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只言片语之妄·念 |
正文 | 青年站在马路中间,目光越过延绵不绝的马路,落在远处黄昏里的塔吊上。 我在一个暮色深沉的傍晚,追慕着夕阳的余晖,在地底穿行一个小时多,潜伏出地面,搭上一个开往落日的客车,车里就我一个乘客,在我心情的碰碰撞撞里到达了彩石路边,即到了久违不久的目的地。 还是两个人,点了一桌菜,说道一些有的没的,听得一些苦的涩的,已不见落日,满是漆黑的夜幕,胡乱吊挂着一些灯火,像黄昏一样的火光,只是黄昏是点,不是面。 TV画面里演唱着“友情岁月”,这是我在这座繁华大城市里的第三次唱K,在这烟花之地,灯红酒绿之处,人们很容易陶醉,也或许是拿繁华来麻醉自己,欺骗心灵。我不知道旁边比我大两岁的小妹为什么抓住我的手,我唱了约定,拯救,不知道还应该唱什么歌,还应该为谁唱一些歌,我是忘了,想不起来了;然后我们唱兄弟,忘情水,冰雨,华仔的好几首歌,嗓子发了病变,有些撕裂,当唱到“挪威的森林”的时候,突然感觉这首歌是击败女孩最后防线的有效杀手锏,我就更用力的唱,然而唱出的更多的是遗失散落之后的悲怆。 随着如果这都不算爱,等你爱我之时,嗓子忽然痊愈,不再有撕裂,可以更完备的发声,后来我又点了情歌教父小刚的几首歌,每一首都时隔良久,可是我永远都是那么游刃有余,这是我起初接受流行音乐的启蒙音乐人和最初旋律,尽管后来我有时觉得他不很够男人。那时,我唱了出卖、吉普赛情人、我的心太乱,节奏和效果都很到位。 夜晚像往常一样安静的悄悄溜走,跟千年前一位圣人所说的如出一辙: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就像江河里的流水一样流逝,昼夜不停。古人不余欺也!次日的太阳照样升起,我依然被放到桥边的一个桥洞口,我跨到桥的另一边,纠结了一会要坐哪辆车,要怎么跟售票员说到哪站,因为票价会不相同,即使是刷卡的,并且你不知道说要到哪站,不知道目的站会被她当做是神经病,这可能会被她鄙夷惊奇的语调扩散到整个车厢,那么你便被当成傻子一样的看待了;尽管我真就像傻子一样的漫无目的,毫无目标的想搭一辆车,随便把我丢到什么地方。我还是不能像想象中那么纯粹诗意的去搭一辆车,我做了一些准备,登上了原本就该搭上的同一路迟到的这一班车;售票员并没有盘问我,我终于似乎像想象中那么纯粹诗意的搭上了车,可惜我内心知道,并不是那样的,我是被施舍了。被谁施舍的呢?售票员、乘客还是谁呢? 随便搭上这个大城市的一辆公车,你就能经过几个名胜古迹或者游览景区。公车的语音提示响起来:尊敬的乘客您好,前面即将到站的是天宁寺桥西,天宁寺塔是迄今为止历史最久远、保存最完好的古代寺塔之一……仅仅是这样的一些话,我便打算在这里下车了。我在路边张望了一会,向着一边走去,不知去路之时,转身一望,透过狭窄的长巷,我看到了塔在召唤我。我不知道能不能走得过去,也谁都不问,径直的走向它。 我终于走近这个神秘的佛塔,从年长者的熟客听到它已有近一千五百年的命运,从唐初始建,到现在依然宏伟壮观,虽然几经刀光火影,还是这么平静威严的伫立着,我看到从塔沿飘过的过眼云烟,我感到塔身里面神秘的包容的力量,我不受控制的被这种力量折服,为此倾倒。 塔前面各不相同的人做着各不相同的朝拜方式,有反复站起趴在地上的,有绕着塔身跪拜的,每一次都能听到额头碰撞地面的声音,还有像是西藏的人手里摇着经轮绕塔旋转的,更多的更方便的是游客们跪在塔前面的跪垫上叩首祈拜的。