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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无雪的南方生活了五年,如同赛跑式的生活节奏身心已经疲惫不堪。只想回到有雪的家乡,寻找一种雪境的地方。回到家乡正值隆冬可是没有下雪的意思,白霜覆盖着屋舍草地,虽有洁白之意,可是不能与雪相媲美。在我思想中,雪代表的蕴含是那么深远,富有独特的意义。爱她的飘飘洒洒,爱她的纯洁无瑕,此时此刻颇有些浮躁之感。于是我决定西行一次,去一次古都西安。

冬月中旬的西行从感性上讲是一种放松,而从理性上讲我却是一种潜在的“逃”,逃出无雪的地方,同时也是很落泪成殇的地方。我内心深处正需要那种冷与静的地方,我在古城耐心地等待一场雪的降临,然而雪却迟迟不肯来临我的世界,我更焦虑不安了。苍苍茫茫的天空,晕黄苍白的太阳无力地温暖着古城朴素古典的身躯,我很失望和不愉。

柳暗花明又一村,雪终于猜测到我的心思,肯下一场雪了,下旬的早晨灰蒙蒙的天空是雪来临的前兆,中午时分雪小朵小朵地飘落而至,飞撒着落到每一处,看着满天飘舞的雪花颇有一些感动,渐入佳境看到这洁白的小天使禀报着一个冷与静的世界拉开帷幕,血液在身体里汹涌,仰望苍穹灰蒙蒙的只看到那洁白的小精灵,我很想在这种天地里久留,可以无拘无束,尽情放松,忘掉一切,包括所有的生活琐屑,然而不能随我所愿,地上只飘落薄薄的一层就此结束了,很有一些言犹未尽之感,我静静一等待或许还有雪再次降临,可是久久不见她的身影。我在古城逗留了差不多一个月,只见到一次很伤感的雪。

在腊月的阴天我决定回到家乡,已临近春节,天阴冷阴冷的,在列车上冻得四肢发麻,只能靠喝热水来增加体温,黎明时分列车到站了,又经过四个小时的客车颠簸回到镇上。家乡也是清冷萧条,四周清静,只有几个商贩摆着零星杂货,摩托正兜客,眼望去几幅彩色年画才显得有点生机,平添了一点节日的气氛,坐上摩托车回家吧,回家更是一欲望也是一种心切。

已到腊月十五,早上还是太阳普照,可到到了中午时分已是大雪纷飞,鹅毛般的大雪撕棉扯絮飞散起来,不一会功夫一上已是银装素裹粉妆玉砌,屋后的杉树象穿上洁白婚纱的待嫁新娘,含情脉脉,温文典雅,雪,用洁白的身躯掩盖了所有,枯枝败叶,生机盎然。第三天又是整整一天一夜,积雪足有两尺余厚,久违了的豪雪仿佛知道我的心思,给予我一个很好的心境,每天睁开眼睛都是洁白,让我感受这雪的亲抚,雪的爱怜,雪的亲昵。就是在那个大雪纷飞的二月十六日,我的父亲离我们远去了,情到深处天地动,他走的那么匆忙走得那么干净,雪为他送行。此生的遗憾是临终前没能在他身边,永世不忘一九九八年二月十六日。

整个下旬的天气都是忽阴忽晴,仿佛有很多心事,变化不定,又好象在运筹帷幄让人难以猜透。新世纪的曙光又要普照大地,新的生命降临,就如另一道起跑线,终点也就另一个起跑线。

大年之日(农历二十九)一个很传统的良宵佳节,站台票在这一天就如站在“分野岭”,再有十几个小时便成为另一下世纪的历史和回忆,用什么来宣布这个将要结束的世纪呢?我在思忖,爆竹?烟花?做为千禧之年的来临又什么最好的礼物呢,还是上苍的旨意,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是那么完美和谐。只有雪,用雪洁白恰到好处地降临,点缀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演译着迎接新世纪的来临。面临窗外飘洒的雪花,我挥毫写下两幅对联:瑞雪纷纷降吉祥,爆竹声声迎新春(20点40分立春)眼观天下皆春景,唯有吾门独素色。

年初一我独自站在后山的积雪上,思绪缠绵,跨过世纪的门槛,隔着时代的栏杆,蓦然回首觉得有好多事情我们依依不舍,但又象雪花一样我们又无法挽留,谁又能留得住那刻美好呢?似水流年,时光荏冉,有些事情分别在急,我们却难说再见。一次分别也许就是绝别,成为回忆和怀念。有时却在寻找一种相仿的事物来代替和弥补,然而在心里总有一些不悦。因为它却不能完全取代,违曲求全只能用它来安抚一下受伤的心灵,想来一颗心其实很脆弱,弱得经受不起一粒砂子的碰撞,那怕小小的一击就会留下一个伤口,甚至难以愈合。只到永远。把事情看得越清楚思想越沉重,活得越累,往往一种累是值得的,往往一种累却不值得,有时偏为不值得累得浑身发颤,累得精疲力竭,累得四肢发麻。

雪,是物质的也是精神的,因为有雪存在冷与静的环境才能存在,使用我更清醒一些面对一切。脚下的积雪是那么洁白,吱呀,吱呀的脚步踏也一串脚印,平目远眺,四周皆灰蒙蒙,仰望天空厚厚的雾也有减退的意思,很慢很慢,我些挣扎的动向,好象云层中有些哀愁蕴藏着的样子。

丁林写千禧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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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3:00: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