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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麻神(小说)
正文

这几天,发生了件怪事,一年到头大门常开的“保你赢”麻将屋,已经连着三天大门紧闭了。几位麻友站在“保你赢”门前,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个说:“这麻神不会连睡三天吧?”那个说:“不会。麻神时刻离不开麻将,别说三天,一天,他都无法忍受。”还有一个说:”不会有什么事吧?”说着,他还跑到窗台下,头顶着玻璃,瞪着眼儿往里瞧。

几人正说着,只见一辆大卡车停在了眼前,车帮上贴有一行大字:添好搬家。从车上跳下几个小伙子,他们打开了“保你赢”大门,然后,走进去,抬得抬,搬得搬,把屋里的桌椅板凳及床铺、衣柜等生活用品全部搬到了车上,“保你赢”瞬间变成了一个空屋。

几个麻友望着一溜烟而去的车子,都疑惑不解:“哥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麻神换地方了?”“嗯,有可能!”

你还别说,这麻神还真换地方了。

这是一个新修的广场,由于是周末,这里聚居了不少的人们。有追逐打闹的孩子们,有谈情说爱的年轻人,还有眯着眼,享受秋日阳光的老人们。而在广场的背面,有一栋破烂不堪的简易楼。简易楼的墙面是灰色的,木质的窗子,漆皮脱落,露出了木头的本色。楼前的水泥地面坑坑洼洼,污水横流。推开底层一户人家的房门,屋里阴暗潮湿,散发出一股发霉的味道。空旷的屋子里摆着一张大床,床上一个人静静地躺着,他盖着被子,脸色黑青,微闭着双眼。此人,正是麻神陈秋波。

麻神陈秋波,那可是个名人。在方圆几十里,凡是喜欢打麻将的,一提起麻神都会竖起大拇指:神,真神也!女人们告诫自己喜欢玩麻将的丈夫“玩可以,不许变成麻神”。麻神到底是何许人也?这样令人羡慕,使人恐惧呢?

麻神陈秋波一生酷爱打麻将。他可以三天不吃饭,不可以一天不打麻将。用他的话说,麻将比亲爹娘还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要坐在家里,就会无精打采,瞌睡连天。只要往麻将馆里一坐,顿时,精神百倍,像换了个人似的。自从恋上麻将后,他简直到了如痴如迷的地步,整日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

老婆玉娟让他去买菜,他拿着钱从麻将馆门前过,腿就迈不开步了,像有磁力似的,把他吸了进去。一进去,坐在麻将桌上像定住了似的。然后,四平八稳地打开了麻将,早把买菜之事忘在了脑后。玉娟在家急得直跳脚,他却玩到半夜三更才回家。孩子小的时候,做饭还用煤火,家里眼看就剩下了几块蜂窝煤,玉娟让他快去买煤,他拿着钱,一拐弯,走进了麻将馆。等玉娟怒不可遏地找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为这,两口子整天吵架,也动过手。面对玉娟每次的劝说与哭闹,他总要说:“什么都可以戒,唯独麻将不行,你死了这条心吧!”随后,他便不吭不哈,抬起屁股走人,又来到了麻将馆。任凭玉娟在家里哭天喊地。

他走进麻将馆,找个空位儿坐下。等凑齐四个人就开始。只见他,嘴里叼着烟卷,歪着脑袋,双手按着麻将,在桌子上搓来搓去地,这叫洗牌。随后,便伸出鸡爪子一样的手指,麻利地摆牌、抓牌、打牌。他每揭起一张牌,嘴角一抿,两眼放光。他先把牌放平,用大拇指在上面压着,无名指和食指在下面用力地搓着,突然,眼里充满了失望,然后,看也不看牌一眼,往桌子上一扔,打了出去。

瞧他打牌这架势,和对麻将的情有独钟,应该是个驰骋麻场的常胜将军吧?其实不然,他经常是屡战屡败。那就金盆洗手吧?那不行。他说:“就是因为输,才激发了斗志,才有可能转败为胜。”就这样屡战屡输,还要屡输屡战。

直到有一天,他不光输掉了家里的钱、还输光了借来的钱后,被债主搬走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老婆一气之下抱着孩子离开了,他还若无其事地说:“走了好,走了省事。走了,我就自由了。”

鉴于他对麻将的这般挚爱,麻友们封他为“麻神”。受此殊荣,陈秋波“嘿嘿”干笑两声,一呲牙:“这也是我多年努力的结果。”

不可一世的麻神,为何来到了这里?说起来话就长了。

老婆孩子走后,房子空了,剩下他一个,他成了光杆司令。他的父母早已对他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地说:“活该,让他玩,看他还怎么玩?”

