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时光的背影 |
正文 | 时光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东西。寒暑易节,四季交替,每一天日出日落,每一次花谢花开,生命在轮回中消亡或者重生,历史在昼夜更替中流淌或者沉淀,没有人可以改变这种自然的法则。 昨天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童年的游戏里,挥手之间却已到了不惑之年。不知不觉中头顶有了白发,眼角有了尾纹,仿佛昨天还在咿呀学语的女儿,今天已经蹿到了我的肩头…… 春日的阳光穿过阳台的玻璃斜照在母亲瘦削的脸上,她坐在客厅的门边,嘴角残留着咬断的线头,上下挥动的彩线工整地落在手中的鞋垫上,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眼前的这一幕,仿佛离我很近又很远。在三十多前的这个季节,斜靠在堂屋门口的是外婆,她穿着黑色的襟褂,嘴里衔着细细地麻丝,手中来回搓动着陀螺,旁边挂着是一股浓密的麻丝。如今,她离开我们已经很久了。我猛然间发觉,母亲不再年轻了,已经从一个少妇变成了一位年逾六旬的老人。 从农村来到这座城市,不知不觉中已有20年的光景了。在我的眼里,不论是过去的农家小院还是现在的楼房,母亲总是把屋子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唯一与年轻时不同的是每一次见到我们,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我知道,这几年来,母亲一直孤独地守在这间房屋里,在寂寞中打发着时光。在三年前,至少还有两个孙女陪伴在她身边。尽管她们是那么淘气,那么不让她省心,但她还是精心呵护和照料着她们。从襁褓之婴,到爬行坐立,从蹒跚学步,到满地撒野,时光在忙碌和纵容中悠然而去。等到了她们上学的年龄,母亲便不能天天看到她们的身影了。每一个假日,她都会询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吃饭,也总是念叨着这些天孩子胖了还是瘦了?她做了女儿最爱吃的红烧鲤鱼和孜然炒肉……其实母亲是不喜欢这些味道的。自从上次病了以后,她就不再吃荤了。可是每逢节假日,她还是会买上各种荤素菜品,给我们准备好丰盛的晚饭,等待我们回家团聚。 那一次回家,母亲看到我鞋里有些潮湿的鞋垫后,便开始收罗布条,给我缝制鞋垫。母亲的视力不是很好,自从前几年做完白内障手术以后,看东西总是有些模糊不清。我曾经极力反对她做这些针线活,但是每次我们离开之后,她还是一双又一双的缝个不停。从此以后,家里的鞋柜就多了几副精致的鞋垫。 小时候,不论是夏天是冬天,我穿的都是母亲亲手缝做的鞋子。一年四季,除了冬天之外,母亲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忙乎农活的。当时父亲在外工作,家里的四亩多地都是母亲一个人在打理。除了春种和秋收时能够得到父亲有限的帮助以外,大部分的活计就落在母亲一个人肩上。也只有在冬闲的时候,村子里岁数差不多大的妇女们就会凑在一起,剪鞋样、粘底、缝帮、纳鞋,为儿女们赶制鞋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岁月平添了她额头的皱纹,但她的手艺却一点也没有失色。她钩织的坐垫、缝纳的鞋垫甚至烹制的菜肴,总是惹得左邻右舍羡慕不已。离开故乡这么久了,每逢老家来人,总是会念叨说自从我们搬走以后,就再也没有吃到像母亲那般可口的饭菜了。母亲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你们想吃就来,我给你们做。这使我想起了儿时在故乡的往事。那时候,每逢村里人婚丧嫁娶或是修房盖屋都是要互相帮忙的。几十个人的饭菜都要靠几个能干妇女们来做,母亲便是村里不二的人选。在那个年代,除了正席之外,能够吃上几碗飘着肉香的臊子面就算是美食了。几十斤面粉都是要经过她们的手糅合、撑拉、下锅后,浇上飘着浓香的大肉臊子摆上饭桌的。在那个柴火和煤油灯当家的年代,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时光荏苒,带走了母亲青春的容颜,却带不走她无私的爱和浓浓的情。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今夜的灯光下,守候在窗前的依旧是母亲单薄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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