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不屑你的不屑 |
正文 | NO·1 昨天晚自习的时候,清昱同学递给我一本书,《单人床上的忏悔》。 我看到它的时候像看到我失散多年的儿子——把它借出去几个春秋后居然回来了。一翻开里面全是作者叶先生的写真,文字配图片。这年头有点儿名气的作家都喜欢抛照片,那让我这样没名气长相又不够尖锐抢眼的文字者情何以堪? 坐在我旁边的禧宝是个在聒噪与严肃之间徘徊的人。复习的时候比造原子弹还专注,只是专注一会就开始聒噪。 “哎呀!包蛋(她对我的爱称)你不听话。” “............(哪有?)” “哎呀!包蛋,我好久没收拾你了。” “............(我哪又得罪你了?)” “包蛋,你烦不烦啊!” “............(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哎呀!包蛋你别装逼了。” ............. 在她抽了十几分钟的疯后,我才开始用跟正常人谈话的语气跟她交谈,我问她你抽这么久累不累啊,要我给你倒杯水吗?她说用不着,可乐就行。我说你怎么这么喜欢烦我为什么不找别人烦去,她说,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被她不停地烦却从不生气的人。末尾还加了句,这点很难的,正常人都会发火。这到底是夸我好欺负还是间接说我非正常人?让我情何以堪。何以堪? NO· 2 今天期末考试。考室要被两个年级用,所以交叉考,也就是初一先考,之后初二再考,用同一组考室。所以前三个小时内,我们还可以在宿舍里嚣张一会儿。其他同志都两个一组的窝在床上,聊天吃东西听音乐补觉。而我就趴在桌上像个拼死拼活挣钱养家的小作家,认真的码字,发奋and图强。 过了一会儿杨老师就来看望我们。他是个很随和的人,见识广,和我们很聊得来。于是我有些勇敢,又有点贱贱地把我的文给他看。他拿着翻阅了一会儿,不时还笑出声来,然后他说写得很不错,很有思想,他们班也有一个孩子爱写字,只是语言更偏向于华美优雅,而我的更容易让人接受且富有哲理。我告诉他我以后想写书,他说好啊,到时候一定要亲自送他一本。 晚自习时,峻源同学拿了我的文看,看完过后我对他说你一个月看不到我的文了,要记得想它啊,还有,下学期我可能很少碰“笔”了,你要做好没有精神慰藉的准备。他那对眼珠子立马放大,“为什么?”我笑,没说为什么。但是我知道,时间再少,功课再多,老师再霸道,学校再可恶,我也不会放弃执笔。 因为我还年轻哪,还相信梦想啊,还知道有个东西叫信念啊。 小X对我说,你的文字在长大,但不管长多大多成熟唯一不变的就是字里行间清新鲜活的希望,有希望比什么都好。她送了我一张卡片,说了几句窝心的话,让我感到十分温暖的一句:我永远是你的倾听者。我总是对别人不厌其烦的讲着自己的故事,我想我上辈子一个是个周游列国的大说客,现在待在学校做一个只会听课写题考试为祖国的未来发愤图强的文青简直是浪费人才。我总是讲我自己怎样怎样,我想怎样怎样,我要怎样怎样,极少去关注别人怎样怎样,在我自以为是狂妄嚣张的时候总有人肯安安静静地坐着看我自以为是狂妄嚣张,这点就够了,人是要知足的,特别是小孩。 NO·3 杨老师再一次造访的时候给我们讲了他的“驯兽史”。 “那是学校第一届学生,也是最难教的一批学生呢。我教的那个班有28个学生,中途被开除或被勒令退学的有20个,六个留级,只有两个毕业。” “比起那些孩子,你们简直太听话了,只有那么听话了。那个班的女生特别开放,有次我去女生寝室查寝,一开门,一女生穿着裤衩大大咧咧躺床上,见我来了连个反应都没有。