然而,陈秋波却不以为然,他望着空空如也的家,“嘿嘿”地笑了起来,大喊一声:好啊!“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是天助我也。

没过几天,空荡的房子里,摆了几张桌子,一些凳子。他在家开了个麻将屋,还取了个名字叫“保你赢”。空旷的屋里,顿时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麻友,“哗啦,哗啦”地洗牌声,“蹦,蹦”地出牌声。当然,他也参差其中。麻将馆就是他的家,他的家也是麻将馆。

他为自己的创意感到兴奋,常常从睡梦中笑醒。无不得意地认为自己是绝顶的聪明,即收了入场费,又玩了麻将,岂不是一举两得?没有人约束,没有后顾之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岂不是神仙过的日子!

自从开办了“保你赢”,陈秋波整天沉浸在烟雾弥漫之中,经常废寝忘食,通宵达旦,彻夜不眠。别的麻将屋都是午夜凌晨关门,而“保你赢”二十四小时营业。陈秋波累了,就在床上躺会儿,饿了,家里有什么,就随便垫点儿。他身子骨本来就单薄,这下,就更加骨瘦如柴了。几年下来,才四十几岁的他,佝偻着腰,铁青着脸,像吸食了大烟似的,还得了糖尿病。

有病后,他不听医嘱,还说:“什么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哪有那些讲究?”他依然我行我素,时而海吃海喝,时而饥肠辘辘。依然夜以继日的带病坚持“工作”,致使身体大受伤害。几年后,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乏力,腰疼,消化不良。他不得已才跑到医院去看病,其诊断结果是肾衰竭。

肾衰竭!他看着诊断证明,脑袋“轰”了一下,头发丝惊得立了起来,只感到胸口“蹦蹦”直跳。从医院出来,腿如灌铅似的沉重,心情极为痛苦。我怎么偏偏得了肾衰竭呢?这不是给我判了死刑吗?此时,医生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不奇怪,身体就像一部机器,光运转,不休息,不保养,得什么病都正常。他明白了,都是自己整天生活无规律,伤害了身体。身体反过来报复自己,这是自己作践自己。

自从他得了肾衰竭,平常都不太来往的兄弟姊妹,一听说,更像躲瘟神一样,离他远远的,还说他是活该倒霉,自找的。一周两次的透析,每次至少500元。对于一般人都无法承受,更何况他这个没有收入的人。

他不愧是麻神,左思右想后,他决定:卖掉房子,把钱用来治病。便租住到廉价的简易楼。

此时,陈秋波虽微闭着双眼,内心却波澜壮阔。当年,自己一意孤行,听不进父母及老婆苦口婆心的劝说,好赌成性。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这是上苍对自己的惩罚,自己也理应遭到这个报应。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只可惜,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唯独没有卖后悔药的。唉!还不如早点死了,也少受点罪,可是,自己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人可能死到临头,才真正体会到,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滋味。

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一片偌大的森林,高大的树木朝天而立,他在粗壮的树干中,穿来穿去,艰难的跋涉。前后左右都是树,他不知该往哪儿去?他想大声喊:玉娟,你在哪?快来救我!可就是喊不出声。

这时,一个仙女似的女人,从天而降,她面若桃花,长裙飘舞。她从宽大的袖筒里,伸出纤细的手指,拉着他的手向天上飞去……空中,白云朵朵,他在云中飘啊!飘啊!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他低头看到了那片郁郁葱葱的森林,粗大的树木都被他踩在了脚下。他哈哈大笑着,向前飞啊!飞啊!飞过了山,飞过了河,飞到了城市,他看见高楼大厦了,他看见飞机汽车了……仙女把他带到一个非常熟悉的房子里,他站定后,一转脸,仙女一阵风似的不见了。再一扭头,玉娟含情脉脉地站在了他面前。他欣喜若狂,玉娟!怎么还叫不出声。玉娟嫣然一笑说:“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睡觉去吧!”然后,一转身,低着头,羞答答地向卧室走去。

他欣喜若狂,急不可待地跟在玉娟身后,走进了卧室。突然,玉娟脸色突变,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不让你打麻将,你非要打,我的钱呢?钱呢?滚出去!”她旁边的女儿也被惊醒,吓得哇哇直哭。他不吭不哈,愣愣地站了会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玉娟在身后嚎啕大哭:“你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让我们怎么生活呀?呜呜!”

