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梦想的国度（7）---沉默的羔羊 |
| 正文 | 文/方烟雨 我沉默，不代表我懦弱；我身体残疾，但不代表我的心灵不健全。 ————题引 1993年的秋季，雨水特别多，隔三差五，淅淅沥沥的总下个不停。 上晚自习时，教室又停电了，零散的蜡烛，如星星样，稀疏地在各摊书堆里摇曳着点点的光亮。自习时间，没有老师照看，同学们又正好趁着黑暗而吵吵闹闹的，这致使跳颤的刘涛根本无法静下心来读书，写字。他一会儿扯扯前排女同学的麻花辫子，惹得人家臭骂；一会儿转过背和后桌同学玩些无聊的小游戏，一刻都不得安宁样。刘涛看着全班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捣乱，除了同桌哥哥刘波外。 哥哥刘波，像是听不见身旁的人在吵闹，点着两支蜡烛在专心地做题。升初中都好几个月了，他从不和任何人聊天，说笑，吵闹，自从眼睛和脚受伤后，他越来越少言寡语，越来越孤寂沉默，上小学的最后两年，他是在家自学的，可成绩依然是名列前茅，上中学后，成绩一直不错，只是他太孤单，只有弟弟在陪着他。 萧条的季节，一场秋雨一场凉，季节的清冷，凭添了几分落寞与荒凉。 昏暗的灯光，让刘波看起字来很费力，尽管点了两支蜡烛，可是只有一只左眼的他，依然看不清那些豆大的字。看了一会儿后，左眼睛竟酸痛无比，恰好下课铃声响起了，他只好停下来，这会儿，弟弟正与人打得火热，他却怎么也无法融入进去，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起来。 窗外的雨倾盆而泄，像极了两年前的那个雨夜，有风，有雨，有寒冷，有凄凉，也有无情，就是那样一个雨夜，让刘波成了一个不正常的人，成了现在这个失魂落魄的失意人，母亲总说，只有读书才能出人投地，只有好好学习才能离开这个地方，远离这些岐视的目光，那么母亲这回会说话算话吗？下雨了，脚有些酸痛，刘波心也跟着酸起来，怪着母亲和三舅曾经的欺骗，也恨着那个死去的刘进，当年的固执竟害得了自己，尽管他也付出了无法挽回的代价，可是他毕竟算是解脱了，可自己呢，还要忍受多少世人异样的目光呢？有岐视，有同情，有些更是好奇，这让刘波的心里终日害怕走出去，害怕面对这些可怕的生人。 刘波点着蜡烛，托着腮，望着雨夜，想起了往事，心烦意乱间竟失了神。 “看，那个独眼龙，居然点两支蜡烛，生怕人家看不见他的狗眼珠儿哟。”上课铃刚响时，教室正安静，班里一个人高马大的同学在教室的后排，突然宏亮地传出这句话来，然后教室里一片哄笑声，非常刺耳。刘涛有些气愤，他低声回骂了那个嘲笑的同学，可是被那个同学恰巧听到，于是，他凶神恶煞着兴冲冲地抡起拳头朝他们走过来，看样子非要揍刘涛不可。 瘦小的刘涛，其实有些害怕，他看见那个蛮横的同学朝他们走来时，有些胆怯地打算溜之大吉，可还是放心不下哥哥，他拉着刘波的手说，“你快去告诉老师吧。”刘波并没有听从刘涛的安排而脱逃，又是这些笑话他的同学，没完没了的取笑，让他有些忍无可忍了，看来，这次不好好的教训下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他在那个同学快走近面前时，一下子爬到凳子上，拿起一本厚厚的词典，照着那个同学的头上就是砸了过去，那个同学猝不及防，一个趔趄竟摔倒了，而且头上被词典撞了一个大包，手肘也正好在挨过道的桌子上刮破了皮。这下可彻底惹恼了平日威风凛凛的同学，他从地上迅速爬了起来，也拿起旁边同学的一本厚书冲了过来，眼看一场大站即将开始，附近的同学们都主动躲开了来，刘波并不偎惧，他看着高个同学走近时，一把利用自己站得高的特性，拿起自己脚下旁边的凳子就朝他扔了过来，见没有摔中，便往他身上干脆直接扑了下来，这会儿又正好把同学给扑倒在地，然后刘波又朝着刘涛大吼一声，“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受到指示的刘涛，立马也跳上同学的脚上，兄弟两个，一个压着头，一个按住脚，把高高大大的同学给制服得不能动弹。 同学在身下被压得苦不堪言，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老实巴交的兄弟俩居然打起架来，这么狠，他不过也是想吓吓他们的，哪知这下可吃了大亏，又无能为力，只好苦苦哀求。而刘波并没有就此罢手，他一边坐在同学的肚子上，一边用一只手钳制住同学的手，一只手朝同学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你小子，还敢欺负我不？还骂我独眼龙不？”同学许是怕痛，许是知道了瘦弱的刘波与刘涛并不是善类，他把扇红的脸摇得跟个拔浪鼓似的，用最唯恐的声音求饶道：“好同学，我狗眼看人低，我错了，你们放过我吧。”刘涛听完同学的话，有些想笑，又有些心软，可是哥哥没有发话，他还是不敢乱表态。 “告诉你，老子绝不是沉默的羔羊，任人宰割的。还有放了你也可以，以后你得保证见着我们，叫大哥，还有你那些听你话的狗腿子，都要跟着你叫我大哥，要不然，下次让你的头见血，信不信？”刘波露出少见的凶狠，边朝同学发话，边朝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两下，又丢下狠话说，“还有，不许跟老师说，要是老师问起来，就说是你先惹的我们，你不对，听到没有。”刘波恶狠的语气，吓得同学快哭了起来，一劲儿地点头应诺着。 刘波放过了那个欺负他的同学，而且那个同学果真向老师承认了是自己先惹事，那以后，他见着刘波也总是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生怕刘波又打他，而且他还真带动了一部分人跟着他叫波哥了。 这一架之后，刘波在学校算是出了名，再也没有同学无辜瞧不起他，再也没有同学肆意嘲笑他，再也没有同学对着走路有点颠簸的刘波指手划脚，若看见他后，都会远远地躲避开来，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这个“大哥大”，会遭来一阵毒打。 而刘波，自从被那个挨打的同学缠上之后，彻底地把他当神一样的崇拜起来，有人帮他打饭，有人帮他提水，有人帮他洗衣服，还有人请他玩，这让一向孤单的刘波，突然“朋友”多了起来，而且有人围着他的感觉，很好，让他不再寂寞，不再沉默了。 这以后，刘波像是变了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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