一层楼总有人裸奔,我去了都得让道:你们继续,继续。” “有个生活老师特别可怜,当时因为她去政教处扣了我们班的学分,然后回来就被那群女生扒光了衣服,用皮带捆住手,然后暴打了一顿。之后那个老师就辞职了。” “上数学课做试卷,每组挨着传试卷,传到后来试卷就不见了。那些学生把试卷折成纸飞机,或者揉成一团练投篮。” “有次一个女生因为心情不好,回宿舍把饮水机当出气筒砸了,然后生活老师让她赔,两百多块钱一个,她说那简单,给她爸打了个电话,第二天就派人批发了一车子的饮水机来学校。那些生活老师都去抢,比抢盐还激烈。” “那些女生个个都能翻墙,身手敏捷的很。又一次,一伙女生去吃饭,其中一个无意间听到了对面桌上有人说自己坏话,然后她嗖的一下站起来,冲上去爽快地给了那个人一耳光。被打的那个人还以为自己碰见了孙二娘。” “唉,这都只是冰山一角,算很健康的了。” “那时候不叫教书,叫驯兽。”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野兽,狂妄自由,现在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只野兽,困在象牙塔里的野兽,日复一日地在塔里兜圈子,作无谓的困兽之斗。 NO· 4 太好笑了,我都快笑岔气了。 老班之前告诉我们,二十六课,二十七课是重点,《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要知道中心论点,《曹刿论战》要会翻译重点段落。还有要小心考到的古诗,《叹零仃洋》、《游山西村》、《渔家傲》、《过故人庄》和《赤壁》,这几个可能性最大。拓展题一定会考《水浒传》或者《鲁滨逊漂流记》,再就是《格列佛游记》,问题只是一定要掌握,文学常识一定要了解。 瑛姐之前告诉我们,期末考试都不会很难,常规题抓好就可以了,最后一道一般是几何证明,一题三问,前三问尽量做,第三问做不出来就放弃。还有计算化简,因式分解必考的。还要注意可能会考到方案选择,这个前几年都没考,今年小心。画图题考得机会也不小,谨慎。 李姐告诉我们,这次作文一定不会考到过去式,现在进行时和将来时的可能性比较大。 然后,语文试题偏偏不考《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不考《曹刿论战》,考了个不怎么重点,没怎么复习的《满井游记》,没有考重点复习的古诗,考了个《山坡羊·潼关怀古》,这首诗复习时被列在古诗词赏析资料的末尾,解释赏析也是最短的。接着文学常识没考到,没有考那三本名著,考了本市的旅游景点文化遗产(妈的,我又不是本地人)。数学试题没有考到画图,因式分解并没有列在计算题里,方案选择看都没看到,最后一道竟然不是几何证明题,没有一题三问,考了一道莫名其妙笑里藏刀置人于死地的函数,见都没见过。还有英语,作文恰好不偏不倚,正中过去式。物理更扯淡,之前翻来覆去练的题型没考多少,考了一道极为面生的电路题,凸透镜成像更具有品味,居然问你物与屏之间的距离能够成几次像。 太好笑了,不好笑那简直是个笑话。 NO· 5 我把以前看过的小说全部都翻出来再看了一遍。 自从看了郭敬明和安妮宝贝的书,我的智商从某个程度上说变得有点骇人。三流言情根本看不懂,别人看得潸然泪下或者痛哭流涕我甚至无法理解:这种程度只能去哄哄五六年级小女生的文字究竟是怎样跨域青春文坛插着鲜红的旗帜把朝阳映出一片血红? 郭敬明最初的作品,也就是那些矫情的散文,以及他现在销量总是蝉联第一的前沿小说,曾让多少少男少女把悲伤逆流成黄浦江,把多少青春,多少年华,倒影在左手右手或者天灵盖上,惆怅时要抬头看看天蓝不蓝,脑袋的位置是不是四十五度,双手有没有插在裤兜里,背影看起来是否充满了忧郁落寞——这些最能触碰到你那颗小心脏的东西,让他给放肆且幅员辽阔地铺满了你的整个世界,或者你曾经的整个世界。