麻将馆里,烟雾缭绕,人满为患,叽叽喳喳,麻将的碰击声此起彼伏。他叼着烟卷,瞪着血红的眼珠。伸出右手:“老板,借一千块!”他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钱往麻将桌上一摔:“继续,我下注五十。我都不信我赚不回来了。”从天黑到天亮,一千块没了,输完了!他还不甘心,铁青着脸:“老板,再借一千!”

老板黑着脸“你都借五千了,再借,你拿什么还啊?”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我肯定还你!”

“如果还不了,怎么办?”老板说着,眼里冒出了淫光,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要不,拿你老婆来抵债?”

一听此话,他顿时火冒三丈“去你妈的!”伸出拳头,一拳把老板打翻在地,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晨曦中,上学的、上班的人们都行色匆匆。而他却铁青着脸,垂头丧气,输的一分不剩,还欠了外债,怎么去面对老婆和孩子?等他磨磨唧唧来到家门口时,见几个人出出进进地从他家往外搬东西。他上前拽住:

“你们干什么?”

“麻将馆老板让搬的,说你欠了他的钱。”听后,他垂着头,无力地松开了手。

他脚步沉重地走进了家门,本来就不富裕的家,现在,显得更加凄惨。电视被抱走了,音响被拿走了,连自行车都被推走了。凡是值点钱的,都被拿走了。偌大的房子里就剩下一张大床,一个衣柜。玉娟抱着女儿,坐在床上抽泣着。

望着空空如也,家徒四壁的房屋,他愣愣地站着,束手无策,而后,低垂着头蹲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头……

突然,玉娟放下女儿,来到衣柜前,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装进一个箱子里,然后,提着箱子,抱着女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他在后面追着喊:“玉娟!”怎么,还是喊不出声。

走就走了,还是继续打我的麻将吧!一回到麻将桌上,他就像打了鸡血,精神抖擞。正在这时,电话响了,一看,是哥哥来的。哥哥在电话里说:“老妈病危,赶紧来医院一趟。”他却说:“让老妈等会儿,我这儿还没结束呢。”等他打完麻将,来到医院时,老妈已经咽气了。哥哥和姐姐把他堵到门口:你气死了老妈,气病了老爸,你还来做什么?滚!等老爸去世时,哥哥、姐姐干脆就没告诉他……

忽然,他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了,有一双手使劲掐着他的脖子,窗外乌云滚滚,一道闪电从眼前划过,闪光中,他看到父母伸着双手,嘴里大叫着:你这个孽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他泪流满面的喘着粗气,挣扎着……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他猛一用劲,睁开了双眼,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他从梦中醒了过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陈秋波扭头一看,一道亮光从门外射进,屋里顿时明亮起来。亮光中,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四十多岁,微胖,黑黑的,方脸,大眼,厚嘴唇。女人向前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她仰头环顾四周,墙壁与房顶黑黜黜的,又低头四处看看,除了一张大床,一个饭桌,一把椅子,两个方凳外,一无所有,她叹了口气,内心顿时酸楚不已,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而后,径直来到了床前。

陈秋波瞪着眼睛,紧紧盯着来人,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仿佛在那儿见过,等她走到床前,他才吃惊地说:“啊!玉娟,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说着,玉娟搬过一个方凳,坐在了床前。望着眼前这个一头白发,满脸沧桑,瘦弱不堪,奄奄一息的男人,她心如刀割,老了,十几年没见,都快认不出来了。

“玉娟,谢谢你来看我!”陈秋波停顿了一下,又红着眼圈说:“玉娟,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女儿!”说完,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你不要再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玉娟哽咽按着他的身子,示意他躺下。然后,两人便沉默了。玉娟坐在那儿,感到了尴尬,也感到了陌生,已经陌生到了无话可说,唉!毕竟过去了十几年。过了会儿,玉娟站起身,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到桌子上说:“这一万块,你先拿去看病,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玉娟,你不要这样,你把钱拿走。是我亏欠你们母女的太多……你也不用来管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我自己做的孽,就让我自己承受吧!”陈秋波说着,把头拧向了一边。

玉娟则含着眼泪说:“你不要这样,女儿需要你……”说着,她捂着脸,转身走出了房门。

玉娟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眼角还挂着泪水。她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一对年轻的男女,两人亲切相拥,含情脉脉,这情景,多么像二十年前的陈秋波和自己啊……

二十年前,温柔的玉娟认识了风流倜傥的陈秋波。当时,玉娟25岁,陈秋波32岁。陈秋波因和前妻感情不和离异。由于两人情投意合,男欢女爱,很快坠入了情网,不久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三年后,他们的女儿出生了。

