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再见,时光 |
正文 | 所谓记忆,就是想起那些凌乱到干裂的时光。或存有爱情,或存有伤痕。时间能让一切都恢复原形。我终于知道,当一个人看着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是在思念。她在遗忘。遗忘颠倒的细碎时光。 一、锦瑟华年 他说,蓝依,在这里等我。然后消失在北风呼啸的小巷尽头。凛冽的寒风像一张巨大的网,吹过来。她转过身,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风铃。有清脆而纷乱的声音传出。透过剧烈摇晃的风铃,眺望东方隐现的大圆饼,微弱的光晕射向四方,长久的直视使眼睛开始疼痛,眼角有泪流下来。这是一种快意极致的挑战。蓝依,蓝依。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她重重的闭上眼睛,再轻轻地睁开,有许多少年的影像在眼前闪烁,重叠。只有一个声音,柔柔的传到心理面,蓝依,蓝依。快乐如此单纯。她对少年说,城,抱着我。然后在冷硬的小巷里,少年解开大衣的纽扣,将女孩满满的塞到他温热的胸膛。他的身上有清冽的干净的味道。年轻的身体传来强有力的心跳。青春一般热烈。 在课堂上,她喜欢看小说。十六岁喜欢上杜拉斯的《情人》,那个戴着男士礼帽的女子,邂逅的上海男人,,,沉沦在情欲里无法自拔。。。有时候看看看着就会睡着。记得有一次,学校举行大合唱,每个班级都自选歌曲。那段时间,老师利用放学的时间在阶梯教室里排练,同学们穿着蓝白校服。站成方队。中间高高的圆形台子上,老师拿着指挥棒,没有节奏的挥舞。圆滚滚的身体像鼓胀的气球,隐藏着随时爆破的危险。一遍遍的练习,嗓子终于沙哑,他说,今天必须排好。接着就是如同噪音一般干凅破碎的声线。老师气愤的站在台子上训斥,分辩。突然他看到蓝依,那个沉默寡言眼睛明亮的少女,她闭着眼睛睡觉。神情慵懒。他有一种被嘲讽的感觉,内心有一股气流无法释放。他大声的喊,蓝依,出列。肥厚的嘴唇不停地翻动,厚厚的眼镜后面,眼睛像一条丝线,掩藏了精明的光。蓝依突然的就笑出声来,不可遏止。突兀的声音在空阔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安静。有种清水滴石满地溅的错觉。她说,我觉得好笑,就笑了。同学们都像一个个沉默的提线木偶,平时的尖锐锋芒像遇到极光般消失殆尽。她听到愤怒的回声。只是沉默。用一双澄澈却嘲弄的眼睛看着他。她讨厌极了这个男人,厌恶喊他老师。他的呼吸变得有力的粗重,教室里回荡着激烈的气流。长久的沉默之后,他无可奈何。其他同学回家,蓝依留下来打扫卫生,打扫不完不许回家。临走的时候,他在厚厚的眼镜后面露出恶劣的光芒。 空阔的阶梯教室一下子失去了声音,像巨大的洞穴。她爬上窗台,看着窗外迎风摇曳的树枝,它长出了嫩绿的叶子,开出粉白的花瓣。树下有一个俊朗的少年,他喊,蓝依,蓝依,跳下来。我接着你。有细碎的花瓣飘落在他的发上。她跳下去,快乐的笑声遗留在风里。她爬在他身上,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心里所有的阴霾随风而散。青涩而笨拙的吻席卷而来。 回家的时候,她伏在少年瘦削的背上,潮湿的汗水味夹杂清冽的风,涌在鼻尖。有叫做温馨的感觉在蔓延。突然的就想听歌。少年说,我唱给你听。 走过多少路口—听过多少叹息—我认真着你的不知所措 ———————————————————————— 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该往哪儿走—— 我不够宽阔的臂膀也会是你的温暖怀抱—————— 寂静的黑暗里,伴着温暖的声音。她陷入睡眠。少年轻轻的唤,蓝依,蓝依。小心翼翼的牵起嘴角。女孩柔软的身体就伏在他的背上,温热的呼吸吹在脖颈,微微痒痒。长长的辫子掉下来,搭在他的胸前,有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弥漫。。。 二、庄生梦蝶 从很久以前她就在做一个梦。