至于安妮,我不想做过多了解,我发现她是一个如此可怕的人。我只看过她的一部作品《春宴》,整个过程比做函数题还让人崩溃。郭敬明时不时看看她的文字刺激刺激一下,以此来证明自己不麻木,所以他灵活到了极点,看他的小说就知道。但是我不行,我本来就不麻木,再刺激一下我很有可能就精神分裂了。 我还正处在“伴着书卷的油墨味进入梦乡”的年纪,当然其实前面那个“卷”是不需要的,因为我从来不捧着试卷睡觉。 我的书大都出自“最世”,也就是郭敬明他们公司的。茶叶先生叶阐的书我看过两本,《当我们混在上海》和《单人床上的忏悔》,幽默轻松的格调是他的最大亮点,同时也富含很深的哲学意义。我这样说可能很多人会认为他是个几经沧桑的老男人,实际上不,他还年轻,至少比郭敬明那个老男人年轻。怀佳告诉我,叶阐是她见过的所有写字的男生中最看得顺眼的一个。 其他的作家都零零散散知道一些,除了郭敬明和安妮宝贝,我还挺欣赏七堇年的文字,十分冷僻,一针见血的那种,结果后来才知道她是念英美文学系的。 卢丽莉的《蔷薇求救信号》里尾声中游息宴醒了,用电影中的一句话结了尾:献给我亲爱的孩子们,最黑的夜,最亮的光。 绝望惨烈中明明灭灭的是光,是信仰。 我们总是愿意去相信成绩会好起来的,老师会重视我的,同学会和我打成一片的,朋友会跟我和好的,父母会理解我的,会考上理想的大学的,工作会找到的,ta会回到我身边的,病会好起来的,下个月的开支会有着落的,工作会找到的,我的梦想都会变成现实的...........会的会的。 所以好多人的一辈子都可以写成一部励志小说了,可是没有人愿意看你跌倒又爬起来,跌倒再爬起来,像DVD卡壳一样老是重复播放那一段——尽管你知道这并不是卡壳,这真的是一部完整的影片。 NO· 6 有段时间我模仿小四的笔风且没有发觉这是种多么愚蠢的行为,我刻意营造一种“我很矫情但理智,我很无奈但固执,我很悲伤但乐观,我很害怕但勇敢”的氛围,我知道我这么说会让那些老学究们觉得狗屁不通,但再牛逼的“不通”也一定有人能通得了。人家小四多厉害,把这些元素糅杂得天衣无缝的。只是到了我这儿就只有空洞,没有内涵,后来想想,郭敬明只有一个,我也只有一个。 我讨厌写作文。是讨厌芥末讨厌芹菜讨厌函数题一样的讨厌。但其实在之前,在还只能握着笔歪歪扭扭凑出两百个字的作文的时候,我很爱作文,像爱牛奶爱曲奇爱哈根达斯爱星巴克一样的爱,因为看着那么多的格子被填满就很有成就感,听老师念我那些现在听起来狗屁不通的话也很有成就感。可是现在老师都不会把作文拿出来念也不会把它们贴到教室后的墙壁上,我也不会,因为那些作文现在读起来依旧狗屁不通。原谅我真的不会写作文,可是不代表我不会写文。注意,“作文”和“文”不是一回事儿,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我讨厌局限。结果我的文继承了我也讨厌局限,每次写的时候不敢太放肆只是此“格子”非彼“格子”,下笔真的如有伏地魔。每每写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天哪,这是哪个笨蛋写的?ta语言障碍吧? 我开始会把一些文字弄到网上去,引诱几个人赞一下或发发感叹,然后我开始有一种任重道远的感觉——人们需要被黑暗牺牲的行者,就像读者需要被黑暗牺牲的作者。 但我们最终面对的,是一个庸俗的难以被轻易改变的世界。可是,意志和愿望,是扑入河流的种子,也许会在遥远的他处开花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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