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小女孩儿（小说） |
| 正文 | 小女孩儿（小说） 文/枫叶 84路公交车缓缓驶来，一对年轻夫妇登上车，女孩儿挺着个大肚子。男孩儿从黑色手包儿里往出掏零钱，他拿着两元纸币塞进投币箱里。身后紧跟着挤进一位二十岁左右染了耗子皮色儿头发的小伙子，他眼疾手快，迅速猫腰在年轻人脚下捡起几张纸币，抽出一张塞进了投币箱，而另一些则迅疾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他的脸上立时盈满了得意的笑。可不是，他无意间捡到了钱，尽管只有少之又少的八九元纸钱，除了投币一元、白坐了一回公交车外，兜儿里还赚了六七元的外捞儿。 车里早已挤满了人。紧挨着门口坐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什么都看得真真的。忽然站起身，她想把座位让给刚上车挺着大肚皮的这个孕妇。 年轻夫妇一齐仰着脸，笑灿灿地朝着小女孩儿感激地点点头，“谢了！小妹妹。” 小姑娘也十分礼貌的点了点头，“不谢。姐，你快坐吧！别摔着。”边说边搀扶那个孕妇要座上自己刚刚腾出的空位子。 说时迟那时快，猫腰捡钱的那个“耗子皮”许是真的数耗子的，他“噌”地一下从孕妇身后窜过来，一屁股沉沉的扎在小女孩儿腾出的空位子里。 小女孩儿一见还是刚才捡年轻人钱的那个恶心的“耗子皮”，气就不打一处来。火忽地撞了脑门，厉声喝道，“你咋这么不要脸。这是我给这个姐姐刚刚腾的地儿，你咋坐了？你起来！” 那小伙子纹丝未动，一手抱着膀儿，一手托着腮，时不时的摩挲几把下巴上那稀了巴登的几根小黑胡子，脸上依然流溢变本加厉得意的笑。他使劲睁大了一下闪着凶光的眼睛，一脸的严肃；当感觉周围气氛不大对头，仿佛有无数冰冷的寒光向他袭来，便转瞬又微微眯起了眼，从嘴角泻出傲慢、轻蔑、不以为然的怪笑。他摇了摇头，不肯起来。 小女孩儿急了，伸手来拽男孩儿的胳膊，“你给我起来！” 小伙子还是不起来，还是在那嬉皮笑脸的哧哧怪笑。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小伙子听见了就象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屁股依然牢牢地黏在座位里不肯站起来。 小女孩忍无可忍，用手一边往起拽着男孩儿，一边瞅了眼刚上车来的年轻人便冲着大伙儿揭开了男孩儿的伤疤，“你方才上车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一些零钱，让他，”她忽地用另一只手指向男孩儿，“都让他猫腰捡起来了。我以为他会给你，不成想他反倒拿着捡你的钱给他自己投了币，剩下的都揣进了他的腰包。咋还有这样不知羞臊的人呢？！你们大家伙看看，都看看，这个姐姐是个孕妇，我刚站起来想把座位让给她，他却钻过来一屁股坐在那儿不起来了。无赖一个这不是嘛！” “就是，什么玩意儿呢！” “他妈咋能生出这么个孩子呢？” “可不，真他妈没教养。” “人家给孕妇让出个座儿，他却黏在那里不起来，还能笑出口，没羞没臊，好像压根儿就没长害臊的肉。” “……” 大家伙儿七嘴八舌，“耗子皮”实在受不了了，腾地从座位上弹起。他虎目圆睁，恶狠狠地咬着牙，恨不能把小姑娘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吞了。他边往门口走，边用手指着小女孩儿威胁道，“你等着。” 小女孩儿噗嗤儿一声笑了，“呵呵，好啊！我等着。” 过了两站地，“耗子皮”见多事的小女孩儿和那对年轻夫妇慢慢下了车，他尾随其后也跟着下了车。 小女孩儿用眼角的余光早已经把“耗子皮”的一举一动牢牢地揽握眼底，静观其变。她知道“耗子皮”不一定也巧了在这一站下车吧？可他偏偏就在这一站下了车。而且他先她们早早就站在了门口，可他并不急于先下车，而是非得等着她们几个下了车后他才相跟着下了车。很明显，“耗子皮”是冲着小女孩儿来的。“你等着……”“耗子皮”在车上用手指着自己的画面又在小女孩儿眼前晃悠了几晃，想到这她笑了。心里回道，“好小子，我早等着了！” “耗子皮”的确是冲着小女孩儿来的。自她多事的那一刻起，他恨死了她。恨得牙根都痒痒。他恨不能那时就窜上去给她来个满脸花，叫她长点记性，看以后她还多管闲事不？只是车里人多不说，见那气氛、架势，于自己多有不利，遂收敛了愤怒的拳头，准备待小女孩儿下车后再收拾她也不迟。焦急的他终于等到小女孩儿下了车，他便急急地跟了下来。他见小女孩并不在意自己，像是没有看见他下了车似的。