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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阳台往事
正文

今夜,我又站在阳台上,看着一幢幢新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它们极其奢华的装潢,以及坚不可摧的防盗网,十分的刺眼,甚至刺痛我的心,有种恐慌的情绪悄悄向我袭来。逼迫我,不得不回到屋里,敲起键盘,顺着文字开始怀念一段美好的往事。

屈指细数,我搬到这里住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刚刚到新居,正值工作有新变动,在任与免职之间的空隙赋闲在家数日,于是在空旷的阳台上侍弄些花草:三角梅、龟背竹、吊兰、芦荟、夜来香,凡是在花鸟市场看到喜欢的,一盆一盆搬回家,每天松土、施肥、浇水,干得满头大汗,乐在其中。真正体会到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的妙处。

因为阳台有花草可弄、可赏,在阳台上逗留的时间也多起来。其实,更多的时候是站在阳台上,看看后面千变万化的风景,听听来自外面世界的声音,想想关于生活乃至生命的一些细细碎碎的问题。

在阳台后的东北角,原来是一幢当地典型的八十年代民居:红砖、杉木窗框、预制雕花栏杆的走廊,样子虽土了点,但它实用、朴实,感觉亲切。不像现在的某些建筑奢华的装饰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者是极尽咄咄逼人的妖艳,给人不踏实的幻觉。

这楼里,一直住着一些流动的人群。

最初,好像住着上了年纪的老人,白天静悄悄的。夜里,应该是夏夜里,隔着一层粗糙的花布窗帘后,老人在那昏黄的灯下,拉着二胡,还边拉边唱。隐隐约约听到的好像有《月亮出来亮汪汪》、《二泉映月》、《阳关三叠》之类的,断断续续,飘飘渺渺,所以也没太在意。有一天晚上,听到唱的好像是他自己编的歌(此前没有听到过的),其音颤颤,其声切切,时而急切时而舒缓,如泣如诉,充满无限悲凉凄怆。沿着这样的旋律,似乎走进时间的河流--眼前的画面不断变换,或惊涛拍岸浊浪排空,或青山绿水清泉细流,或满目萧瑟孤影潜行,画面的角落里是一艘老船,一艘见证河流沧桑历史的老船搁浅岸边,任风吹雨打帆破桅折,船体千疮百孔。回过神来,细辨其歌词内容,应该是叙述古代青楼女子悲戚命运的曲子,其中有两句比较清晰--“长流水,过千滩。今晚姓李,明晚姓张,夜夜换新郎”。听着,似有一股寒意逼来,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忧伤,不是滋味。不知道老人何许人也,他是借歌消遣还是以歌诉说自己身世难言之恫?不得而知。

等到那扇窗开始换成浅浅淡淡的颜色,窗后挂起花花绿绿的衣裳,像欢快的鸟儿在空中飞舞,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时候,我就知道屋子里的人也换了。这次来的都是些年轻男女,他们也是白天隐身,夜里开始活跃起来。零点许,常常听到锅铲刮着锅头的的声音,细听还听到火苗的呼呼声、锅里煎油的吱吱声,紧接着就是推杯弄盏的清脆声响。既而,划拳打码声浪一次高过一次,一旦猜中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一直没有见过他们长什么样,因为隔着纱窗,但我想,此时他们青春的脸庞上一定写满了灿烂的欢乐和忘我的超脱。更多的夜晚,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吃饭喝酒声,倒是哗啦啦的麻将声此起彼伏,同时还夹杂着一些争执、议论。这就是新一代一部分人的青春之歌吧?青春,不再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青春,不再大言理想和奋斗,就这样在享受快乐中流水一般滑过——只要没有后悔的,也未尝不可啊!多少次我睡不着,想大声制止他们,但最终没有付诸行动,那样太令人扫兴。长期以来,心里还是对他们有着不满的情绪。而如今,楼拆人去,没有了往时的吵闹,却又有些怀念他们在时那些日子。

曾几何时,一直闲着的二楼走廊,出现了一对中年夫妇的身影。他们煮饭做菜都在走廊,主妇总是穿着睡衣趿着拖鞋,来往穿梭。他们好像非常喜欢吃炖的荤菜,每天那高压锅总在冒着热气,炖的猪蹄、沙骨、牛排之类的,飘上来的香气感受到无所不在的生活的气息,我就常常感慨,这两夫妇真会生活。他们廊上晒的衣服大都是舞台上的戏服,丝的绸的,蓝的绿的,他们也许就是艺人吧。我想。

最是阳台后面小巷深处,深夜里叮叮当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颇有几分神秘,令人浮想联翩。这是高跟鞋敲击水泥路面的声音,在不快不慢的节奏里,似有坚定而执着的信念。是的,一定有一种信念支撑着她,支撑着她长年累月风雨无阻地在凌晨匆匆赶着夜路(每次都是在凌晨一点左右),去完成为人子女为人妻为人父母所承担的责任,这也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啊。我由衷地祝福她,祝福在夜里匆匆赶路的人平平安安。

随着老楼的消失,这一切都已成为往事。我只有闲下来的时候,翻检记忆,偶尔将往时的旧事拿出来晒晒,纪念生命中曾经的日子。(声明:此是原创文章,若要转载或在纸媒上刊用请通知本人,并征得本人同意。邮件信箱:luyanqiao7678@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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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1:35: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