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微风,轻吹那城 |
正文 | 九月初,北上,去北京。 因为要做很长时间的车,便去单位图书室借书,以打发旅途长而寂寥的时间。 本想借两本近期的读者,可是读者和其他杂志早已被打劫一空。我打开一扇尘封已久的书橱,一本《围城》从高高的书堆里滑落,弯腰拾起,对管理员说:就借这本吧! 每每一家三口一起出门办事儿或者旅游,我都觉得我背着一座幸福的城出发了,城里有我需要的一切,很踏实,很依赖,天涯海角我都可以勇往直前,不知疲倦。躺在火车的铺上,听着有节奏的滚动声,就像躺在儿时的摇篮里。我看书,女儿听音乐,老公坐在过道里和人乱侃。 钱钟书说,他写“围城”,是想写现代中国某一部分、某一类人物。 而这类人,只是人类,具有无毛两足动物的基本根性,让他痛苦了两年。在这两年里,他忧世伤生,屡想中止。不过,还是他同一座城里的人,也就是杨绛女士不断督促,替他挡了许多事,省出时间来,得于出炉。随之出炉的,还有一句经典不衰的名言:关于结婚,好比被围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 我想我们大多数人,不属于钱先生笔下所指的那类人。我们到了为爱付诸行动的最美华年,心甘情愿走进那座有你又有我的城,不是做过客,也不想擦肩而过,彼此在激情或平淡中,在浪漫或在纷扰中,为对方守候城中的一砖一瓦。万千人中,我在灯火阑珊处,而你恰巧一回眸,冰弦纤指,心意暗涌,你我遂牵手入城,冲出去的是幸福的歌声,住进来的是人间最美的烟火。 也许,前世你是城外一叶舟,飘飘荡荡,游过青青杨柳拂过的湖面,闲云野鹤一般,摇曳着过往的日子。夜半,山寺的钟声惊醒了你的幽梦。你开始无眠,凝视湖心,那里有一朵莲悄悄为你展开容颜,日日临水而依的你,今朝毅然穿尘涉水为伊而去; 也许,前世我是城里一支笛,悠悠扬扬,飞出篱墙黛瓦的羁绊,行云流水一般,牵引着温柔的情思。夜深,徐徐的清风裹着月华的衣裳,静立于旷世原野,摆动的裙裾,拂过梦的轩窗,倾情打捞一场水中望月的相思; 也许,前世你是桥边碧玉妆成的一棵树,带雨带烟自成风姿。千千万万的人从你脚下路过,偏偏你日日不语,夜夜无言,与江枫渔火一起守住夜的孤单,霜露描画了你的眉目,而你满身翠色折不尽,恁多离情任风裁剪,满地的飘零是无悔,是涅槃后的重生; 也许,前世我是一只出没山山水水的小鸟,朝朝暮暮,衔来歌声,只把疲倦安放在绿林深处。繁花似锦,人间春色,而我无心恋着花丛,只怕秋来真的惊心,捧不住那么多的落叶飞舞,拔一只丰满的羽毛,舞别秋冬,来年再如期而归。 也许,你是窗前的芭蕉,我必是你卧听的滴滴细雨; 也许,你是屋后的篱笆,我必是你揽怀的紫蓝夕颜; 也许,你是四季随性的风,我必是你亲吻着的云朵; 也许,你是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我必是你今生倾泻的遥想。 似曾相识,似曾相知,才有今生彼时相遇,彼时相依。一舟一笛轻载过,坐中魂梦解前身,鸟依长短枝,风随悠悠云,雨打芭蕉声声切,知他待伴始同行。 我们不是诸葛亮,唱不起空城计。端坐城楼,羽扇纶巾,谈笑间皆是世俗之俚趣,人间之悲欢。我们不寡淡,我们不奢求,尽管生活在这里,而梦想在远方,两个人的梦重叠在一起,飞跃的翅膀才会更有力量。 秋,华美的叶片悄然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安然且行且走,几番春夏秋冬,一路的风景我们共同收藏,一路的风霜我们共同担当,时间必是留不住的,青春必是留不住的,容颜必是留不住的,可是我们共筑的城,历经沧桑,更显厚重,更显葱茏! 纵然,钱先生笔下描写的是方鸿渐与四位女生庸俗的爱情,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失败,而不相信爱情! 其实书中根本没想写什么所谓的爱情,只是借几个留学生的生活经历来反映着世上所有的庸俗罢了。因为书里将爱情也庸俗化了,所以看这本书,并不是关注人物,也不是关注情节。而是关注作者想要表达的世态罢了!对于这本小书,也许很多人根本无法读下去,因为没有什么情节,更没有什么高潮,缓慢发展的情节就像方鸿渐家中放置的老式自鸣钟,慢慢摇摆着,让人打不起精神。其实只管去看,静下心来去看,你仔细体会它的语言,体会它语言背后厚重的幽默和讽刺,你会真的佩服钱钟书老先生的卓绝水平! 当我在“围城”温柔地沦陷,缱惓地游离时,滚滚的车轮已经碾过黑夜浓浓的梦痕,带着晨曦一丝微亮,呼啸着驶进车站。北京,一夜细雨洗过,空气温暖而潮湿,树木格外清新,薄薄的晨雾弥漫着纤柔,整个城市在一片宁静中迎接黎明的到来,秀美,含蓄,竟没有以往的霸气和沧桑,更没有喧嚣和匆忙。只有,微风,轻吹那城!还有南来北往的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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