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那些沉淀在岁月里的故事(一)搂草 |
正文 | 记忆中的儿时总是充满了辛酸和无奈。那时,家家户户缺的不单单是粮食,连烧火做饭的柴草都是烧了上顿没有下顿。因此搂草就成了我记忆中最早从事的农活之一。“春搂腐草夏铲青,秋拾落叶篮子轻,冬天只拣河边转,蒲草苇叶筐儿满。”搂草,不只是用筢子搂,有时还要用到镰刀镢头,其实就是为家里捡拾些柴草罢了。 春天到场边地头河堤沟坝,专找那些凹地去,一个冬季的西北风吹得高岭上干干净净的,是没有腐草可搂的。而那些地势凹的沟沟岔岔总是潜伏着一小堆一小堆的干草毛毛。我们这群搂草的孩子春季里搂草简直就是在野地里进行着一场场赛跑,谁跑在前头谁就最早拾得筐满篮盈。 当然也有为争抢小草堆而怒目相向拳头相对的时候。 我九岁那年的春天,一上午的冷风终于停了,长我两岁的哥哥看了看灶台边的小草堆,说:“熄风了,我们搂草去。” 我挎着篮哥背着筐,还没上堤坝就看见大贵二贵弟兄俩的身影,哥说一声跑,我就跟在他身后撒开脚飞跑起来。 当我们追到他们弟兄俩跟前时,大贵和二贵一人一个小草堆正搂着,大贵见我们来了,赶忙招呼二贵快用篮子再占一个小草堆,没办法,我们只好赶在前头找。 跑了没多远,呵,好大的一堆草啊,在那堤上被雨水冲豁的缺口里藏着一堆厚厚的乱草毛毛,足够装一大篮子,哥说你在这搂吧,我到前头去。 我开始弯下腰伸出双手划拉起草来,心想老天爷真好,刮了一上午的大风送给我这么多草。 “我占的草堆谁叫你搂的?滚一边去!”没抬头我就听出是大贵在吼。 “是俺先看见的。”我怯怯地说,二贵都比我哥大两岁,他俩个头又高。 大贵跳下沟,一脚把我的篮子踹翻,篮子顺着河沿斜坡滚到河边的水里。 我急了,举起筢子向他头上砸去,他伸手一把抓住,朝我腿上踹了一脚。我哭了。 哥跑来了,二贵也跑来了。 “走,我们去前边搂。”哥说着走下河边捞起篮子拉起我就走。 那一天,我们弟兄俩只搂了浅浅的半篮草,在路上,从哥哥嘴里我知道了鸡蛋是不能跟石头碰的,好汉是不能吃眼前亏的。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接下来的几天搂草的时候,我们都离他俩远远的。 后来有一天下午天黑的时候,大贵弟兄俩背着满满的两筐草送到我家里。 我和哥傻眼了。 妈妈说这当口青黄不接的,大贵家人口多,又都是大饭量,家里断粮了,他父亲上午来我家借粮食知道了那天抢草打架的事了。 此后,大贵兄弟俩像亲兄弟一样对待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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