潮湿阴暗的绵长洞穴。她光着脚奔跑,身后是看不清长相的高大男子,他有长长的指甲,伸张成一个聚拢的姿势,指尖有鲜红的血滴淌下来,在寂静的黑暗里,碎裂在泥土里。足音,呼吸一切的声响显得异常诡异。她的心里有巨大的恐惧。庄生梦蝶。为何她梦的是这样一副诡异的画卷。十六岁的蓝依不知分辨。 三、娱乐激情 二十一岁的城。成长为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有一双明亮忧郁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的时候,掩住内心的所有思绪。有种落拓不羁的颓废感。他有一方独有的天地,只留给蓝依。高中毕业,他考到北京的一所大学,小镇里的人都为他骄傲。而蓝依,考到省内的一家职校。她从来都是为所欲为,只按自己的想法。 临行的晚上。蓝依说,城,我感觉我们在渐行渐远。或许你可以重新思量这种关系。他说,蓝依,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不放弃。他说,我爱你。蓝依的眼睛平静的像一湖春水,没有说一句话,沉默的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奔跑,长长的辫子被风吹散,墨发飞扬。他只觉得心似乎被紧紧握住,冰凉的,温柔的。蓝依停在一家叫“雨飘”的小旅馆前。 这是小镇唯一的旅馆。据说,它有一段疼痛的历史。在他小时候,这里经常出没一个女子。她很美。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的,潮湿的。仿佛随时会掉下眼泪。她喜欢穿细长的镶水钻的高跟鞋,装饰的很华丽。但从来不化妆。走路的姿势像风中摇曳的花朵。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她是天使的模样。只是后来,她死了。小镇上的人对她绝口不提。她仿佛烟花一般消失无影。 蓝依的脸上有坚硬漠然的神情。她轻轻地爬上苍老的木楼梯。陈旧的木头发出沉重寂寞的声音。有灰尘飞起来。他们欢快的涌向新鲜的气息。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肺、胆、心脏似乎要呼之欲出。他痛苦的弯下身。恍惚中他听见她说,城,城,你看,她就是死在这里的。蓝依的声音失去了感情。她坐在旅馆房间的单人床边的地上。窗外有清冷的月光照进来,有风拍打玻璃的声音。她突然脆弱的像个婴孩。眼眶里似乎凝聚了眼泪。眼睑下的那颗小小的痣,颜色变得清晰。她伸出手,抚摸床角干凅的血渍,嘴角温柔的倾斜,她的眼泪流下来,迎着月亮冷硬的光华。她细细的打量自己的手指,苍白的,僵硬的,寂寞的,固定成一个姿势。长久的凌立在空气中。眼泪是温柔倾泻的雨点,逐渐泛滥成灾。他唤她,蓝依,蓝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他的心里全是焦急的疼痛。 抱我,城,抱我。她的声音轻微的像鸿雁的羽毛。风一吹,就能消失。他紧紧地抱着她。她说,城,请把我高高的举起来。丢开,再接住。在不断飞跃的过程中,发出放肆的笑。她说,城,这样我感觉安全。任何事都随心所愿。这是我的快乐所在。她要求他放她下来。然后踢掉鞋子,站在房间的单人床上,高高的仰起头。脱掉裹在身体上的裙子,露出红色的肚兜。上面有金色的丝线绣成一朵圣洁的花。没有叶子。长在红色的帷幕上,是诡异的美。只是那红,灼伤了他的眼。她说,城,过来,过来。她拿起他的手,放在她饱满的胸上。他听见自己钝重的呼吸,窘迫的红了脸。手指微微颤抖。他说,蓝依,你真美好。丝缎一样光滑的肌肤,纯白的像花瓣一样盛开。她想,只是一次蜕变的过程。泛滥的激情和身体深处的疼痛,她终于明白,她一无所有。激情退却的瞬间,她的眼泪像碎裂的冰渣,侵入到微微发出霉味的枕头里。 城说,蓝依,我会对你好的。我爱你,从小。一辈子。(文:蓝。墨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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