我绕着塔观望了一圈,在阴凉下沉默了些许时刻,然后放下手中的提袋,走到台上塔前,并不知道怎么做手势,最终俯下身子跪拜在软垫上,当我身体向下跪落的时候,我终于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双膝落实,俯身跪拜,我长久的俯身不起,在思索,在沉醉,在忏悔,在祈求。 其他的游客似乎有些惊奇,惊奇我的动作,我的方式,我的年龄,甚至惊奇我的虔诚;我是较为少数的这样年轻的小伙子并且不按套路的进行着奇怪的祈拜方式,而我已经全然不领会他们的目光,自顾自地触碰佛塔的圣灵。我绕佛塔在台上走了一圈,又在三个软垫上都跪拜了一遍,这样我才觉得完整,才觉得安心。然后我又去了各个殿堂,一一跪拜。在这里的叩头比我这二十几年所有叩头的总和还要多上几倍,我印象中我只有不到十个叩头情景场面;而那些场面现在想起来已觉意义甚少。 对于佛教的渊源,该是从我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的。当年释迦摩尼还没有成为佛祖的时候,苦行六年,终无解脱;在菩提树下冥思苦想,七天七夜,大彻大悟,成佛成道。他彻悟的那一天正好是腊月初八,我的生日,我一直自命不凡的认为佛祖的成道的那一刻迎接来了我的出生。这是时隔千年以后的轮回吗?冥冥之中我偶尔会这么想。然而,小的时候有周围的人会不遗余力的给我灌输基督徒的思想,我小心翼翼的敷衍着,我怀疑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学会了坚持,坚持不懈的为了敷衍;可笑的是我一眼就能看穿基督徒眼中虚假浮夸的信仰,还不能放弃自欺欺人,为了掩饰他们的软弱,越发深陷无助,自欺欺人。我似乎一度遭受了他们的蛊惑或者称之为福祉,在过铁路的时候会默念神与我同在,现在想来真是多余。不如跪下身来亲吻大地,说道饶恕我的罪恶。或许还能捡到地上的几毛钱,买些糖豆或者冰棍。 在寺院拜完了佛,歇息了一下,发现好些个光头的尼姑出来打饭吃,穿着浅蓝色或浅黄色的素衣,如果不是这身衣服和光头,和普通的女孩真没有什么区别,我甚至想到了她们回眸一望的笑颜如花。我挑拣了两本结缘的佛书,便走出寺院,出门之时又转回来跪拜一回,这是强迫症的告别时必须的仪式。 出了寺院,向东行走,刚刚走过一百米,就看见眼前的男摊贩指着我身后的方向说撞了撞了,我回头张望,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返回了。一位5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躺倒在地,自行车倒在路中间,旁边的斯巴鲁傲虎车下来一个肥壮的男人,解释着中年妇女如何撞到他打开的车门上。地面被太阳晒得发烫,中年女人躺在地上毫无知觉,司机说听到脑袋磕在地上的声音,我看到颇觉悲哀,拿出刚刚在寺院拿出来的佛书轻柔地垫到中年女人的头下,近半个小时伤者苏醒张开眼睛,嘴巴颤抖不能说话,我接住她在空中摇曳的手指,希望她能得到一点安慰。我说我是学法律的,但并没有得到一些人的回应。救护车和交警相继赶来,如我想象的,斯巴鲁司机被判全责,我托着中年女人的头帮着把她抬上担架车,然后我该走了,也便走了。我知道是谁施舍的我了,是佛道。 我又搭上一辆车,到了大观园那一站的时候下了车,打大观园的门前走过,看着标价40元的门票微微摇了摇头走到站牌处找个石墩乘凉歇息,点燃一根玉溪抽着,从提袋里拿出加多宝打开,听到旁边一家三口那个女的说“这么个大观园就要40,圆明园、颐和园都比这便宜,太不值了”后,我心里平衡很多。