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母亲 |
正文 | 刚刚还在和邻里侃侃而谈的她,在接完一个电话后,沉默了。哐当,一下瘫软在地。她极力的让自己平静,但眼泪还是顽皮的从眼睛里滚落,如雨下一般。谁也不能劝住她,哭声越来越大,惊动了整个村落,陆陆续续的过来好些个人。周边的人都问,怎么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不停的在哭。 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她奋力的拨开周围的人群,拼了命的往前冲。后面的邻居拉住了她,“湘嫂子,你这是怎么啦?你说啊。”她含糊不清,夹带着哭腔,大声嚎啕着说:“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他帮别个搭房子,从上面摔下来了,现在在医院生死未卜啊。” 她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残障,一个是朴实的庄稼汉。她的生活并不如意,去年老伴刚去世,把照顾残障儿子的重任留给了她。儿子对她并不好,脾气暴躁。和母亲拌嘴的时候还会动粗,经常把母亲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在邻居的劝说下,雇了辆车,送她去医院。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有,只是一味的沉默。到人民医院后,车子还未停稳,她疯一般的推开车门。一路喘着粗气,跑到了重症监控室。她呆呆的在门缝中看着自己的儿子。嘴里碎念着:“我的儿啊,你怎么摔成这样了,你要走了,娘可怎么活啊。”值班的护士看到她后,让她离开。“还没有到探视的时间,不要站在这里。” 离开监控室后,她没有再哭,而是来回的在走廊里面穿梭,找寻儿子的主治医生。看到医生,她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的儿,怎么样了?”简单的寒暄之后,医生丢给她一块沉石。“先去交一万块钱再来”,听到这句话后,她身体一晃,差一点晕倒在地。她死死的抓住医生的手不放,说:“我的儿是帮别人修房子,从屋顶上摔下来的。绝九代的杂种,就交了3000块,就不管不顾了。家里就我一个穷老太婆,还有一个傻子。求求医生先帮我儿治病。病治好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把这钱补上。”“这个你和公安局的人说去,你报案啊,找人要钱啊,这个我们医院不管。交不上钱,我们就停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听到这句话后,她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她又来到了重症监控室。她紧紧的握住儿子的手,笑着对儿子说,儿啊,你放宽心养病。有娘在,娘会让你好起来的。其实这些年来,她和儿子并不来往,她甚至有些恨自己的儿子。儿子不仅没有尽到赡养老人的义务,还时常大骂老人。但在重症监控看到儿子的那一刹那,她用恨意垒成的高墙,突然间就坍塌了。儿子是她的支柱,儿子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她要救活她的儿子,她要让儿子重新拥有生命。 外面风不断的怒吼着,雨变换着节奏不停的敲打着。这一切都和她无关,出了医院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雨中蹒跚着。她无计可施,找不到可以凑儿子医药费的渠道。在人群,她选择了下跪,以这种低姿态祈求别人的怜悯。雨敲打着她的脸,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她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朝一万元的目标前行着。一块、两块,不知道还要跪多久才能到一万元。但她还是继续跪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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