜进云端的空间,一个人呆坐,看过日志发表一些感慨。他叫自己疯子,早上说要送工人去工地,要十点多才能回来。他说昨夜又填了两首词,让云端帮他看看。

云端想起了前几天在她的空间续写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续写得很美。

“鱼对水说:我是不是可以生活在陆地上,那里有人间天堂,我可以兰亭再续,溪边流觞。

水对鱼说:那些事你可以畅想,如若身临其境你会遍体鳞伤,因为那里已是啐飞如雨,笔曲墨脏。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我们无法熄灭游荡在心里的那种望想。

鱼对水说:我可不可以,像鸟儿一样,蓝天白云任我翱翔。高山丛林,任我吟唱。

水对鱼说:那些事你可以想象,不是因为你没有翅膀,因为那里已经到处是天罗地网。

你不是鱼,我也不是水,我们已经习惯掺杂寂默里的那一点点星光。

鱼对水说:来生我们可不可以还在一起,能让我重温今世的梦香。

水对鱼说:如果来世我还在这里流淌,无论你在哪里都会听到我在为你歌唱。

你不是鱼,我也不是水,我们都是红尘里的过客,来去匆忙,经历了一番夏雨秋霜。

天上、人间、来世;可以与村上一比高下。云端说了看后的观点,他叫她是傻丫头,说没看明白他的心,让云端慢慢体味。他的心真让人难以捉摸,就这样,不远不近,不温不火,不痛不痒,有点雾里看花,隐约依晰可见。

北方的冬天很冷,外面冰天雪地。但今天外面阳光很多,金色的,千丝万缕。那层窗纱也没有阻止她前行的脚步,温暖的阳光填满了整个房间。云端身着一件粉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身上的肌肤很大一部分都露在外面,白晰,细滑。她抱着那个宠物,懒洋洋的翻个身,任凭这多情的阳光吻遍云端的全身。抬头看着这个房间的色彩,淡紫色的基调,深紫色的点缀。包括壁纸的颜色,朵朵罂粟花在她的上面或含包或开放。卧室的灯不是那种吸顶式的,云端觉得那样太过呆板,平淡。她喜欢的是这种深紫色的吊,长短错落有致,象跳动的音符增添这个空间的活力。已经九点了,那个疯子在干嘛呢。今天早5点多云端打开电脑他的头像还在点亮。

“在吗”?云端有些疑惑。

“在。”他回复。

“为谁守候了一整夜”?

“为你。”他快速回答。

“为我,呵呵,我又不是的小女孩”;云端心里在想。

是的,云端早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龄。现在她是一个不惑之年的女人,关心时政,有一些文化底蕴,看问题有自己的观点。一双大眼睛写满了精明和柔美,身材也没有走样。喜欢打扮可能是所有女人的爱好,她也不例外,总是穿着时尚新潮,外形与实际年龄有些距离。周围的朋友也总是以她的眼光为标准。她有着一份很体面的工作,还在经营一家女装专卖店。也经常天南地北的到处飞,广东更是常去之地,疯子说过,如果云端下次去,请她去参观自己参与建设的工地去看看,因为那里有他的事业。

“我昨天发给你的《鹧鸪天》你看了吗?”

是的,她想起来了,已经是过了凌晨,他发来一首词。

鹧鸪天

独倚雕栏月映轩,徒增忧怨懒爭弦。

苦苦痴情琴难诉,无处思念泪湿衫。

绪无头,夜阑珊。天生红颜何不眷。

清荷怎敌寒霜顾,红殘绿皱血滴笺。

说实话,云端欣赏中国古典诗词,它博大而精深,遣词造句廖廖数字便把人物,场景刻画的栩栩如生,让人展开联想,仿佛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展现在眼前。比如柳永的《雨霖铃》,岳飞的《满江红》等千古名作。云端从前到后读了几遍他填的这首《鹧鸪天》,觉得不错,给他发了个OK的手势就下线了。难道他一直在等她的评说吗?等了整整一夜,所以说为云端在守候?真是个疯子啊!还有前几天他填的几句词,写得也很有意境。

