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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疯子部落
正文

2008年之前,我们借了一块田地,至于是哪位大伯的田,我们在田里找了三天也找不到刻有主人名字的地方,旁边的一垄油菜花看到我,草棚,黑厘,莎莎,信封,只会咯吱咯吱地傻笑,那是我们见过的最大的一支疯子部落,但也是最没个性的,风一来就集体发羊癫疯,风一停就跟得少年痴呆一样。2008年之前,我坚守一个誓言,我要建立一支庞大的疯子部落,把镇上所有的人都变成疯子,然后我们就可交换思想,房子,老婆,男人。

黑厘的父母都在小镇上的一个砖厂工作,经常带他钻窑洞,人长得眉毛眼睛分不清,脸上红一块,黑一块,风长的头发把整张脸都挡住,黑厘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只是个影子的轮廓。

成立疯子部落需要建一个疯子城堡,黑厘提出他去砖厂拿,我们都相信他能拿到,但疯子部落是一支有纪律的团体。

草棚的头发像稻草,每一根发丝上都记满了的日记,而且她绝对是一支潜力股,镇上曾经的疯翼队就是她组建的,她老爸最有钱。至于草棚为什么把疯翼队给了二叶亭四迷,她一直都不肯说。

2005年的3月14日,我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白色情人节。玫瑰红的在滴血,白色运动服,碳晶黑机车,草棚蓝色,二叶亭四迷只是个高大的白色背影。

莎莎抱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泰迪熊,是疯子部落里比阳光还漂亮的女人,是一罐盛有氧气的玻璃瓶,她什么事也不用做,疯子部落里需要氧气。

信封人很瘦,是那种要挺他担心风能吹跑的瘦,他很不爱说话,脸白净到找不到一点疯子印记,有时我真想打发他去隔壁的傻B疯子部落。但他唱了一首壮志雄心的歌。

太阳发烧五千五百摄氏度

地球两极也不会眼泪汩汩

我的出生是为了拿到证物

你的同情我从不贪图

由我燃起的火海偶遇一片冷湖

宇宙永远也不会为你而哭

你的在世是为了毁灭证物

我的疯癫——世世纪都在关注

我上路

手里持着证物

尼采自诩太阳是为了和全世界的人类KISS,而信封带着他的吉它是想K死掉世界的所有人类。结果只K残了一个人。

黑厘用疯子部落里讨论出来的方法,去找砖厂的会计拿钱买了一卡车砖。车还没来时,我们玩一个游戏,就是打电话给小镇的人,要不停地讲话,直到对方叫出我们的名字是疯子为止,前提就是我们不能把自己的身份给泄露出去。

当然还是由莎莎统计,疯子部落鉴于她喜欢信封的关系,我们都认可她在游戏之前给信封先记上一分。

疯子部落在执行疯子任务时,我们就会被两股时间流夹在一个没有时间的空间里被飘移,一片乳白色,散发着2块钱一瓶的草莓牛奶香。你会惊讶于每一朵紫云英的轮廓都会清晰显示出来,成一片一片无限伸展开去。这种非脱离轨道的第三时空里处处飘着缕缕轻纱,包围,缠绕,轻触,爱抚男人和女人,没有人是不愿当个疯子的。

就由我先来,输进11个数字,是一个穿着红色三角裤的男人接起,

喂!

找哪个?

你堂客。

不在。

那找你。

你到底找谁?

我说我找你。听好了,波波被波哥摸,波哥在渥哥歌厅唱歌,渥哥歌厅有波哥唱歌,你堂客不懂渥哥歌厅歌,只有波波卖给波哥摸。

什么波呀哥,神经病!

我深深叹口气,人啦闭目塞听成顽疾,终有天脑子里的一根弦崩地一声就给自已掘好了坟墓。

黑厘对着电话那头讲了一堆火星语,对方很彪悍吼了声神经病就挂了。草棚的命远更惨,她完全不晓得神经病就是疯子他妈,她很认真得问:

神经病是谁?

