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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恩师——薛希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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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薛希瑄君;我俩,老家邻居……

听老人说:一百多年前,薛老师的父亲和我曾祖父交往深厚,因睹我曾祖父殁于战乱,英年早逝,孤儿寡母,艰难度日,便把家中打麦场无偿送给我家作宅基地。尽管仁厚乡邻,土改时他家却因宅阔地多成了富农,一度曾遭受冲击迫害……

1971年至1973年,我在禹王高中上学,薛老师在此任教,尽管不带我班课,但见面时常对我进行鼓励。三年后,我高中毕业,响应号召,满怀信心,回乡务农。不久,在社员们的推荐下,我进入大队部,负责文化宣传;并担任大队农业技术员,指导全村农业生产,在农村广阔天地大展作为。

七十年代末,高考制度恢复的特大喜讯传来。我与许多青年一样激动万分、跃跃欲试。当时,禹王高中文科在全县力拔头筹。为了能端上铁饭碗,跳出农门,像我们这些荒废了四、五年学业的社会青年,便纷纷慕名涌入禹王高中的文复班。班主任兼任语文老师的就是——薛希瑄老师。

薛老师因早年家庭殷实,受过良好的教育,后来因家庭成分受到冲击影响。参加工作后,他先后在夏县教师进修校、夏县中学、禹王高中等校任教,以严立身,口碑颇佳,受人尊敬。可以说,饱经坎坷的人生经历,使他对学生的关爱更为深沉内敛。无论是上课时惹人喷笑的故事,还是有趣的课外活动,同学们都很少见过他的笑容,但生活中又不失幽默风趣。总之,他严肃严厉的容颜、朴素得体的衣着、沉着稳健的举止,给人一种由衷的敬畏。故此,有许多像我一样在社会上混了几年的插班生,言行上自觉不自觉地就收敛了许多。

人常说:严师出高徒。这个,我信!孙悟空要不是唐僧的紧箍咒,他一辈子都是无法无天的泼猴。严厉的老师是我们命中贵人,是我们跳出龙门的领路恩人。禹王高中文复班,如果没有薛老师及各位老师的严,我们同学以及众多校友也不会出类拔萃、人才济济、桃李遍布。

七十年代末,农村没有电视,信息闭塞。薛老师戴着老花镜认真研读文学经典及报刊杂志上的重要文章,了解国家大事,把握时代脉搏,为我们传道授业解惑。但凡他认为的重点文章,都要求同学们逐一在他面前背诵过关、面批面改。他的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多年以来始终如一,令人折服。

但凡他找学生谈话,他肯定掌握了证据和事实,学生都不由得提心吊胆。当时,同学们之间流传这么一句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薛老师找谈话。”我清楚地记得,他问第一个问题,会使你张口结舌:第二个问题,会使你面红耳赤:第三个问题,会使你额头冒汗。上他的课,千万不能走神,他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班70多个同学哪个一走神,不是让你上台讲板书,就是让你回答问题。不用说,非要让你露出马脚,给你一番“表扬”,让你无地自容、汲取教训。

他的宿舍兼办公室的门朝向学校大门,每逢周三下午我们回家取馍时间,或是周日下午到校时间,他总是早早守候在那里,不是卷起宿舍的门帘,就是坐在门口桐树下读书看报。我们回家时总是匆匆忙忙,返校时像“撵贼”一样,生怕迟到了被薛老师抓个现行。正是由于他的“严肃、严谨、严格”,禹王文复班尽管生源复杂,但班风良好、学风浓厚,在当时全县教育界是响亮的品牌。庆幸的事,在我复读求学的关键时期,遇到了爱岗敬业、无私奉献、视生如子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薛老师。

记得一天午饭时,一个同学告诉我,父亲到学校给我送馍来了,在班主任房,我一听就忐忑。当我提起馍包准备走时,薛老师说:馍包就放这里,以后就在这儿吃吧,我没有想到会享受如此待遇。那是物质匮乏,常年吃的是玉米面梗子、窝窝头。为了加强营养,我买了个铝饭盒,从家里带了些小米、黄豆,在学校大灶上蒸米吃。那年隆冬的一天午饭时,我推开薛老师房门,看到火炉上小铁锅里熬了半锅米饭。薛老师说:以后就不要在学校大灶蒸米啦,就在这里熬吧。我当时感动地不知说什么。每逢周六,薛老师回家时都给我留下房门钥匙,让我有了安静的自主学习的空间。我利用下晚自习后和早起时间,自学解析几何和立体几何,日积月累,数学进步很大。79年的高考,尽管数学题很难,10分8分大有人在,30或20分屡见不鲜,但我的数学竟然破天荒地及格了!

