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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爱情与世俗
正文

文/烟雨锁清秋

爱,不知所爱;悲,堪何所悲。

爱情,可能在偏见中成长;也可能在世俗里死亡。

——————-题记

(一)初冬刚入夜,皎洁的半弯弦月,向裹满紫露凝霜的大地洒着清冷的银辉光茫,静谧的村庄此刻沉寂得如死灰的囚牢,偶有一两家未熄的灯火还在黑暗里摇曳地执着,那夜色深处的温暖。

村头晒谷场边上,玉米秆,棉花秆,黄豆禾,还有一些稻草堆,都杂乱无章地堆砌成高矮不一的小山包。凝重而朦胧的月光下,远看那些山包草剁,就像一个个没有墓碑的坟墓,阴森森的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让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时,一束手电灯光照向草剁,晃了三下后,又熄灭,然后看见一团小烟火,便在小山包间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

“来了呀,天黑慢点啊。”

“嗯,你等久了吧?我妈絮叨了半天,才睡着呢。”

“没事,宝贝,没为难你吧。”

“没呢,白天想你了的。”

“我也想你了。”

说话的是军和玲,他们同学同村且同姓,按辈份排行,玲得叫军叔。但同窗九年后,他们竟莫名其妙地相恋了。

一会儿,草剁上传出粗重的喘气声与低沉的呻吟。

这样的夜,在这个冬天常发生。

(二)

“你个死丫头,今天不是和刘婶说好了,带你去看对像的?怎么还在睡啊?”近中午的时侯,玲子妈做完农活回来,又唠叨起还在睡懒觉的玲子。

“妈,我胃难受,老想吐,别吵我了,让我睡会儿。”玲子蒙着被子有气无力的回着。

“怎么会胃痛了?吃坏了?”玲子妈继续关切的询问。

“妈呀,都说了是想吐,不是胃痛,烦死了。”玲子不耐烦起来。

“啊?”玲子妈一脸疑惑的神情。

玲子妈是个精明的女人,没过几天,就证实了玲子怀孕的事实。

又是入夜,昏黄灯下,玲子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着玲子,要她交待出那个男人是谁?各种威逼利诱,各种软言细语都无济无事,玲子只吓得直哭,对于军,她缄口不提。

玲子爸闷着头抽了半天烟,对着守口如瓶的玲子火冒三丈,起身就是“啪”的一巴掌,把玲的嘴角都打出了血。玲子妈心疼女儿,拉了玲子爸一下,这可彻底惹怒了这个内向木讷的男人。顿时,拳脚相向,把玲子和她妈都打得鼻青脸肿,还边打边骂,玲子的不自爱,玲子妈的少教育。母女娘被打得抱头痛哭,嚎叫声惊醒了街坊四邻。

村里人从她们的哭声里,从玲子爸的骂咧声中大概都知道了她们家的丑事,也有劝慰的,也有看笑话的,也有猜测的。

军偷偷地站在人群的角落里,心疼地看着玲子脸上的血痕,眼里噙满泪水。

(三)

“军,我妈说要带我去打掉孩子,我怕。”草剁里的玲蜷缩在军的怀抱里。

“我们结婚吧,明天我就去和我妈说,然后去你家提亲。”军把玲搂得紧紧的。其实他知道这话只是安慰玲的,因为他已经暗示过父母了,父母的反应非常强烈,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悦服家人认可玲,还有不知道如何面对玲的父母及村里的族亲。

第二天,军向家人道出实情后,军玲两家至亲族人大动干戈,小村庄天翻地覆,丑闻一度闹得沸沸扬扬。

后来,玲被父母强迫着送去医院,军的父母把军软禁。

失去了孩子,又看不到军的玲,不知所措地整日以泪洗面,又加父母的责骂声不绝于耳,几近崩溃。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在临近春节的那个雪夜,不死心的军趁家人放松警惕时,偷跑出来带着玲准备私奔。玲的父母发现后,带着她们的一干族人一路追赶,直到把他们逼到了村后的小山上,村人才放弃。

年轻的恋人,为了他们至高无尚的爱情,冒着严寒在山上与村人僵持了一夜一天。

军的父母最终妥胁,跪倒在玲父母面前,求他们发慈悲,别为难两个孩子了。然后是玲的父亲,点头应允军父母的时侯,直往自己脸上抽大耳光,反复说着,丢了老祖宗的脸。

春节过后,军和玲只领了证,没办酒,因为玲的父亲坚决不肯嫁女儿,他说,不值得炫耀。

(四)

婚后七年,玲为军生一儿一女,但军和玲并没有想像中的幸福。

因为他们同姓结婚,在村里备受岐视,开始一两年,军在村里从来都不抬头走路。后来,干脆常年出外打工,不着家。所有的流言蜚语都由在家带孩子的玲承受,渐渐地,玲习惯了村人的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这样的日子,一过便是七年,玲快要被这种婚姻窒息而亡。

只是,没想到,当初拿生命维护的爱情,会在今天世俗的压迫下,变成如此不堪一击的婚姻。

村里最近来了个外乡弹棉絮的,比玲要大好几岁,是个单身汉,就歇在玲的娘家。

军不在家的日子,玲看惯了村人的热嘲冷讽,受惯了藐视白眼,心渐渐变得漠然与冰凉。然而,外乡人久违的热情让她受宠若惊,开朗的笑容渐渐明媚她深藏于心的阴霾。于是,她常和外乡人聊些家长里短的琐碎,聊些知冷知热的贴心话,许是太久没有得到温暖与关怀,外乡人很轻意地就走进了玲的心里。

外乡人在村里呆了半年,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他们的不同寻常,像当年没有看出来那个孩子的父亲是军一样。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外乡人离开村子的时侯,把玲也带走了。

后来,军回来照顾孩子时,在自家锁着抽屉里发现了玲的日记本。

2002年7月12日,军有四年没回家了,这个家让他颜面无存,我知道,他有多么怕面对村人,怕面对这些讽刺而冷漠的目光。也许,当初,我们真的是太年轻,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以为时间可以淡忘一切,但是没想到,我们将永远要在村人的鄙视下苟且偷生地活着,好累。

2003年4月3日,今天儿子在学校被别的小朋友骂了,他哭着说,妈妈,都怪你们,为什么要同姓呢,人家说我叫我爸,应该叫爷爷。

2003年6月15日,今天爸过生日,却和隔壁的王叔大打出手,因为王叔说他不要脸,我知道又是因为我。对不起,爸爸。

2003年11月11日,今天,我想我得走了,在这里,真的太累了,前方是什么,我管不了,我只知道我要找个借口离开,这个让人可怕的地方。对不起,孩子们。

军看完玲的日记,泪如泉涌,曾经轰烈的爱情,现在疲惫的婚姻,猝不及防的消失,连个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也许错在军,也许错在玲,也许错在世俗,也许错在爱情,也许错在根本就不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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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3 6:3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