神经病是你妈。

我妈这会搓麻将。

那你妈就是神经病呗。

神经病怎会搓麻将这高智商的玩意?

你妈不是经常输钱嘛。

这话有点道理。

我们眼巴巴的看着信封,他颤颤悠悠地望着我们,眉宇间频频闪现一去不复返的壮士气概,他拔通电话,我们呵走风声,屏住呼吸听,一连串的嘟声后,

疯子,你妈居然和波哥勾搭上了,赶紧回来,我们要离婚。

小镇总是某名其妙地听到死,拉肚子拉到死,上吊没吊死,砍人把局外人砍死,想撞车没撞死把司机给撞飞死了。这貌似混乱的局面,其实是有人在操控,我怀疑他们以前是捉肉粽子的,这年代肉粽子少了,现在改行捉人,在街上随便捉个人放进四面不透风的玻璃房里,非得另导演一出要嘛死要嘛死不成的戏。

我总怀疑小镇有一扇紧闭的红色木漆大门,我也相信门那边关着全是像我们一样的疯子,为了证明门的存在,我做了一项实验。我让黑厘向镇老大提出在小镇的最东边搞个希望小学工程,结果是黑厘还没见到镇老大就被他家狗咬的血肉模糊回来,而草棚去后回来,毫发无伤,小镇的最东边半年就盖了一栋三层的希望小学,可惜是座危楼,刚建成就倒了。

疯子城堡修了一半时期,草棚倒在田地里,向天空抬着满是水泡的手,黑黑地傻笑。然后她老爸伪装成天使的样子,从天而降向她伸出手。他的翅膀上插着鸡毛,鸭毛,鹅毛,粘贴了猫毛,兔儿毛,狗毛,狮子毛,在带着草棚上天时不停地往下掉,使着小镇下了三天的动物毛雨。

小镇上死了人,是砖场的钱会计,钱会计的家人一口咬定是砖厂的老板谋杀,而砖厂的老板一口咬定是卷了钱畏罪自杀,那到底是谋杀还是畏罪自杀呢?调查了一个月,案情越来越复杂,谋杀?自杀?情杀?仇杀?三个月后镇老大手挽着砖厂老板,迈着结婚进行曲步入政府大礼堂面对各位亲朋好友宣布,钱会计死于自杀。

莎莎有些日子神秘地失踪,她的熊坐在田梗上,眼神痴呆,那是一只衷肠的熊,帮了我们不少的忙。它给我们搬砖,挖土又搬砖,我们怀疑那是火星培育计划里的一只熊。

女孩子被大姨妈看望,我们听信住在最西边的老婆婆说,要是吃了生冷的东西就会变成浑身黑乎乎的乌鸦。那些年,桔子,西瓜,甘蔗都得扔进火坑里烧热了吃。

镇上有个叫啄木毁田的部落,精通各种巫术,剖腹,皮肤移植,隆胸,换脑,把镇上所有人方的脑袋都切成圆的。但依我们所掌握的情报,他们则是在人们身体里放了一种叫奴的虫子控制了他们,从而成为啄木毁田部落里的奴隶。我想到疯子部落的任务应该是解救镇上所有人。

草棚来部落里眼神呆滞,颤颤抖抖地跟我们讲啄木毁田的酋长是如何跟她老爸讲要帮她剖开脑子的。好理念牌子麻药剂,赤裸裸的现实牌子手术刀,一只2厘米长的奴虫子,一根背景针穿入名利线,一针一针缝,缝,缝。

信封在莎莎的窗台下每天弹着他的破吉它,刮风下雨从没有间断。莎莎坐在窗台上,望着星空痴痴地笑,电闪雷鸣从没有停止过。信封说莎莎要是跳下来,他会伸开双手去接住,最后莎莎跳了,摔断了腿,被送进啄木毁田部落里疗养。

