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好大一棵树 |
正文 | 当今冬第一场寒流席卷大地。呼啸而过的时候,大河上下顿失滔滔;万木萧瑟生命收藏。此刻,在黄土高原深处的桥山之颠,你会看到一棵巍然屹立的大树。但见它葱茏翠绿。黛色参天,根如盘虬。杆似凝铁,高可凌霄。围需七抱,气吞华岳太白。风接大漠长河。这颗气宇非凡的古柏雄踞在这里已经五千年了,据说是轩辕亲手所植。不知是黄帝的光彩给古柏增添了神威,还是古柏的气势荫庇了黄陵的命脉,总之二者是相得益彰,绵延千秋 站在大树面前,你会感到无限的压抑。那铁塔般的身姿和历经风雨浇铸。满身沟壑的表皮,无不证明了它辉煌的历史;那盘亘着整个桥山的根系和拨云弄雾的枝叶,还有那与日月同辉的树冠,又让多少居心叵测者望而却步。狐修百年成仙,树活千载为神。这棵五千年的大树早已是国人心中的神了。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们更是满怀虔诚和敬仰来拜谒它的。主子在大树前焚香跪拜,奴才们也亦步亦趋整出点儿诗词曲赋来助兴。歌功颂德者有,卑躬依附者更多 树一旦成了神,便会出现一些护法者。犹如一部《红楼梦》,生出了多少个红学研究会。最为有名的护法者是两千多年前一位姓孔排行老二的闲人,他在坐着一辆破牛车,游荡了几个国家之后突发奇想,决定要做这棵大树的守护人。他制定了很多条例来保护大树,并从舆论上大肆鼓吹宣传,让百姓们知道这棵树存活下去的好处。他说:如果没有神树的荫庇,这片土地的风水将被破坏,最终导致烽烟四起。民不聊生。由于孔老二竭尽全力。护树有功,被后来的当权者一致捧为圣人。这也是靠护树起家的第一人。以后还有一些步后尘者,也来此干起了专项营生,如朱熹。王阳明等 光阴荏苒,时代变迁。在二十世纪初始的那几年里,一群系着长围巾的年轻人发出了砍树的号召。青年们热血澎湃,激情满怀,以笔为戈,向大树进行了猛烈的冲击。无奈,势单力薄,无人响应,加之大树根系庞大,最终以青年们失败而告终。砍树行动虽然失败了,但那些青年们的呐喊却惊醒了一些国人,从此再也看不见大地上竖起新的贞节牌坊,男人头后拖着的辫子连同八股文也一起被扔进了垃圾堆。青年们用鲜血和生命震动了大树的根基,在此,让我们记住他们的姓名吧,他们是:胡适。陈独秀。鲁迅…… 与这些青年们背道而驰的是那些专为大树作词弄赋被鲁迅先生称之为断了脊梁骨的叭儿狗们,他们是靠山吃山,靠树吃树。他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坐家瞎编,放着眼前的劳苦大众不写,偏要把早已作古的帝王将相翻过来倒过去的歌颂,不知道他们代表的是谁的利益。特别是在当前这个日新月异的变革时代,仍有一些大树的护卫者跳出来叫嚣,这些人首先搬出护树鼻祖孔老二,四处宣讲其虚伪的仁义道德和专门治理老百姓的封建礼教。接下来就是大设祭坛,大搞祭祀,重修帝王宫殿,使人觉得好象又回到了上个世纪 站在桥山之巅,放眼望去满目皆是柏树,大小不一,树龄不等。原来这是历代的当权者让百姓补栽所致,也可能是给这棵古柏培养继承者吧。这些柏树不开花。不落叶,置身其中感觉不到春夏秋冬,看到的只是千篇一“绿" 和四季常青。这里没有花香。没有鸟鸣,树下甚至连草都不长,到处都是单调的绿色和永久的生命。一种生命如果无限期的活着也是一件让人心烦和恐怖的事情 伫立在古柏前,我仔细端详,忽然看见铁塔般的树身上有一道裂缝,那裂缝一直伸向树身内部,再顺着裂缝看下去,原来这树身的上半部已经空了。可能是大树已感到自己的前景了,它仍然挣扎着保持树冠上的每一片叶子常绿,犹如一位老妇人怕人看见自己的老态一样,大树时刻都在努力装扮自己,它把根伸得更远。更深。但我却明显的感到了那是一种虚假的繁荣,况且在大树的周围还有暗流涌动,有清新的风吹过,有自由的鸟儿飞翔。过不了多久,人们将不再给它跪拜,会弃它而去,奔向千姿百态的自由世界,尽管那里有时会有一些风雨 让那些大树的护法者们躲在树荫下继续享受安稳吧,最终他们会死在树下,变为大树的一顿美餐。或者是大树先死,会被他们做成自己的棺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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