他恼羞成怒，大步流星窜过来挡在了小女孩儿的前面，眯着一对色眯眯的眼，又一阵怪笑、坏笑、淫笑。并用手指着那对年轻的夫妇，“没你们俩什么事儿，走开。” 年轻人拽着怀孕妻子的胳膊刚要走，挺着大肚子的媳妇往后甩了一下胳膊，欲挣脱，可是怕事的老公硬生生把个“大肚皮”拽走了。“大肚皮”拖拖捞捞边跟着老公走着，边回头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儿，心中充满了自责、悔恨、焦虑与愧疚。 “耗子皮”皮笑肉不笑地左右打量着小女孩儿，阴阳怪气道，“呵呵，小丫头片子，你有种。今儿不教训教训你，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更不知道你马大爷我有三只眼。” 小女孩儿一点都不惊慌，看着“耗子皮”得意忘形的摸样，她忍不住笑了，“呵呵，别废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有种撒马过来。”她朝“耗子皮”勾了勾手，挑战了“耗子皮”。 “耶？！”“耗子皮”似乎愣怔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忽然被小女孩的样子气乐了，“我本不想走你，因为你是个女孩子家。老话儿说的好，‘好男不跟女斗’，可你忒不知好歹了。今儿我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我是谁？” 随着话音未落，“耗子皮”“噌”地窜到小女孩儿近前抡起了木桩子似的右胳膊狠命砸来。 小女孩儿右侧身，出两手往外格挡其大小臂，顺势左转身，她右大腿在“耗子皮”身前，即用自己的大腿牢牢靠住其大腿，猫腰的同时，左手搂抱其右小腿，己右手迅速从其两腿间插到其前搂死其小腿脚踝骨处，肩右顶，两手左扳拉。 “耗子皮”始料不及瞬间倒底，弄了个狗吃屎。 “耗子皮”右边的脸没了一块皮，殷红的血流了出来，疼的他顾不得、也早忘了男人的尊严，坐在地上嗷嗷直叫唤。嘴里还疑惑地问着小女孩儿，“你，你你，你练过？你会武术？你这是什么套路？” “呵呵，”小女孩儿挑逗似的朝他挤眉弄眼，“小美人儿巧折将军腿！”她一摩搭眼睛，“咋？还想见识见识姑奶奶的功夫？” “不了不了！”“耗子皮”连连告饶。“求姑奶奶放了我吧！” 这时候围过来看热闹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在得知“耗子皮”惹事，欲报复不成，反被见义勇为的小姑娘打成了这副模样，都拍手叫好，觉得解气、过瘾。人们面对坐在地上求饶的“耗子皮”，投以鄙视的目光，有的朝他吐唾沫，有的谩骂，有的嘻嘻哈哈…… 小女孩儿见“耗子皮”连连告饶，又觉得他此刻着实露有几分可怜，就涌上了些许恻隐之心，伸手想把他拉起来，放他走算了，免得让大伙儿看笑话。 不料想“耗子皮”伸出左手在抓住小女孩儿细皮嫩肉的右小手的一瞬间，心中邪念之火顿然。在他刚要站起之时，本想小女孩儿这个时候肯定也松了左手，故猛然前近身，欲插右手于小女孩儿两腿间（意在，一是把小女孩掀翻在地，打她一顿，要回男人的面子；二是羞辱小女孩儿一番，为自己出出恶气）。 小女孩儿早有防备，看似欲松手然手未脱，见“耗子皮”右肩膀欲动，知道他肯定近身不轨，于是快速反映，左手抓牢其左手上扬，左拧身，左腿后撤部，右腿前弓，上右小臂下压其小臂，“耗子皮”疼痛难忍，再一次趴在地上，又弄了个“狗吃屎”。这回左脸又没了一块皮。 这回“耗子皮”可丢人不浅。他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惹得的看官哄然大笑。 “耗子皮”把脸——不，把头紧紧贴在地皮上，嘴里哼哼唧唧老半天，忽然，又坐了起来，掏出手机，“我报110！” “耗子皮”坐在地上摁了老半天手机，也不见警察来。 这时候在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我打了110了！一会儿警察就到。” “耗子皮”仰头瞅着人群循声望去……这时远处真的有警笛声传来，他忽然站起身，连身上的土都来不及弹一下，就慌里慌张的跑了。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 小女孩儿望着“耗子皮”跑去的地方，那也正是那个年轻男人拽着“大肚皮”离去的方向……她不由得感叹，更多的是担心起了那个“大肚皮”…… 2013.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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