我一直想不起来疯子部落是怎样土崩瓦解的,就像是楼兰古国消失,有着人文地域上的原因。我所有的记忆都在2006年之前,那时我,黑厘,草棚,信封,莎莎在建设疯子部落,我们每天做的就是想如何把它建得更像是疯子部落,因此,我们把城堡建好了就拆,拆完了又建。然后拆到一半建到一半时,部落就从时间和空间里影子样的晕开,从2006到2008年期间疯子部落在世间还有些寥寥音迅,但只是像九月份的苍蝇“嗡嗡”声,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声音渐渐消失。

黑厘和信封,像黑白无常走到大街上,镇上的所有人都避而远之,外地来的高中生跑到他们面前问通住啄木毁田部落的方向,黑厘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朝有太阳的东方扔去,说,就在那里,去吧!高中生伸出舌头朝黑厘嘴边舔一圈,朝着东方蹦嗒地跳去。戴眼睛的钢琴女孩,简称眼琴女孩,跑到信封面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调头就朝着东方跑去。

我会想现在草棚在干嘛?呆在一间四面都是灰墙,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堡里。顺亮的蘑菇发型,指甲刚修剪过很短,蓝色运动裤里套了条黑色丝袜,手里一杯仆人送来的牛奶,被慢慢送到唇边。门一砰,她被关在城堡里,门再砰,她又被关在城堡里。

疯子城堡修建好的那天,莎莎的熊坐在田梗上等了一个下午都没等到莎莎的出现。它实在是太脏了,莎莎根本认不出它。熊要求我们在它身上刷一层水泥,白石灰,信封在上面画上我们的疯子部落,他的吉他,黑厘的砖厂,通往草棚远方的路,莎莎的裙子。黑厘在夜间把熊送到莎莎的卧室里,每二天,那只突然造访的水泥熊被莎莎的老爸当成神物满镇上说,越说越离奇,引来了一批考古学家,天文科学家,文物鉴定家,植物学家,动物学家热闹闹地积聚一堂。

黑厘找公安局的会计拿钱买走了他们的COFDM无线数字移动视频传输设备,有了这个,疯子部落就可以在砖厂里现场密拍。黑厘是个了不起的卧底,他拍了砖厂内部的大量图片,烧伤的小孩在玩火,员工咧开着和他们肤色不成正比的白牙齿围坐在地上吃饭,厂长用砖头挠痒之类的。

小镇上有个棋棋会所,一直存在“四人帮”的游戏,很多人说只玩一回,可他们喝了那里的茶,吃了人家的饭后,去了一次又一次,他们中的是一种叫排排毒,下药者把毒下在饭菜里,人们吃进去后又排出来向小镇的各个角落挥散,弄得到处臭气烘烘。有段时间四人帮的游戏被镇老大禁止,镇老大想玩四人帮游戏就得关紧院子的铁门,自家的防盗门,大门,卧室门,地下室门,镇老二去抓镇老大,第二天被停职。从此后,“四人帮”游戏在这个小镇里解冻,去棋棋会所的人像从高山下来的流水。

草棚偷跑来到疯子部落里来,她的右脚上有个很大的铜铃,她跑起来叮铃铃地响,我听起来却莫名其妙地伤感。草棚喝了六十九箱牛奶后变成了白定美,短发干练,从她眼睛里射出来的光灼黑了疯子城墙。

公安局里的刘会计死在办会室里,镇老大带着公安局里的所有警察手挽手,义愤填膺唱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正步踏进政府大厅的演讲台,宣布刘会计死于自杀。那天小镇没有下毛毛雨,该去啄木毁田部落的人在路上啃着面包,要进棋棋会所的人在门口安静地排了很长的队伍。

2008年之前,李阳还没有打她老婆,镇上的人像神一样地拜他,疯子部落里站成一排大念:“Crazy”standsforthehuman

spiritoftranscendingyourself。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疯子部落,啄木毁田部落的人来了大半,棋棋会所的人全来了,疯子城堡面对人生中头一次热潮来袭,摇摇晃动。每个或老或少都喜欢用洋文喊:

CanyoutellmeLiYanghad

stayedtribeshere?

