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回家的感觉＜四＞ |
| 正文 | 一切都归于平淡，我发现自己还是像以前一样。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不知不觉中，涂抹了一层层黑白膏子，无味单调······ 那时的我们无忧无虑，没有世俗的纷争，没有感情的困扰。只有一路唱着的儿歌，只有小书包左右晃动的时候，红领巾也随着一起飞弄着的身姿。似乎我比你笨了点，红领巾的系法是你一步步教会我的，我记得很清楚，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但昨天，也就是昨天。你踏上了北去的列车，而我却在南去的转角，我们从此天涯永隔。 当回家的脚步真切的罗在那一片故土。先是一阵荡涤全身的暖意，紧接着就是一阵寒冷萧杀，那来自北方的风像是一把寒剑，挥落下停在枫树上的最后一片黄叶，光秃秃的树枝在这洁净的旷野中显得很别致，眸子穿过枝梢的瞬间，似乎看见了家乡最清的风景。 全非从咆哮的地方把我拉去，于是不再嘶声裂肺的呼喊，对我拼命地摇晃着尾巴，如小鸟依人般缠绕在腿间。 门前的落叶很厚，踩在上面很舒服。“莎莎”的声音和心中的乐感相互应和着奏着一曲旋律，时而高，时而低，时而愉悦，时而伤感。旁边的花园里几朵红月季还在拼命努力绽放，哄哄的嘴唇，似乎敢大胆的和现代都市妖娆的少女匹敌。 推开很久没有打开的大门，“吱呀”的响声过后，凌厉的北风在耳边“呼呼”作响，空气中弥散着细小的颗粒。那一刻虽在家中，但怎么也没有感到温馨。 走过庭院。风声，树枝声，呼吸声，脚步声相伴而行。经过一番“哒哒”的开锁声后，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观音像，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心里感觉她是那么的不切实际，只不过是一个摆设，只是精神的寄托，永远不会帮你实现什么，只有要靠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拜佛。 曾经多少次在它面前跪拜，没有一次私心的为自己求福，更多的为他人，为那已是不可回来的宿命。我不再相信眼前的它，有太多的事我都在现实中找到了答案。 ······ 打开休息好久的电视机。荧屏上的雪花在拼命的飞舞着，拨动好久的调频，结果还是那样，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从雪花后面传来似人非人的谈论声。 走过几条迷乱的小巷，远远看见奶奶正在和后院的陈奶奶摘豆角，由于天气寒冷，豆角的样子很难看，如同两位老人的面孔，枯瘦脸上露着骨头的棱角，皱皱的纹条嵌着一道道泥垢。 狗儿跑到奶奶身边先打了个“招呼”，紧接着我的声音就传了过去，“奶，我回来了”。奶奶转过身来看我的时候是多么的开心啊！我能体会到那份喜悦就如同爷爷有时看见我时还哼着小调子，那是我从小到大没听懂一句的调子。 那天在去邻县的路上我的思绪很乱。如今的爷爷已不再抽旱烟，酒也不怎么喝了。小时候爷爷在我心中很高大很健壮，总有一股使不完的劲。他曾说自己年轻的时候能把压场的石磙提到头顶······而现在他——老了。所有的力气与精神都在他手上凸显的青筋上散失了。腰也有了弧度，抱他上车的时候——那种轻让人心底很空。 一路上我回忆起当年爷爷蹬着三轮车带我赶集。那时的我很小的，可以躺在小车厢里睡觉打猫猫，可以尽情的玩着自己的玩具，可以尽兴的吃着没有纷争的零食······而现在，我开着车带着爷爷，若是赶集倒是悠闲幸福，可它偏偏是医院。 没事的时候就会想家，想到家中的爷爷奶奶。想到还有很多蔬菜——就是这些东西拖坏了爷爷奶奶的身体，可他们还是不听的做着这些事，他们说“都不在家，地能扳了吗”？ 我能感觉到他们需要什么。 是欢乐，热闹，是一大家的儿女子孙聚在一起说说话，唠唠嗑。绝不是那经常从外面寄来的大笔大笔的钱。总感觉我的长大是建立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生命消逝的基础上。特别是对爷爷奶奶，感觉更强烈，真不愿意长大。我懂得时间的逝去在某种程度上也等同于现实中人的生命的消逝。 总认为你是高洁和美的化身。而我没有超群的外貌，没有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才华。于是我开始完善自己，用一颗向着太阳的心努力着，我学唱歌、绘画、武术······同时把人格道德放在了首位，不允许自己做出众人认为违道出轨的事，本以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幸福骄傲。可是我发现这一切都是一种消融的美。人或许原原本本的好。在这么短而又长久的时间里，我们都变了，不同的方向，不同的终点。不再天真，没有太多发自内心的喜悦，你太累了！于是在你承受不了这一切的时候，你逃离了这片故土，或许说逃避了你自认为没脸相见的人。其实对于你的这种想法，我只能笑笑，不做评论。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学会了沉默，学会了思考。对于那些结论性的东西，早已变成一曲忧伤唯美的歌，在黑夜的时候伴着寂寞与寒冷在空洞的身躯内来回穿梭。原本对生活的事迷迷惘惘，像庄头清晨拢起的雾，看不清。也就是诸多如此，才始终抱有美丽执着的的幻想。雾中的天池、月坛、楼阁······而此时，这些假象已慢慢的消失，宛如阳光轻轻地将雾擦逝，留下所有的清晰景物。 没有白天鹅的舞蹈，没有琼浆如玉的天池。何惧。犬吠、鸟鸣，烟囱中的白烟，农田里的神父，还有家中那棵玉兰，一地枯黄的落叶，映衬斜晖。这才是现实，才是回家看到的真实，如同一首诗： 东风欲渡奈溪河， 由近极远待冰洁。 疏林归雁落雪美， 半山烟气染天国。 叶落归根了，寒冷的冬天也在无声中悄然来临，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回家了，又一次一个人静静地睡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晕乎乎的大睡过去。第二天太阳嬉皮笑脸的把我从床上踢醒，毕竟是冬季，冷不啦叽的，赖床的人是正常人，我是这么认为的。 对这样的季节我也不清楚自己抱有怎样的心情。说激情，没有太多。说平静，也不释然。还是一步步的走着呗！那些肮脏的东西我不会去背负，你也放了吧！它们早就被我看得一文不值，最重要的东西莫过于人与人之间存在的情感，回家也是一样。 就像此刻的我静静的听着窗外的风声，悄悄地对着风说我内心的秘密······ ——选自杳子月 《散逸》 2011·9·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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