老师的恩情,没齿难忘,终生难报!从升入师范起,每逢中秋、春节等重要节日,我都要去拜见薛老师。后来老师总是说:以后不要来了,恩情早就报完了。我说:这恩情,一辈子都报不完!90年代,我因加工月饼,承包澡堂,节前总是忙得不可开交,父亲便代我去薛老师家。每次薛老师总是把他外甥兰有贵从太原送来的礼品给父亲分一半。我曾劝说父亲不要拿。父亲说:你老师说不给我拿,他晚上就睡不着。就这样,我给老师送些好吃的,回来时他给我拿些好吃的。就这样,师生情谊宛若织布机梭儿一样来回穿梭,不间断上演了30年!至今,薛老师去世10年了,这种真情穿越过往云烟、日久弥新、清晰在目。

有一种修养,叫善待他人、宽容他人、呵护成长。一天清早,教室刚送上电,一个学习较好的小男生就嚷嚷起来:我的语文书不见了!我们几个虽已听见,却不觉得大惊小怪,5门学科的讲义、考试卷、课外资料,七杂八货,塞满抽屉,堆满课桌,找不着习以为常。没过一会,接二连三的找书声充满教室。除了我们几个老青年,几乎都丢了书。焦急、烦躁、相互猜疑……没有书,就像吃饭没有馍饭一样,好比战场上丢了武器一样。说实话,那时的书以及学习资料比人民币还紧缺。上操铃响了,大多无心上操,七嘴八舌吵个不停。薛老师和班长闻讯赶来,吵闹声渐渐平息。薛老师不动声色地说:大家先上操,班干部留下。没想到下了操后,百十本书、讲义等摞在课桌上。“在哪找到的”“是谁偷的”,大家小声问起来。薛老师却说:这个就不要问了,我们的目的是找回书,不是找人,大家就安心学习吧!一场风波就这样瞬间平息了。对于“偷书”的学生,薛老师心知肚明,却让这件事泥牛入海、不再追问。至今回想起来,这不仅是一种智慧、一种宽容,更是一种修养。

退休后,薛老师热心村里公益事业,为街坊邻居红白喜事做起了礼房先生。农村人真正能写会算、懂礼数的没有几个。老师不仅懂,还因人因事编写对联,自然请的人就多了。红事三两天,白事至少五六天。礼房先生不像“一条龙”“吹鼓手”那样有丰厚报酬。跑前跑后,忙活好几天,主家给你几盒烟、一条毛巾,就算了事;一般人拖不起,甚至也不会落好。老师明明知道,甚至八十高龄了还应这差事。他说:别人家几时有事,人家上门求咱,咱无论无何都得去。2008年冬天,老师感冒了,身体不适。却在这时,本居民组有一家白事,事主请他,本可以找个借口推辞。他却偷偷瞒着家人去了,一连好几天,结果把人家事料理完,自己病得却走不稳当了。

2009年正月初一,我去看望他,他还说没事。正月初三,竟与世长辞!噩耗传来,揪心揪肺!10年了,我的恩师!街头巷尾不见君,田野空留土坟头。10年了,我的恩师!梦里寻你几百度,醒来热泪独自流!一幕幕场景,令人难忘:街道上,无论您是出门、还是进村,总是推着自行车,从没见您骑过,您说这是对村里人的礼节和尊重;生活中,你以艰朴为美,每每喝米汤时,最后总是在碗里倒点开水,把剩余的米花都吃干净;夫妻关系上,你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伴十余年,总是把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洗得干干净净,饭菜做得合口合味;小屋里,我俩说到工资,您总说党的政策好,现在不受气,工资每年都加,要知足常乐;左邻右舍的礼房里,您办事认真、一板一眼、头头是道、有口皆碑;晚霞里,您背着竹筐喂兔的青草,精神矍铄,步履稳健;您大限时,吊唁学子络绎不绝,出殡那天亦有很多远道而来的学子为你依依送别;时至今日,我等欲以组文著书以表深切怀念、应者纷纷……

斯人远逝,精神永存。薛老师,您永远是我们人生路上的巍巍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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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0:3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