Yes,yes,hegrewupourtribe。

黑厘领着疯子部落里的所有成员在镇老大家门口喊,肉馅包子!主要是因为镇上有人把所有的肉馅包子都买走了,据疯子嗅探来报,所有的迹象都指向镇老大家。当时我在疯子部落的监控室里指挥整个行动,我看到镇老大家一排执枪警朝天空放了几炮,我说他们不敢开枪的,黑厘对群众说,他们不敢开枪的,我们是死也得救回肉馅包子。糟糕,荧屏爆裂,我眨眨眼睛,又好了,但屏幕上一个人头也没,我走上前,荧屏又爆裂,我再上前用我1000度的近视眼看,终于看清那是肉馅包子的屁股,屁眼里似乎还有屎没拉尽。

信封抱着他的破吉它,依旧每天在莎莎的窗下弹,窗使终没有打开过,小镇上没有人再见到莎莎,但莎莎的气息却存在小镇里。信封说他老是在半夜里听到那种声音,“嗯啊嗯啊!”有时温柔极的好听,有时像根针扎进他的耳朵里,他用手掏耳朵,掏出血来,就像是从茂密的黑森林里流出来的血,鲜红极了,信封每晚都趴在地上添干那些血,又兴奋又难受。

疯子部落里的疯子计划进行地如火如荼,我们的人每天都会在镇老大家门口喊肉馅包子,然后每天被当成炮的肉馅包子打到哭天抢地。

我不明白的是,那年2006年,黑厘从现场带回一个肉馅包子给我,望着我说,这世间上根本就没疯子。

人的记忆呈点状分布在大脑的中枢神经,人们能清晰地记得在某一年365天里的某个画面里的某一角,就好比说我记忆里有块白嫩嫩的鱼肉,是特别白亮的那种,但鱼肉周边的事就像是被透明化处理过,被隐在一片浓雾里。

我之所以能记得离木是不记得我第一次是怎么认识他的了,那种感觉好像是我正在厨房里做饭,当我把菜端到客厅里时,发现沙发上睡的一个陌生人,我把他叫醒,他说他饿了,而饭桌上正好有饭,于是他就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吃,我还不以为然,等过了好长一些日子,我会想那个人是怎么进我的房间的,我越想,越是找不到问题的出口。但我又一次遇见那个人时,他的样子,声音,动作都好熟悉。我心中的问题完全被这熟悉的感觉压到心底下去了。

有这么一个猜想,在作为疯子的假想时间里面,是不是所有的人和事也是假象的,草棚,莎莎,黑厘,信封,镇老大,镇老二,二叶亭四迷,啄木毁田部落,棋棋会所,还有疯子部落。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假想时间之外的我遇到过哪些人,又做了哪些事。

草棚最后一次来疯子部落,带了一卡车砖过来,是她自己找砖厂老板买的。疯子城堡早已修好了,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起作用,但草棚说她想在去美国之前给疯子部落做些事,于是我们用那些砖头搭了一间牲畜棚,镇上谁家有疯牛疯猪的就可往里牵。

信封每天坚持弹吉它,他说他总有一天会感动莎莎朝他堆开窗,跳进他怀里的。那时离木和我在一起,他说信封不是痴情而是自私,自私到要让所有的人都来去理解他,而他从没打算过要去理解别人,去理解莎莎。

我突然发觉离木说得话都对极了,我对他,是崇拜?是爱情?是迷失?是探险?

离木说,世间上根本就没疯子,疯牛疯狗都挂在屠宰场里,疯人都在疯人院里老实呆着。

离木说他没有去过棋棋会所,但是他说那里的饭菜根本就没毒,是人们自带了海洛因进去,你无法找到这些毒品的货源,因为这是人们与生俱来就有的。

他还说正因为有了啄木毁田的部落,我们才知道长大了要工作,工作了要买房买车,买房买车了要结婚,结婚了要小孩,要小孩后赚钱养小孩,小孩长大了要工作……

黑厘站在离我两米的地方歪着脖子看我,夏天的阳光从我的头发上掠过,刺穿他胸口,他用手捂着,笑着,痛着,迷茫着。从楼上泼下来的水直泼到他头上,头发紧贴耳朵听着话,眼睛藏在水帘洞里深邃,衣服湿吻着皮肤流泪,跌倒在路边的雨伞小声滴答。