陈秋波当时是一名企业工人,玉娟则做点小生意。由于企业的效益不好,悠闲中,陈秋波学会了玩麻将。当玉娟阻止他时,他说:“我只是娱乐,不玩真格的。”玉娟相信了他。

随着麻将馆如雨后春笋般崛出之后,陈秋波便经常光顾麻将馆,从娱乐变成了赌博。刚开始,只是小玩一下。面对玉娟苦口婆心的劝说,他还振振有词:“没有输赢,哪能有刺激?放心,我知道深浅。”玉娟又相信了他,相信他有自制能力。

谁知,整天沉迷于麻将馆,赌瘾越来越大,开始,只是业余时间玩,后来,干脆经常不上班去玩,其结果是被单位除了名。玉娟得知后,流着眼泪骂他败家子。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发愁没有了工作,没有了收入,生活怎么办?可他却不以为然的说:“慌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看他如此的胸有成竹,玉娟暂且放下心来。

可是,过了一天,又一天,他非但没去找工作,还经常偷偷地拿着家里的钱去打麻将。这样,玉娟怎能受得了,她气得火冒三丈:“这就是你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吗?一个大男人,不但不去挣钱,还拿家里的生活费去玩,你怎么好意思?”

见老婆这样说,陈秋波不急不恼,也不害臊,竟然厚着脸皮说:“没有赌资,我怎么才能赢?”

见自己男人变得这么无赖,这么的无可救药,玉娟伤透了心,便不再相信陈秋波。她把生活费藏起来。但,不管藏到什么地方,陈秋波都能把它找出来。玉娟实在没办法了,去向婆婆公公求救。

陈秋波的父母一听,这还了得?他们连夜把儿子叫到跟前:“儿子,打麻将玩输赢,那是个无底洞,有多少钱都不够。还是去找个工作,有个固定的收入,日子才能安稳。”

陈秋波心不在焉地坐在那儿,不耐烦地说:“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心想:罗里吧嗦的,耽误我打牌。真烦人!

老两口见儿子这样,含泪走了出去。陈秋波谁的话都听不进,成了个油盐不进的人。

那次,赌博借钱,被麻将馆老板搬走了家里的值钱东西,玉娟彻底绝望了,一气之下,抱着孩子离开了陈秋波。

玉娟本想离开一段,给陈秋波一个警示,让他离开麻将。然而,他并无悔改之意,还在家开了个麻将屋。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打麻将,赌博,成了他的生活全部。

玉娟离开后,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生活,十几年来,为了生存,她什么活都干过,做保姆,摆地摊,擦皮鞋,什么苦都吃过,就是没找过男人。她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打拼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她有了自己的小饭店,吃喝不愁,并有一定的积蓄。可一直孑然一身。当她听说陈秋波得了肾衰竭,为看病,变卖了房子时,内心还是比较难过的。决定先去看看,经多方打听,她终于找到了这里。

没想到,陈秋波处境这样凄惨,让她揪心。回到家后,她心绪一直无法平静。做什么都心不在焉。那天晚上,她失眠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那个曾经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那个十几年来,对自己亲生女儿从未尽过义务的人,现在,却是那样的孤立无助,那样的可怜兮兮,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身边连个端水的人都没有。怎么办?陈秋波那求生的眼神一直在眼前晃动。虽然自己和他没有关系,但他毕竟是女儿的父亲,既然爱女儿,就要爱她的父亲。

几天后,玉娟领来了一个十六七的姑娘,这个姑娘个子高挑,眉眼长得特别像陈秋波。一进门,她就对那个女孩说:“这是你爸爸。”

“爸爸!”女儿清脆的叫声,使陈秋波泪如泉涌,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可自己却没尽过义务,他嘴唇哆嗦着,紧紧拉着女儿的手,点着头:“爸爸对不起你!”

玉娟却站在旁边说:“你安心养病,以后,我和女儿一起照顾你。”

“不,我不能连累你们!”陈秋波语气很坚定地说。

玉娟笑笑,“好了,再不要这样说,为了女儿,你要好好活着,她离不开你!”

“好吧!为了女儿,我要好好的活着。”陈秋波表情严肃,他紧握着拳头说。而后,他看着女儿和玉娟说:“如果我死了,你们也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你胡说什么呀?”玉娟拿眼瞪着陈秋波。继而,她又说:“你还欠我们的,哪那么容易让你死?”

说完,她一手握着陈秋波的手,一手拉过女儿的手,然后,把三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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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5 14:5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