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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擎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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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子的雨,雪在常年不见的地域里,总是给予了足够多的雨。多到不想要,多到留在地面上、空气里,甚至在心上。还有什么风景可以看,最多的是一年里细密的工作画面。好像我们都是工作的奴隶,即便到了冬天,万物皆休的冬天。工业化竟然把冬天都给没收了。

以前一直存在的冬天,现在也如实存在的冬天,变得不一样。炉火旁取暖,那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告别了干柴、告别了灰土,办公室有空调,路上是代步的车辆,我们的辛苦应该是值得的。没收冬天的时候也避开了冬天,这究竟算不算一件幸事?

城市里多是常绿的树,这两天园林工人正在修剪,把遮住招牌的枝桠锯掉,把影响城市形象的树型拔高,像在打扮一个大长腿的姑娘。露出诱惑,撩动性感。姑娘让你忘却颓靡,姑娘让你充满欲望。这些,无非是要让人忘记冬天,忘记这个本该用来休息的季节。商业是取得了胜利的,胜在人心。

并不是所有的树都依然绿着,尤其那些僻静的、低价值的地域,那里还保持着一定的自然风貌。阔叶树脱下了春装,不管舍得还是不舍得,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他们只剩光光的树干和光光的树枝。风吹过来,岿然不动,雨落下,依旧肃然。地上的黄叶是断线的风筝,终于得到了自由。如果树叶算是一个生命个体,那么这是值得悲的。如果树的全部才是个体,那么就没有悲了。

刺桐作为一种速生树种,曾经环绕在我的生活周边。最冷的时候,叶子就会慢慢掉光。北方的杨树叶则早早落尽,只剩枝枝桠桠剑指苍天。每一棵伟岸的树,只有在落光叶子,才被看清了全貌。皮肤上的纹理,枝条上的走向,巨细无遗。银杏被人追捧,也会落尽自己的羽扇。最后只剩下一树的枝桠和借此而建的鸟巢。

山上的树和街道上的树是不一样的,即便如此,粗直的树干都不再成为栋梁。树可以撑起一片绿荫,却不能撑起高楼大厦。枝桠奉献给造纸厂,粗圆的送进了家具厂。深入地下的庞大根系和飞在落叶季的叶片,都慢慢被埋没,被大地回收。而这大部分的潜移默化都是不可见的,可见的依然是深绿的常绿树和光杆的落叶树。而提醒季节、表达季节的只有后者,而无疑我深爱着后者。

当生活正要以不分季节和年龄的快速摧毁掉情感与怀想时,我从一棵落叶树上开始将分明的四季找回。我并不是那一个可有可无的螺丝钉,我不想为此证明,且让我爱上那一棵并不嚣张跋扈的树。树是如何的长出那么多的枝条,这需要去问曾经给他希望的春与夏。但既已如此,何必去问。

那是树的武器,还是树的念头,如此萧然地立在那里。冷风吹过脸颊,溜进裤管,他是否和我一样不曾为此低过头。谁都知道要躲着,避着,恐惧地闪开。树没有办法躲,我亦如此,那就只有互相鼓励与鼓舞,像两个袍泽兄弟。

树,可怜吗?我们以自己的视角去主观臆断,或是以生物学的原理去分析。去怀疑一个事实,去悔恨一些做法,那不是千万枝条的成因。努力去长,不断向上,其余的交付时光。

在野外的密林里,那伸向苍穹的枝条,结结实实像一个巨大的鸟巢。里面生养着万物,也覆盖着希望。谁,走了进去,踩着窸窣破碎的树叶,看着相互勾连的树杈。那是温暖冬天的柴禾,也是迎接春天的麦芽。

为了抵抗冬天,落叶的方式别具一格。我以为我能从中得到启示,比如坦诚自我,才能擎住未来,左右生活。而事实上,树一直被其他东西左右着,唯一可见的,是万千枝条集于一身,既忍受寒风,又不屈不挠。而我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不一样的是,我永远无法获得那么伟岸的身躯。但这样的躯体却指向了同一个方向,那里应该是我们未曾到达过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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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2:46: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