惜别十里长亭外,

相思三载书尽塞。

望断千杆数不尽,

重霜摧花入尘埃。

入尘埃,入尘埃。

何事牵归费难猜。

此番心碎知多少,

昼去夜梦来。

来,来,来,

来处又徘徊。

从相识以来,他们很少聊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事情。只知道他已过了不惑之年,说自己是一个木匠,搞室内装饰工程。家在东北,只身一人飘泊在广东做生意已经五年了。经过这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他也觉得很辛苦,很累,很独孤,这一点从他的诗句里可以看出。还说年底要回老家给儿子筹备婚礼,年后还要继续去学习平面设计。云端说他是一个不务正业的木匠!木匠为什么要去把玩文字呢?她还曾开玩笑地说:你应该去当一个写手!他说只能当成业余爱好吧。他说自己写的文字登不了大雅之堂,自己只有小学文化,是一个正宗的农民,种过地,卖过菜,学过徒,扛过麻袋。在89年的时候,因为在农村看不到出路,所以领着老婆,抱着孩子,就逃荒到哈市了。07年又只身来到广州。等自己再工作十年,就彻底回到农村,去做那个木匠铺里的老人,业余时间看书写字教孙子。她在他空间里看过他的照片,好象个子很高,典型的北方男人。只是头发已有些花白,与刚过不惑的年纪不太相符。也许从他的外形上就可以看出一个在外飘泊的中年男子的沧桑吧!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来,家里肯定还有上了年纪的父母,还有正要娶妻生子的儿子,家庭的重担压在他的肩上,为建设那个与自己不相干的城市-广州而远离故土,为养家糊口而只身在外。

时针已经指向10点了,云端打开电脑,他昨夜写的那两段心绪还在。

(一)

何来心事上眉头,

淫雨凄凄喋不休。

残烟烧尽茶盏冷,

尤增寂寞伴人愁。

(二)

闲咕米酒三两杯,

夕霞相竟颊上堆。

知我昔日刘伶醉,

是否同我无处话心扉。

人间声声琵琶曲。

雷鸣匿迹迟迟回。

此去深巷寻美酒,

与君被天席地醉不归。

云端边看边想,一个独孤、寂寞、把酒言欢的形象跃然纸上,她在问自己,这就是中国千千万万个“木匠”的共同心声吗?这样的木匠,还能忙里偷闲用文字的形式记录自己的心路历程,实属难能可贵。她被他身上的这种乐观向上的热爱生活的精神所打动,为了生活他们四处奔波。没人知道,他以老家为圆心,以多远为半径在画着生活的这个圆,劳动之余心中还保留着一块神圣而不可侵犯的领地——那就是对文学的爱好。云端不知道中国还有多少人能用古典诗词的形式来抒发对生活的感慨,更不知道还有多少有这个木匠一样经历的人也能用古体诗词来抒发对生活的感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11点,12点。。。他的头像依然是灰色的,云端反复在看那个属于他的小猫头像,他说他喜欢猫,可爱,温柔。她曾问过他那是只小狗吗?他说她老眼晕花,那是猫,不是狗。这个疯子怎么了?说是去工地的,怎么还没回来呢?云端还要和他说那首《鹧鸪天》呢!她可能是他的第一个读者,还没发表评论,怎么就不回来了呢。他说过送工人去工地就回来的呀!?难道在去工地的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

光阴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那个曾被误认为小狗的小猫头像还在,可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亮起来。这一年里云端曾无数次地点开对话框,多么希望能再次与他探讨人生,推敲诗词。可从那天起这个疯子在云端的好友里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还在中国南方的那个城市依然做着他的本行――木匠,依然为了生活在外飘泊;也许已经回了东北老家,结束飘泊在外的生活与妻儿团聚,享受着人间的天伦之乐;也许,也许太多的也许和太多的未知,云端不敢继续想下去。

又一个冬天来临,这个冬天不太冷。还是那千丝万缕的阳光,跃过窗棱穿过帷幔跳进房间,跳进云端的心里,还是去年那个浅紫色基调,深紫色点缀的小屋,还有那个粉色的兔子。那个疯子还是没有回来,回到网络里。

那首好听的歌从电脑里传来,是那首陈柯唱的《再度重逢》。这是那个疯子喜欢听的歌,曾经点给云端听的歌。“你说人生如梦,我说人生如秀,有什么不同,不都一样朦胧。朦胧中有你,有你跟我就已经足够,你就在我的世界升起了彩虹。讲好的,这辈子再度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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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背景:不经意间于网络上与那个“疯子”相识,从相互推敲诗词的过程中,他说自己是个“木匠”,喜欢文字,这让我出乎意料,也让我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走近他,了解他的生活。因为我觉得他是中国千千万万个农民工的代表,城市生活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他们的参与。但他们往往被边缘化,除了劳动者的形象外,内心的太多情感不被城市人所了解。本人想通过这篇小文去揭示他们的内心世界,让更多的人去尊重他们,理解他们。其实工作种类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有分别的是如何去衡量工种的那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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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4 17:4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