砖厂在一夜之间成废墟,浓烟滚滚里弥漫着黑厘父母尸体烧焦的香气和尸腐的臭气,引来一群乌鸦来吊唁。

啄木毁田部落的酋长摆了个大神坛,说是要与天神对话,实则是在招唤奴回家,这样一来疯子部落就少了大半人。而原先是棋棋会所的人也回去了,因为疯子部落里没有四人帮的游戏。

黑夜里我坐在牲畜棚的棚顶上举着手机找信号,黑厘就坐在我的身后,用砖厂的照片折了很多纸飞机,我转过头问他,它们能飞多远?黑厘说想它飞多远就飞多远。纸飞机脱离他的手时我还在想一定要飞到啄木毁田的部落去,可实际上纸飞机一头栽在了屋檐下的洼地里,满身的牛粪臭。那天晚上黑厘教我折燕子。

我在白天躺在屋顶上,路过疯子部落的眼琴女孩趴在屋檐边说:你干嘛还不走,要迟到了,我不耐烦地说去哪里,她说去啄木毁田部落,我坐起身子说,扯蛋,去就是自取其辱。眼琴女孩不语,用后脑勺对着我,倔强地说,你一定会走得。话完,眼琴女孩张开双手跳下去,我想抓住她却只扯掉了一块白色裙角,我望过去,我竟然看到了莎莎,她被送到啄木毁田部落去并没有给带去氧气,还是被轮奸了。

我问离木,走可以走多远?他没有说出个具体的数字,而是带我去了一个昏暗的房间,他的手轻触我的太阳穴,转圈转了一个世纪,我极其温柔的模样接受一个吻,闭着眼,仿佛就走了好远,具体有多远,我也说不出个数字,身体的疼痛被暖色调的被单小心呵护,却有些东西像是要永远地流失。

小镇的街道在两排高大的桑树身下,风姿卓越,棋棋会所的门口,有宝马小车,有三菱摩托车,有凤凰牌自行车,我想走向它,却看到信封牵着短头发的女孩走了进去,我又看到离木从里面出来,钻进宝马车里朝着啄木毁田部落所在的东方驶去。我呆望着远方,仿佛看到他从啄木毁田部落里穿过去,下了车,是一片开满紫云英的田,有一扇红漆木门,他推开去,我看到里面全是穿着严整,行动像木头人的男仆女仆,然后离木回过头看见了我,他一身白色远动服很刺眼,我突然想到二叶亭四迷,原来离木就是二叶亭四迷。

黑厘在执行枪决的那个晚上带了一箱啤酒,若大的一个疯子城堡就只有我和他。我们打开草棚从美国寄来的信,靠,全是英文,随即被黑厘折成飞机,飞出城堡。再干一瓶后,黑厘说他钓青蛙的饵是偷的我爸的药棉。他说青蛙非常笨,把浸入水里的药棉当成鱼肉咬,我的记忆中也有这么一块嫩白白的鱼肉。那天他把一桶青蛙放在水盆里就走开,回去后,那些蛙还在,一只也没少,黑厘哭了好久好久。

2007年12月,我一个人在疯子部落整理资料,一本《堂吉诃德》的书布满灰尘,我拿起拍在桌案上,从书页里掉出一张照片,我看到我自己坐在一个陌生阁楼的窗边,手里拿着瓜瓢,举在头顶上倾斜30度,水凝结成亮片束住阳光,很耀眼,我的嘴角放任笑容,谁见谁都说疯子。

2008年春天,我才知道那块田原来是镇老大家里的,他要盖别墅,强拆了疯子城堡,后来我听说别墅没盖成,被市级领导强征了去建了个疯人院,疯人院的大门是扇红漆门木,进去的疯子首先要打扮成仆人的样子,干仆人应做的活,直到他们成为真正的仆人才会被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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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4 9:21:38