不要说40元的门票,我连到底是该充黄钻还是充会员早已纠结了一个星期了,至今还没充,因为我想到充话费似乎比这两种选择更有一些必要;尽管我不经常往外打出电话。现实就是如此,我是个穷小子,我还是个穷小子,或许带点文采。 我遇到了这位犀利的小男孩,我让他做到我右边的石墩上,因为怀疑他坐在左边的铁栏杆里会扎伤他的小蛋蛋,而他自己也下来蹲到地上了。我又把他的小提包从铁栏杆上取下来放到他和我之间,我们并没有说第二句话,当我看完了手机里小说的一段文字后,问他几岁了,他回答我八岁,他一个人乘车去学习游泳课,然后我们再没有交谈,我拿过来他身上挂着的证件看了看,他叫壮壮,我继续看手机里的小说,但不能沉浸,他等到59号公车走到车门处,看上去是那么小。他没跟我告别,他让我想起我还在小网吧干活时一个被拒绝上网的五岁的小男孩,那时候的后来我们玩的很欢乐,他也叫壮壮。他也没跟我告别。 我看到手机电量不多的时候,搭上那路车一直要坐十几站去换乘,我在车上接着看了会手机里的小说,随着车的摇摆昏昏欲睡,当手机差点从我手中滑落的时候,我将它装进口袋彻底仰头大睡,后脑勺按着座椅的最上沿,在睡眠中我感觉到满车乘客的惊奇。“尊敬的乘客您好,XX门桥西站到了”,当自动提示音播放到还剩最后一遍时,我突然惊醒跳下后门,连卡都没刷,车即刻开走了,我又一次感到满车乘客的惊奇。这让我想起来的时候,我同样是突然惊醒跳出车门,当时没在睡觉,只是沉浸在手机的小说里。这一来一往相互呼应的极致跳车表现,像极了一场完美的轮回,完美到极致、轮回到纯粹。 下了车我到河边的公园观望,发现有钓鱼的,看着没有鱼的河水向东流,我觉得他们真应该向我请教请教怎么钓鱼,我依然蹲在河这边看着对岸人钓鱼,有个老外也在那边,拿出相机里的照片给钓鱼的人看,那人说你在大海里钓的啊,老外一脸茫然不知其意,他又说大海,老外跟着学“da hai”,但他还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喊过去“sea”(幸好我没记错这个英文),但是老外并没有反映,反而是钓鱼人看了我一眼,但他不知道什么意思;我知道那老外一直保持着警惕,尽管他会向陌生的钓鱼生展示他的照片。我想,如果走到河对面的桥离得近一点的话,我应该会走过去看看老外的照片,然后跟他交流一下“My English is so poor”,或许还会给他讲一讲小沈阳看到大海时会想吐的笑话,他应该不认识小沈阳。 我曾想做一个作家,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这个打算,我也曾怀疑我是否还有勇气面对社会,面对群众,我告诉自己我在恢复,我告诉过那些已经断绝联系或者漠然相对的人,我需要恢复,而现在我终于感觉自己恢复的足够了,就像星爷新电影降魔篇里的孙悟空一样,在唐僧拔去白莲花时露出既欢笑又哭泣的狰狞面庞,演员的演技发挥到极致,而后来一飞冲天幻化的原型真的不应该那么低劣,调换演员后顿时情趣,这是导演的失误。这只是一个比较慵懒的比喻形容,我也像禁闭百年的孙猴子获得自由一样,感到回归到文字的世界里满是自由畅快的呼吸。 在此后勾画的文字里,会有这样一个情景: 特丽莎站在门道里,怀里揣着一只用她的红头巾包着的乌鸦,那样子就像吉普赛人 抱着自己的小孩。 而我在梦中的梦中早已预演了这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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