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晨雨记 |
正文 | 一场雨正酣畅淋漓地下着。 雨下得很久,从昨夜里走来,并没有捏手捏脚,却没有人及时发现她直到今晨。雨下得很稳,不是霏霏淫雨,也不是瓢泼,也不是时小时大或时速时缓,她是不急不慢。被戏惯的人们,有些莫名的惊诧,又暗自惊喜。 雨是常戏人的。从去年到现在,人们如饥似渴地盼望雨的到来,而时被她所戏弄。 雨有时常来。来之前声势早起,风已静肃,日已昏濛,空气里笼着闭闷,如此一两天。大家烦的祈盼着或谈论着,或是彻夜的无眠。突然,一阵清凉又清新的气流拂来,“来了”,一阵惊呼和窃喜,大家都在空场中等待着从头到脚淋个痛快。星星点点的,如豆如蛋打将下来,浸入心脾。心沉醉地沐浴在天地间最隆重而盛大的洗礼中,积久的意燥心烦快速地从身体抽离,如处子之初夜般痛快。 然而痛快只有一倏,雨很快抽走了她如雪如脂的身体。云开了,日头如刺,泥土的气息开始平息,空气的鲜香开始从胸中淅出,一切又如昨日。有如一个充满浪漫想象的少年,刚刚沉入久梦而突来的艳遇,又被无情地抛弃。这究竟为什么? 而有时雨不常来。是否羞于去年多次的欺骗,不愿来?不敢来?今年的雨来得很少。有几次早起的人们看见地面的匀湿才知道她深夜匆匆的步履。或许来悄悄看看初恋的情人,又怕被瞠恨或唾骂,只偷偷窗前一瞥。可她怎不猜到,少年的心即使碎如细屑,也会日夜梦想她的颜容。 有几次雷公大作,骤风狂掠,天惊地动。人们想象着树倒墙倾,地陷山崩的壮阔,即使如此洪流四野,也不惧为一种痛与快。没有水的日子,大地和庄稼、动物和人,皮肤都要龟裂、五脏都要萎枯。但是乱烘烘开场后,却被突然告知大家最盼望的大名星不能到场。骂她的娘! 持续的盼望和断续的失望,人们想了很多的理由,自身的,别人的,还有社会的或自然的。 有人说,天下无第一老君像孤兀地屹立在高峰山上,而没有避雨之所,自然生气了。从老君像修迄至今,一直天旱,不能说没有可能。但又有些玄虚。 有人说,三峡大坝的壮举影响了长江中上游脆弱的气候。从大坝合龙到现在,一直少雨。谁敢说没有联系。但也没有证据。 有人说,是我们有些人自己玷污了天地,弄脏了水源,搅浑了空气...... 还有人说,冰期渐渐到来了...... 但雨毕竟来了,来得平静,停得持久。如翩飞的彩蝶轻柔入梦,如纤弱的少女姗然而至,如斗气离婚的爱人又回到身边...... 不要什么理由,一切四起的蜚语流言,一切曾经或雅或俗的猜想,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今夜,请不要离去...... (2007.6.8. 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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